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籌謀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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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考盤欲解除他與綴衡之婚約,天君一時籌謀之間,并不允許。

考盤低眉垂眼,悠悠嘆息一聲:“昨夜被九色鹿妖女倚天差點用烏龍草害了。”

此話一出,滿朝仙君皆是一震,天君沉着臉,掃了一眼綴衡,道:“這件事先壓一壓,其它仙君仙奏禀事物。”

綴衡半天無話,只是目光閃爍看着天君。

天君問訊了上朝仙君事物,便道:“刑法星君留下,其它無事仙君都退下吧。”

各仙君低頭退下去,大殿之下唯有考盤綴衡和刑法星君。

天君才回頭陰晴不定看着考盤:“考盤剛才說九色鹿倚天之話何意?”天君作為六界之主,四海八荒仙族之尊,沒有不知道烏龍草來源青丘的道理。

考盤似未聽聞天君問話,仍然輕語低談:“想考盤不知何德何能,竟然被這千年一得的烏龍草迷魂散暗害二次。”

天君臉色漸暗:“不如細說是哪兩次。”

綴衡插言打岔:“天君,他是在玩笑呢,誰敢有那麽大膽。”

“幾百年前公主這個玩笑開得是有點大,只是青丘太子狐裘倒也應和公主的玩笑,竟然舍得拿出烏龍草制了迷魂散,瑤池洞內謠言一出,考盤從此便無退路……這是第一次,第二次便為昨晚,九色鹿族二公主倚天同用烏龍草迷魂散,意欲通秦晉之好……”

天君臉色更加暗沉,說出來的話卻力敵千軍:“考盤,你是想污蔑公主,還是想擺脫婚約?”

考盤下跪,雙手一拱,态度郎朗道:“請天君明查!”

“明查?你這一言好輕松,推之青丘與九色鹿兩仙族于風浪狂波,……眼下四海八荒都為争仙澤修煉之地,小的戰争連綿不斷,大的戰争一觸即發,九色鹿雖然為小仙族,推波助瀾力量微弱,可青丘狐族不同,乃四海八荒數得着的大仙族,把它陷入這四海八荒紛争局勢,朕怎能明查?”

考盤唇咬得血痕:“天君不許,考盤只能違逆而行了。”考盤從地上站起來,目光灼烈。

天君被考盤決絕的态度心中一凜,略一思考:“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朕不徹查此事,倒顯得朕事物模糊。”天君回頭問綴衡:“九色鹿倚天現在何處?”

綴衡低聲答道:“在綴衡神光仙境。”

天君譴了一支令牌扔給刑法星君:“去,把倚天綁了來。”

一會兒,倚天被刑法星君綁來,身上清淤傷痕歷歷在目,天君眼底露出一絲驚色。

倚天知道大事來臨,撲的一聲跪下,瑟瑟發抖:“天君饒命。”

天君見她傷痕累累,回頭望了考盤一眼:“這是為何?”

考盤直言:“考盤發覺她暗裏對臣用毒,便反用其道,迷暈了她……”

天君目光冷凝:“你對她……”

“天君不要誤會,臣沒有動她一分一毫。”

“那她這身上的虐傷?”天君薄有怒意。

考盤低頭作一揖:“是臣的寵獸所為。”

天君一拍震天:“大膽考盤,竟然私用寵獸對堂堂六重天仙族淫~~亂……”

考盤冷哼一聲:“可是,幾百年前,堂堂綴衡公主曾經用此法對昆侖虛考盤……”

考盤之語猶如一擊重拳,不僅天君即刻無言,站立一邊的刑法星君沉穩出名也露出驚色。

天君瞟了一眼綴衡,綴衡臉色蒼白如脂,——綴衡公主用青丘烏龍草陷害考盤,天君隐隐有所聞,現在考盤直言說出來,頗覺震撼,青丘為數得着的大仙族,昆侖虛還在其之上,綴衡竟然用此下等拙劣的手段對一個顯赫仙族太子……這說出去,天庭在四海八荒仙族面前會立足不住,何況昆侖虛真若背叛起來,其力量遠大于青丘狐族,這也是天君心存餘悸的地方。

天君心思繁亂,猛然拍一把震天,對刑法星君道:“把九色鹿倚天關入天牢,聽候處理。”

倚天一聽,便覺末日,慘然叫一聲:“天君饒命。”整個大殿被倚天的尖叫充滿。

刑法星君點了點倚天的筋脈,倚天立即啞然無聲,刑法星君才押了倚天下去了。

大殿陷入沉寂,天君一雙灼目,看向綴衡。

綴衡勉強考盤婚約這幾百年,用盡心思,無奈考盤一顆心終究難傾覆于她……愛恨交織,痛楚別離,心力交瘁,欲進不如先退,總歸有來路……也罷。

綴衡忽然朗聲道:“天君,既然考盤執意要毀婚約,綴衡願意成全他心意。”

天君驚愕,其妹之心,他全屬盡知,此時突然改變态度,讓他琢磨難定。

“只是,綴衡有一個條件考盤必得答應。”

“什麽條件?”考盤道。

“四海八荒仙族現在局勢吃緊,為了天庭的威嚴和安寧,你我毀棄婚約,只能你我之間,不得昭告六界四海八荒仙族。”

“……”

綴衡斷然道:“考盤如若不許,婚約糾紛只能暫時緩解後退。”

“好吧,我答應公主。”

費盡心機的一樁婚事,還是無疾而終,綴衡修長的眉頭,微微上挑。

“既然考盤與公主無了婚約,考盤即刻回昆侖虛了。”考盤微微頓首,退身下去。

被捆綁了幾百年的婚事一旦解開,考盤只覺如遇春風細雨,沐浴芬芳之間,考盤沒有回昆侖虛,而是直接往凡界下去。

痛恨骨髓之間的那個人,千回百轉還在心間微瀾之上,考盤慘然自笑,心扉顫顫。

優渥坐在院子裏,手裏捧着那本青鸾賦傳,視線卻不在書裏,茫然看着前方,她在等待說好今日來宮的影之刃。

牆角站着黑服俊顏的男子,模樣是考盤,優渥輕輕一笑:“影之刃,你來了。”

考盤微微一怔,眼睫微閃,卻無一言。

“師父的符箓帶過來了嗎?”優渥收了書籍,起身歡快地朝他走過來。

千年之前,也見她如此這般輕盈曼妙,桃芬芳李,步履蹁跹。

“優渥……”

聲音滞澀沉重。

優渥腳下一頓,眼光迷離:“考盤!”

“我已解除了婚約。”他不知道為什麽要跟她說,但是他骨子裏一定是要說給她聽。

“婚約?”她神之倉惶。她想記起某個舊的角落,筋烙撕扯,她皺起眉頭。

她不高興,她并不高興他說起他的婚約……他原以為她會興高采烈。即使她剝離仙身,即使她被堕凡界,她神之所屬冥冥之中還在仙靈,第一反應就該是高興……原來她如此竟可以如此淡漠……

“你不高興?”剛剛吐露的一點點親昵複又收盡,考盤又是那遙遠高瞻的疏離。

她的态度對他很重要嗎?他讓她更加惶惑不安:“我?”

“為何遠遠隔着我,讨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