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夕默拂袖轉身,唇角卻莫名的上揚了,沉寂已久的心又開始歡快地跳躍起來。

齊哈出去後,白夕默又坐回了班椅,拉開旁邊的抽屜,從裏面拿出那把電動剃須刀,輕輕按動開關,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下巴上其實很光潔,每天都會按時刮胡子的。上次去伊安島,他把這個特殊禮物帶了回來,并放在了這裏,沒事的時候,就會放在下巴上游走,這種感覺很舒服,就像是有雙纖細柔嫩的小手正在撫摸着他。

人,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你越是下定決心忘卻一個人,她卻越在你心裏銘刻,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往昔的美好會變得更加美好,就連過去的不開心也會在時間的沖刷下,變得美好起來。

良久,他關了開關,又緩緩放回了抽屜。

古銅色的镂花落地鐘響了六下,下班時間到了,他利落的起身,簡單收拾下了東西,提着公文包就出了辦公室。

秘書長正候在門外,殷勤地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走在他前面,幫他按了電梯。

兩人從國王專用電梯出來,剛步入一樓大廳,就聽見前面兩個年輕女翻譯的議論聲。

其中一個手裏拿着本雜志之類的東西,邊看邊走:“利國內閣大臣的兒子長得可真帥呀!未婚妻長得也不錯,真沒想到是個才畢業的大學生。”

另一個湊過去:“我看看,他叫什麽來着?”

“這不是嘛!标題上寫的清清楚楚,南澤風,以前在世界時尚雜志上經常見到他,她未婚妻叫……江亦璠,以前倒是沒聽說過。”

“人家之前還是個學生嘛!當然不會經常抛頭露面了。”

聽見這兩個久違的名字,白夕默的心狠狠一顫,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加快了步伐,追上那兩個女翻譯。

兩個女孩聽見身後沉穩急促的腳步聲,同時轉頭,發現是國王陛下,兩人立刻止住腳步,畢恭畢敬地對着他颔首:“國王陛下下午好!”

白夕默面上沒什麽表情,眼睛瞥向她手裏的雜志,淡然開口:“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看下。”

“呃?”女孩恍然擡頭,有些不明所以,就連秘書長也一時沒反應過來,女孩看見國王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裏的雜志,這才恍然大悟,忙雙手奉上,“陛下,請過目。”

白夕默拿過去,簡單掃了眼大标題,又把視線落在那張張都透着唯美浪漫卻也暧、昧不清的照片上,拿着雜志的手不覺間就收緊了,好像有千萬只鋼針正刺着自己的瞳孔,頓時讓眼睛酸澀難受,再也無力繼續看下去。

心口處,一陣窒息的痛傳來。

這次出訪利國,他刻意把時間安排的很充裕,除了國事訪問,還留了幾天自由觀光時間,四年之約馬上要到了,他再也不能像以往那麽心如止水了,微波不時地在心湖中蕩漾,就連現在的夢裏,也全都是她的影子。

可是,殘酷的現實卻向他狠狠地潑來一盆冷水,讓他醍醐灌頂,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麽的愚蠢,竟然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值得他愛的女孩癡癡地等待了四年,還幻想着去跟她再續前緣,而她卻早投入了別的男人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