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撷香

“楚雙榭,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這樣傷害我。”莫枝掩面而泣,悲傷逆流成河。

“我對你的感覺就像妹妹一樣,也希望你一直會是我的妹妹,而不是我的愛人。”

他走到門邊,沒有看她一眼,随手打開門,冷聲道:“做我的愛人是需要面臨重重考驗,沒有一顆鐵打的心,是沒辦法上位,這件事我會跟肖明麗說清楚,你回去靜等消息便是,不會讓你沒了面子。我已經交代司機過來送你回去,在門外等候,快回去吧,別讓你姑姑擔心。”

“好,楚雙榭你也聽清了,除非我死!否則我這輩子只嫁給你!”她沖出門外,擦掉眼淚,鐵了心非他不可。

別墅外,春夜湛藍;屋內,燈光昏黃。

冷寂無聲。

他走到一間的房外,伸手敲了幾聲,聞聲說:“顏畫。”

“我睡了,有什麽事,明天說吧。”顏畫覺得自己得生活越來越不像一個正常人,每時每刻需要提防他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女人。

“我為你煮一回泡面,你為我做一輩子飯,願意嗎?”他沒有繼續敲門,背脊靠着門身,垂睫低問。

顏畫但覺好笑,眼眶灼的生疼,揚起臉看着天花板,心口撕了般,啞然:“不要那麽自私,好不好楚先生。你已經搶走了我的十年,還要從我身上搶走多少才罷手。”

“我不要楚家金山銀山。”楚雙榭回過身,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插進孔裏,輕輕擰開手把,望着裏面的女孩,目光微顫,“畫畫,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居住,哪裏也不去,我養你一輩子。”

打開門的那瞬間,顏畫站在門後,手邊是不小心打翻的水杯,地上一片濕際。

他的一席話,浮華與歌笑,萬事已成空。

她忽然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得到這個男人。

頃刻間克制不住自己想他的心,倏地抱住他。楚雙榭笑着順勢托住她的腰纏住,往後退開了一步,顏畫伸開雙臂萬分緊張的環住他的頸。

淚水落到袖子上,濕了一片,她端起躊躇,聲音沙啞:“我不信,你又在騙我。”

“給我一次愛人的機會,用你的方法教會我怎麽去愛你,嗯?”他願意為她步入紅塵,走進深淵。

“莫枝怎麽辦?”顏畫埋在他的胸膛,聽着強力撞擊的心跳聲。

“我有潔癖,一雙手只會碰一個女人。”

她微顫,抱緊他。

“楚雙榭,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你很久很久。”久到不知從何時談起。

她緩緩地彎起唇,苦澀地笑,低頭凝視他清隽的面容,将吻輕輕落在周圍。

從他的額頭、眉梢、鼻骨、臉蛋、最後印在他抿死的唇前一段距離,突然停了,舌尖故意頂了下自己的唇,喜極而泣,逐漸露出俏皮的表情。

點漆的眼眸閃過澄澈的光芒,毫無波瀾。

他的承諾仿佛預示着這段悲傷的過往,剛剛結束。

這個人沒有拒她千裏之外,沒有讓她寂寞而死,已是十年恩典。

然而,心裏的期待與不安頻頻撞擊着胸口。

她握住他的手,“我們該怎麽辦?”

“等我五天,把事情交代後,我們約在香山地鐵站,坐第二班地鐵離開S市。”

“私奔?”她眉一挑,咬着唇笑了笑,一點也不緊張,反之很是向往。

“我晚上九點從這裏出發,去你那裏,東西不要帶多,免得路上帶不走。”

“嗯,我記住了。那我們約好了,你千萬不能丢下我啊。”

“不會,不會丢下你。我會準時抵達那裏,帶你走,離開的遠遠的。顏畫,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他把她擁入懷裏,漸漸的閉上眼,埋在她的脖間,薄唇吻上一撷幽香,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想讓你活的那麽累,把自己變成一個壞女孩。”

顏畫睜大眼睛,睫毛輕顫,偎在他懷裏,不再松開。

有他這句話,她死都願意。

顏畫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環住他的腰,深深吸了口氣,即忐忑又澎湃。

老天爺,你終于開始眷顧我了嗎。

——

顏畫回到住所,打開門便看見徐小詩坐在沙發上吃薯片玩ipad,嚼的咯吱咯吱的響。

“你一夜沒回來啊。”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徐小詩是她在這座城最親的人,像親姐姐一樣愛護她,想到自己要跟楚雙榭遠走他方,留她一人,心裏很是愧疚。

“過來坐,這裏有零食。”

“我不吃零食,阿姐你自己吃。”

徐小詩古怪的瞅着她,放下手上的一瓣薯片,問:“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沒有啊,我準備上學了,阿姐你記得休息。”她慌慌張張的從房間扒出書包,背在肩上,跑了出去。

高三即将來臨,而她要走了,去往另一個地方,與喜歡的人在一起,面對生活,她想把剩下的溫柔留給自己喜歡的人。

數學課結束,教室裏恢複以往的熱鬧。

顏畫坐在位上準備下一節課的書本,珍惜最後幾天的課程,這個教室是她人生中,最後一次安靜學習的地方。

手機響了兩聲,她低頭打開一看,微微一笑。

[每天要吃飯,西京那裏不要再去,我絕對會帶你離開這裏。]

她敲了幾個字,正打算發送,旁邊突然蹦出一個聲音吓了一跳,險些把手機給摔了。

“顏畫,你在幹嘛呢?”

她怔忡半晌,吞吐道:“楚向南,你,你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