震驚

清靈剛想答應,落雪一個前後腳,便跟了進來。

心魔說道:“此處乃迷霧林,咱們快點出去吧。”

清靈看見他血紅的眼睛,以為南宮嘉又壓不住脾氣了,便溫柔的摸摸了他的頭發。

她這一暧昧的舉動,全然被落雪看在了眼裏,落雪只得稍稍的轉了轉頭,假裝去看地上的野蘑菇。

心魔當即一愣,她摸他的頭?便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黑着臉帶她們出了林子。

此時南宮嘉被心魔,用禁術封在了神識裏,想要沖破出來亦不是難事,只是心魔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擊在了他心上,清靈的父親真的是那個罪魁禍首嗎?

他不解心魔此番的出現,真正目的是什麽?把禍亂人間之事,嫁禍到慶許的頭上,絕對不是長久之計,天君竟然沒有識破他的伎倆,顯然他一定做了萬全準備,計劃也一定會盡快實施。

出了林子,一行人便在小河旁坐了下來,清靈取出随身攜帶的水袋遞給心魔,看見他的眼睛還沒褪去顏色,清靈有些無奈的,給他理了理頭發,耐心的說:“那個人跑了嗎?”

心魔有些抵觸她的靠近,便回道:“此人功法了得,迷霧林又是幻境之地,還是讓他跑了。”

清靈有些詫異他的抵觸,平時只要她低聲安撫,南宮嘉便會平息怒火,顯然現在他還在生氣,哄男人這件事并不難,清靈便柔聲安慰道:“跑了就跑了吧,既然是抓未婚男女,定還會再來,我們再從長計議一下。”

她說着用手掐了掐心魔的臉頰,心魔有些局促:“說……話,就說話,怎麽動手動腳的。”

清靈終于看到他害羞了,便挑釁的回道:“咱們都成親了!”

心魔不再理會她,只想着今晚便有好戲看了。

顯然,現在南宮嘉還不是很相信他的話,只有從張清靈這邊下手,才能讓南宮嘉徹底的死心,屆時他所有的怨念,都将幻化成巨大的能量,足以撼動三界,做這三界的主人。

他的目的和張衍竟是一樣的。

落雪看到兩人親親我我,便故意的走了過來,又有意無意的往心魔身上靠了靠,顯然以前經常見到的“老熟人”,也沒識破他不是南宮嘉。

南宮嘉素來不喜歡落雪,要論交情她确實是排除清靈以外,第一個主動接近他的女人,主要是前魔尊托他照顧她,所以落雪并不懼怕他,只是南宮嘉着實受不了她,過于嚣張跋扈作風。

礙于老魔尊的情面,他自是當落雪為妹妹的,誰曾想後來她竟對他表白了心跡,南宮嘉當然是果斷的回絕了,然後這個丫頭便離家出走了,還發誓再也不回來了。

老魔尊被氣的一病不起,便把魔族重任交托給了南宮嘉,打道回幽冥沼澤,頤養天年去了。

當年他攻下妖族的過程異常艱難,幸得幽冥長老長明所助,那時已收了殺人心性的他,即将要占地為王的時候,或許是自責吧,他竟推舉長明為了魔尊,自己委身于其麾下,老魔尊确實看中他,也有意無意的想把落雪許配給他,直到出了這檔子事才作罷,南宮嘉才徹底成為了魔族的至尊!

現在落雪已然換了一副性子,竟然撒起嬌來,說着竟然不顧清靈的臉面,把頭靠在了心魔的身上,心魔又不是南宮嘉,怎可能不對她發火,一個張清靈他都受夠了,何況又來了一個,心裏感慨南宮嘉真是豔福不淺,手上卻一把推開了落雪,又站起身拍了拍落雪靠過的地方。

這一舉動顯然震驚了兩個女人,落雪有些委屈,眼眶中的眼淚在打轉,開口道:“哥哥,你就這麽讨厭雪兒嗎?”

心魔頭也不回的往河邊走去,口中念叨着:“女人真麻煩。”又撿起石子打起了水漂,全然不顧落雪尴尬到手足無措的樣子。

落雪見罷,一捂臉嘤嘤嘤的哭着跑開了。

清靈覺得哪裏怪怪的,他竟和平時不一樣?

她走了過去,有些不解的說道:“落雪哭了。”

心魔:“就知道哭!”

清靈:“......”

等心魔打夠了水漂,便和清靈、粉兒來到了村民曲兒家,蜜兒家是去不了了,顯然已經打草驚蛇了,今晚便打算在曲兒家守株待兔,曲兒的爹娘因為害怕,已經把她許給了村頭的屠夫,那屠夫長得五大三粗,渾身上下帶着血腥氣,曲兒自是不肯。

他們便打算今晚強行把她送過去,比起喪命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出路了,當然沒有任何的嫁娶禮儀,幸好清靈一行人趕來及時,這才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落雪委屈的跟随着他們,也來到了這裏,只是有些賭氣的坐的遠遠的。

曲兒一家看到心魔眼睛的時候,還有一絲的遲疑,只是清靈再三保證,他只是得了紅眼病,還沒來得及去看大夫,這才打消了他們的疑慮。

心魔:紅眼病?

時間倉促,清靈便讓曲兒一家,在裏屋藏了起來,幾人又一次開始等待那個神秘人,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抓住他。

眼看夜已經深了還沒有動靜,清靈和落雪已經哈欠連連了,粉兒竟然像沒事人一樣,呼呼大睡了起來,眼見大家疲憊不已。

清靈只覺得有股強大的魔氣,正慢慢的包圍着屋子,她驚呼——不好。

再看向“南宮嘉”的時候,只見他的渾身被魔氣籠罩,眼睛緋紅無比,都要沁出血來了,又見他用瞬移術,一把打開了裏屋的門,登時便掐住了曲兒的脖子。

這個動作清靈太熟悉了,她驚訝于他的動作,便大喊:“南宮嘉,你幹什麽?”

心魔笑了起來:“要是我說這一切,都是我幹的你會怎樣?”

清靈:“怎會?”

清靈的喊聲吵醒了粉兒,落雪更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她認識他那麽多年,雖然他們是魔族,他卻一直在做善事啊,怎麽會這樣——這不是她認識的南宮嘉。

清靈也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他幹的,他選的男人絕不會幹出這種事,他明明那麽純善。她們是奉命來捉拿慶許的,怎會個跟南宮嘉扯上關系,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心魔開口道:“你就這麽相信我,可是你賭錯了,你真以為你了解我嗎?”

清靈這才有些愣住了,她哀求的,低聲哄着他道:“你絕不是這樣的人,你的心地善良,我看看的真真切切,快放下她。”

心魔明顯一怔,苦笑了一下,心地善良?

眼見曲兒已經喘不上氣了,她的家人哭作一團,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清靈。

心魔開口了:“你看,你要救他們的時候,他們感恩戴德,現在呢,他們已經變了一副樣子,恨不得将你千刀萬剮,對待這樣的人又何必心慈手軟呢!”

清靈:“他們這樣是覺得我們在欺騙他們,沒人會無緣無故的恨別人,你,你松手吧。”

心魔冷笑:“是啊,這天下哪有無緣無故的恨,卻有無緣無故的傷害。”

清靈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他從未正面回答過他的過去,只得大喊:“南宮嘉!”

被封在心魔神識裏的南宮嘉,聽見了清靈的喊聲,他愣了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一開始一切便走錯了,別人傷害他,他又傷害了那麽多無辜的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清靈喊着他的名字,見他沒有反應,竟上前吻住了心魔。

心魔:???

輕柔的、顫抖的、柔軟的觸感,心魔不自覺松手了。

南宮嘉察覺到異樣:“該死,她在幹什麽?”

落雪:“這個時候,秀毛線恩愛啊!”

南宮嘉敲打着結界,心魔吸收了蛇膽凝聚的大量魔氣,又修習了他不知道的禁術,顯然沖破神識這件事,是他高估了。

清靈他父親的賬可以另算,但是她吻他算是怎麽回事啊,南宮嘉握緊了拳頭。

清靈感覺到他手部力量松懈了,便停了下來。

心魔竟然不受控制的回吻了她,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包括剛脫離魔抓的曲兒。

兩人的吻看的在場的每一個人臉紅心跳不已。

清靈只想着讓他平靜下來。

心魔從沒體驗過這種感覺,竟覺得無比的美妙,便用意念和南宮嘉交流:“吃醋的滋味如何,你的女人在和別的男人接吻,你能忍得了她的背叛?”

顯然他在刺激南宮嘉。

清靈看到心魔睜着的眼睛困惑無比,他......從來都是閉上眼睛的。

心魔:“想不想看更刺激的!”

南宮嘉:“你敢!”

心魔:“呵呵。”

過了好一會兒,清靈才推開了他,兩人四目相對中,那雙血紅的眼睛深不見底。

“你……”清靈有些疑惑。

“哦?我怎麽了?”心魔回道。

“你的眼神?”眼前這個人分明是他,卻又十分不像他,他南宮嘉從不會這麽看她。

清靈咬了咬嘴唇,可眼前人确實也聽了她的話,放開了曲兒。

想到迷霧林的幻境,清靈問道:“洞房花燭夜後,第二天早上,你在我耳邊說了什麽?”

太勁爆了,現場已然沒有了恐怖的氣氛,一時大家的眼睛全部看向心魔。

心魔:?

南宮嘉:“閨房之趣,也要說嗎?”

清靈:“你忘了?”

心魔:“怎會!”

清靈:“那你說啊?”

心魔:“南宮嘉你到底說了什麽?”

南宮嘉:“什麽也沒說!”

心魔:“我不信。”

南宮嘉紅了臉:“愛信不信!”

他确實什麽也沒說啊,他只是……只是……吻了她的耳朵。

清靈直視心魔:“你不是他,你究竟是何人?”

落雪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眼前人怎麽看都是南宮嘉啊?

想到自己吻了陌生的人,清靈有些懊惱,便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心魔看到她這個舉動,當場便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呵,你也不是你吧!”

清靈大駭,落雪已經說不出話了,這個世界瘋癫了?她掐了掐自己,沒有做夢啊?

南宮嘉:“什麽???”

清靈心想,這是系統才知道的事啊,難道是漏出了破綻?

一時間千般頭緒也理不出來了。

他怎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