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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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水荭終于能夠起床了,她終日抱着自己的兒子,若有所思。魏青雲雖然一直試圖開導她,但她仍然落落寡歡,終日不見笑容。

魏青雲實在摸不着頭腦,不知她為何生産後會變成這樣,水荭卻反過來安慰他說,女人生了孩子,都會變得性情古怪,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血光污了仙靈子的法術,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來,似乎連扶桑的事情也想起來了。看見魏青雲的時候,心裏便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并非處子之身嫁給他呢?幾番思來想去,還是作罷,因為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與仙靈子之間的事情。

總覺得那是自己與他之間的秘密,這個世上,只有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兒子過了百日,楊柳、苗金鳳都來看他們,大家商量着給孩子起個名字,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一個合适的。

水荭本來只是抱着孩子在旁邊看着他們想,見他們一直沒有決定,就懶懶地說:“叫蘭生好不好?”

魏蘭生!魏蘭生!

三個人念念叨叨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地說:“好名字,就叫蘭生吧!”

水荭默然,心裏低低地叫着“蘭生,蘭生”,便又覺得悲從衷來。她不去理他們,獨自走出庭院。已經是深秋的季節了,天空中兩聲唳叫,水荭擡起頭,便見到一只大白鶴從雲中飛過。懷中的小孩子擡起頭看着仙鶴,咯咯咯地笑。

水荭也默默地注視着仙鶴,直到鶴影消失在雲團中。夕陽西下,天邊落霞與孤鹜齊飛。她知道自己這一生将會陪着魏青雲過去,為了未完成的一個承諾。

忽然明白自己當初為何執意要尋找仙靈子,說是為了天書,其實只是為了心底裏的思念,無論過了幾生幾世,這思念都不會淡吧!

悲傷如針尖般刺在心頭,喉頭有酸楚一直哽噎着,似乎随時都會化成淚水流出來。忍不住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天空,那樣寂寞的高空,空中的浮雲可以到天邊去,那個人,是否也在相同天空下的某個地方?是否也能夠看到同樣的浮雲?雖然沒有說出口,卻清楚地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秋大哥,秋大哥,你到底在哪裏?

也許只有浮雲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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