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55 試探

吳漾一杯白酒驟然下肚, 胃有點燒起來,臉色也逐漸緋紅。

黎铮搶過杯子,訓責道:“這裏又沒外人, 喝這麽猛做什麽?”

吳漾眼眸迷離一瞬,看着他笑:“你幫我這麽多, 我總得表示表示。”

黎铮嘆氣:“真想謝我, 根本用不着你喝酒。”

袁少博忍不住眉眼輕挑, 調侃:“那黎老師想要阿漾為你做什麽?”

吳漾腦子還清醒,暗罵袁少博不跟自己劇本走。

今天是要他給自己和周宴創造機會, 他又犯老毛病了。

吳漾只好拿起剛上的燒烤堵他們倆的嘴,岔開話題勸大夥兒趁熱吃。

袁少博看吳漾不接茬,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項重要任務。

他又讓吳漾給周宴敬酒。

“阿漾, 周總是你的直屬領導,接下來的工作安排,要是有難題,你可以多請教請教他。”

吳漾和周宴同時被點名, 兩人目光不由自主撞在一起。

吳漾含着酒意在笑, 而周宴眉頭輕蹙,心思深沉不知在想什麽。

然後,吳漾從黎铮手裏要回杯子,給自己滿上。

她端起酒杯,說了一番場面話,置于嘴畔,又是一口悶進肚子。

周宴眉心蹙得更緊, 他望着她譏诮:“把白酒當水喝, 吳小姐海量。”

黎铮卻瞧出了些不對勁:“平時看你喝酒總養魚,你今天受什麽刺激了, 不用勸就給自己猛灌?”

“還是師哥了解我,我最近愁啊,好好的單身,就因為這次隐婚緋聞,公司裏的帥哥們全都不搭理我了。”

吳漾開着玩笑,濕漉漉的眸子卻毫不避諱凝視周宴。

直白的眼神,在座的人似乎都看懂了。

一直沒怎麽吭聲的經紀人,別有深意拍了拍黎铮的肩膀,道:“看來吳制片心有所屬,老大你還是好好搞事業吧。”

這話像玩笑,但更是一種提醒。

之前黎铮對隐婚之事不大抗拒,經紀人就怕他忽然想不開,會墜入愛河。

吳漾看周宴的眼神都帶着光,黎铮見了,心下莫名有些發酸。

他讪讪笑了兩聲,原本明朗的神色,掠過陰郁。

很早以前她說有喜歡的人,而周宴剛來星空影視不久,她這麽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自己因為她來《花樣青春》,為什麽她就看不到?

黎铮雖然對感情不大主動,但有所付出,總免不了失落。

其餘人自然不清楚黎铮想了什麽。

周宴感受到吳漾黏在自己身上的炙熱目光,回望過去。

灌酒之後,她俏臉白裏透紅,黛眉如春山,瞳仁似秋水。

凝視着他的眸光,似燦爛星辰,令他心神激蕩。

以往見到她這副模樣,還是多年以前,他逮住她在酒吧喝酒跳舞。

那時他便知道,外表乖巧的白兔,其實心裏住着一只野狐貍。

喝了酒的膽子都變大了。

媚眼如絲,勾人得很。

是不是平時外出應酬,也會像眼下這般,輕易洩露本性。

周宴越看越煩悶,道一聲“失陪”,起身出了包廂。

主角都走了,吳漾顧不上飯局。

她朝袁少博使眼色:“袁總,您幫忙招待一下,我過去一趟。”

袁少博知道她是要去找周宴,于是應承了下來。

吳漾後腳跟出去,袁少博忍不住嘆氣。

“周總性子冷淡,小妮子恐怕要碰壁。”

黎铮聽了有些坐不住,卻被經紀人按下。

“老大,外面人多眼雜,要再拍點什麽放網上,接下來我們就不好辟謠了。”

黎铮尴尬笑了笑,悶頭抿了口酒,繼續應酬。

吳漾追到洗手間附近,卻沒看到周宴。

不過才一會兒功夫,也不知他去了哪。

喝了兩杯白酒,有點上頭。

她按了按太陽穴,回轉過身,繼續去別的地方找找。

問了前臺服務員,方知他已出了店門。

吳漾趕緊追出去,沿着路旁一輛一輛辨認他的車。

她已經很及時了,她不信他跑得這麽快。

而燒烤店旁是一條拆遷的斷頭路,越往裏走,路燈越稀疏。

黑暗逐漸漫上來,吳漾固執的找着周宴。

走到最後一輛車前,也沒看到上次他開的保時捷。

他走了……

她的試探失敗了。

她原本還想多灌自己一些,引起他的憐惜,好叫他送自己回去。可他根本不在意她喝多少酒。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吳漾失笑,眼睛一陣酸脹。

就在她往回走時,附近一輛豪車倏然打開車門。

不等她反應過來,有力而滾熱的大掌快速将她拽入車內後座。

車門鎖上,裏面只有他們二人。

周宴沒有走,但車已經不是她見過的那輛。

黑暗掩飾住彼此的表情。

男人身上熟悉的清雅氣息,吳漾不會認錯。

她借着醉酒主動趴上他的身體,大着膽子去找他的唇。

周宴卻冷沉避開,摁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沉嗓在黑暗中更顯誘惑。

“今天在貴賓室裏的教訓還不夠?你有受虐傾向麽,酒桌上還明目張膽勾.引我。”

吳漾掙紮扭動:“誰讓你吃這套?”

就在她以為自己試探失敗時,他恰恰又出現。

确認了周宴心裏放不下自己,吳漾收回柔荑小手轉移至他胸前,隔着白襯衫布料觸摸他的敏感。

周宴呼吸一沉,沒料到她膽子會這麽大。

幾年不見,她竟然敢……

一想到她可能在其餘男人那兒獲取經驗,他就免不了一陣火大。

他按捺住叫嚣的欲望,又扣住了她亂來的手。

“是不是這種場合,你都會和男人眉來眼去纏着他們上.床?”

吳漾愣了一瞬,旋即,又笑得明媚:“你醋味有點大,占有欲也很強。”

她的評價,揭穿了他深藏的心思。

這種被拿捏的失控感,讓他很惱火。

明明她才是那個應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

而她輕微撩撥之下,他便輕易走入了她備好的“陷阱”。

動心的那個人,才是輸家。

她跟誰在一起,如今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周宴後悔自己沖動将她拉入了車內。

他冷笑一聲,推開吳漾,準備去開車門。

豈料吳漾緊緊抱住他,嬌軟的身體緊貼他的胸膛。

她仰起頭親啄他的下颌:“周宴……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想和你談談。”

周宴沉聲推拒:“沒什麽好談的。”

吳漾不依不饒仍舊纏住他:“既然不想跟我談,為什麽回國找我?”

周宴怔住,放在車門把手上的手都不由松弛。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線,吳漾輕吻他脖間的肌膚,軟糯低語:“我聽說你已經是國外頂級投行ED,你突然回國跨行業來我們公司,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她的确很聰明。

他回來,就是奔她而來。

因為他已知道,六年前,她聯合祁獻騙了他。

她愛他,他也不是什麽替身。

可是,他仍舊恨她的狠心。

他很早就把她納入未來的計劃,而她呢,在他以為塵埃落定時,将他推出了她的世界。

她打着為他好的旗號,輕而易舉就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六年來,他無數次做噩夢,夢到她和祁獻将他的尊嚴踩在腳下,夢到她一遍一遍說着狠話要和他分手。

他的夢境,不斷重複那段傷害。

他精神內耗,極度狂躁的時候嚴重到去看心理醫生。

哪怕有父親周覓循的開導,他只是忍住沒有再傷自己,但心理上一直都沒能走出來。

而這一切痛苦,只源于,她自以為是的一場欺騙。

這叫他如何不恨?

“你猜得很對,我回來,不是巧合。”

吳漾心頭一喜,不停吻他的耳垂和他的唇。

可周宴沒有回應她的吻,而是冷漠開口:“我想折磨你生不如死,你還會高興麽?”

吳漾忽然停下了動作,緊抱住他腰間的手跟着松懈遲疑。

他冷諷:“怕了?”

而下一秒,吳漾騰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只要你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随即,比方才更激烈的吻闖進他的唇齒。

她在賭,狠話不是他的真心。

她便使出渾身解數,去瓦解他的寒意。

她極盡媚态與讨好,挑撥他的意志。

再強大的自制力,都禁不住她這般誘惑。

她是他恨入骨髓的女人。

但更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信念崩塌只在一瞬。

在她進攻之下,周宴喪失理智。

他猛然扣住她的後腦勺,比她更兇捍的吻,幾乎要将她吞噬。

吳漾見他反擊,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比起他的恨和折磨,她更怕他的冷漠。

她主動解他的皮帶,不顧一切要将自己交到他手中。

當衣物褪去,肌膚在微弱光線下白皙發光。

車內沒開空調,但熱烈的氛圍,讓吳漾根本不覺得冷。

她拉着他的手掌,撫上自己的鎖骨,再徐徐往下。

軟而嬌的語氣,貼着他的耳廓顫抖吐息:“是不是比以前胖了很多……”

伴随着滑過的曲線,周宴知她指的是什麽。

六年的時光,讓曾經的少女變成了成熟女性。

以前她很瘦小,而現在,身材均勻,玲珑有致,連肌膚都散發着迷人的幽香。

人間尤物,攝人心魂。

偏生還借着醉意,肆意勾纏他的欲望。

周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眼底燃起的炙熱,告知了這個答案。

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失控的表情,他不想讓她得意。

他粗暴将她翻轉,迫使她背對着他跪在後座沙發裏,然後掐住她腰,不要命的發洩。

眼底染了血絲,像瘋了的野獸,粗暴又狂亂。

那是積攢了六年的痛苦和屈辱。

更是知她欺騙自己的狂怒。

吳漾沒想到他會這麽兇狠。

昔日的憐惜已不再,她像是一把傘,不停的在被人重複收攏和撐開。

她止不住的嗚咽,但又害怕壞他興致似的,咬着牙關不敢洩露多餘的音節。

周宴卻一巴掌拍向她,低啞命令:“叫出來。”

吳漾再忍不住,嗓音和呼吸在逼仄的空間裏破碎,登頂的快意席卷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