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日照峰弟子擡出來一個古拙的青銅大瓶,上面陽文陰缦,镂着兩條飛龍,昂首盤錯,似欲沖天而去。

此青銅瓶肚大口小,只能伸進一只手去。袁萌長老将寫好的簽子悉數放進去,然後幾人一起搖了搖。

“好了,請參加比試的弟子們上前抽簽!”袁萌長老一臉笑意地向大家說道,別看平時他那麽嚴肅,可确實是個很令人欽佩的人。

日月臺上,衆弟子正欲上前,可忽然間,有人喊了一聲:“且慢!”

衆人齊望向說話人,此人正是玉女峰的天心道人,她一身素衣,站起身來,笑臉盈盈地道:“衆長輩晚生且聽我說,我玉女峰弟子為向大家助興,特別編了一支舞,就是為今天準備的,大家何不先欣賞欣賞呢,也不枉費了她們的一番心意!”

有這等事,還從沒聽說過比武之前還有人獻舞助興。不過也好,在這紫羅山上天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大家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呢。

別說是跳舞了,就算那些女弟子只是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也是道亮麗的風景。

數千名弟子起哄着,袁萌長老請示了一下掌門人的意思,然後雙手劃出,緩緩放平,說道:“好,既然玉女峰弟子這麽有心,大家就先欣賞欣賞吧!”

話畢,絲竹聲起,婉轉悠揚。有幾十個弟子盛裝而出,随着音樂舞蹈起來。

她們身輕似燕,若飛若揚,如花似玉,明媚鮮妍。音樂漸漸高潮疊起,那些女弟子們的舞姿也跟着沸騰了起來,回旋反側,跌宕飄搖,動作一致,默契天成,舞動間将身體的曲線刻畫得更加玲珑浮凸,如斯美也,看得衆人是心曠神怡。

“好好好!”一片片掌聲如潮水般襲來。舞女們退去後,大家各自歸位,掌門人微微一笑,道:“天心道人,有勞你了,在這九嶺盛會之際,還為大家添娛助興,可真是用心哪!”

聽到掌門人如此一說,天心道人立馬回道:“只要大家高興就好。九嶺盛會本是武藝交流盛會,乃以新生代弟子切磋為主,是大好事,我玉女峰為大家助助興也是應該的!”

話畢,袁萌長老說道:“好了,要參加比試的弟子們趕緊進入狀态,每峰派出五名弟子前來抽簽吧!”

衆弟子從東邊日照峰那邊開始排好隊,一一地上前,向青銅大瓶裏伸手進去,摸出一道便簽,然後各自尋找自己的對手去了。

北辰峰這一列,千葉看了看他們,然後點道:“文康,王學林,關國,落英,還有俞焰,你們五個上去抽吧!”他選的是幾個比較出色的弟子,本來最後一人應該讓千堆雪去的,可千葉看了看,沒有理她,卻讓俞焰去了。

也好,千堆雪覺得就應該這樣,反正不管什麽事,自己想樂意讓着焰兒哥哥。

俞焰随着隊伍到了青銅大瓶邊,當它摸出最後一根便簽,拿出來看時,只見上面用古篆寫着五個小字:太平峰朱昌!

與自己對決的人便是他了,俞焰趕緊走向太平峰一列所在的位置,找到朱昌。

能在那麽多人中快速地找到自己所需要找的人,也是一種鍛煉自己交際能力的方式,所以這種抽簽方式一直在九嶺盛會中延續了下來。

一聲鐘響,大家安靜了下來,袁萌長老問道:“你們都配好對了嗎?”

衆人齊聲答道:“好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袁萌長老很是欣喜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好,大家都能在規定的時候內找到自己的比賽對象,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有一件事,我事先沒跟你們說,是怕你們有負擔,不過我現在要說了。”

“如果你們誰在這段時間內沒有找到便簽上的人,那麽這個人就直接淘汰,因為他連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根本沒有資格戰鬥!要知道,當我們與其它門派更甚至是邪族混戰的時候,如果不能很快地搞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戰友的話,那麽對我們是極為不利的!”

這個道理很明顯,說起來大家都能明白。

噹……

一聲鐘罄音響起,回蕩在綠水青山之間,久久不能散去。

日月臺延伸向大湖的懸崖邊,雲煙出岫,鶴鷺翩飛,仙姿飄渺,如夢似幻……

在鐘聲消隐後,第一場比賽也就開始了,這空前盛會,大家試目以待。

俞焰看着一身素服的朱昌,滿臉的英氣,比自己要高出半個頭。

看俞焰那稚氣未脫的樣子,他微微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嘲諷的意思,還是其它什麽別的意思。

“朱師兄好!”俞焰彬彬有禮地說道。

而聽到這句話,朱昌總覺得有點別扭,嘴唇動了動,說道:“你還是叫我昌師兄吧!”

俞焰點了點頭,改口道:“昌師兄好!”他忽然想着,剛剛自己叫的是朱師兄,與豬諧音,他聽了肯定不好受吧!

朱昌一臉不屑的樣子,冷冷地應了一聲:“好!俞師弟好!”

大家相互認識後,朱昌便不再兜圈子了,丢出一句話,只道:“俞師弟,我先讓你三招,你出手吧!”

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麽說,俞焰看了看自己,真的有那麽差勁嗎,難道別人一看就看得出來?他說先讓自己三招,這分明是瞧不起人嗎,俞焰并不想要這種施舍,雖然自己很想贏。

“不必了,咱們還是一起出手吧。你別這麽自大,不一定就能贏了我的!”俞焰鎮定地說道,同時眼神裏透出一股堅毅。

他看着朱昌,而朱昌卻冷面相對,睥睨一眼,毫不在意。

“好啊,既然你不願意先出三招,那咱們就開始吧!”朱昌冷冷地說道。

他的聲音有一種讓人心寒肺凍的力量,很有魄力,不過俞焰并不害怕。

就算自己的修為還很低,可是他也不能這樣把人看扁了吧,一想到這裏,俞焰就很不甘心。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但自己都要盡最大的努力,把他的嚣張氣焰給壓下去。

铮地一聲清響,朱昌的太昌劍欣然出鞘,随着他的手臂往下一揮,一記劍氣帶着強大的力量,撲騰飛躍,怒斬而下。

眼看着劍氣就要劈落到自己身上,俞焰轉起紫檀木,踏地而起,迎了上去。紫檀木紫光一現,化出一道無形波浪,竟硬生生地将太昌劍的劍氣給抵了回去。

呯地一聲炸響,氣浪倒卷開來,朱昌和俞焰被其餘力所觸,霎時間撞飛開去,兩人同時向日月臺上跌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手支撐着地面,朱昌用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心中言道:“沒有想這厮竟然不是草苞,看來是自己低估了他的能力。”

哼!朱昌悶哼一聲,可就算再怎麽樣,自己也絕對不會輸的。

不遠處,俞焰倒在地上,嘴裏吐出一口烏血,只覺體內氣血翻湧,似是碎裂了一般,疼痛至極。

他看着朱昌的眼神,努力地想爬起來,可是手腳不聽使喚,依舊趴在那裏,動彈不得。

呵呵,朱昌笑了笑,說道:“其實你的修為很差勁,只不過是你手上的東西厲害了一點而已,現在自己嘗到苦頭了吧。我倒數十下,如果你還不能起來,那就算你輸了。”

話畢,朱昌念道:“十,九,八,七……四,三,二……”

他數數的時候,俞焰用盡全身力氣,雙手支着地面,動了動,每動作一下,都痛入骨髓,可是他強忍着,終于在朱昌念到“一”的時候,突然間就爬起來了。

對,那姓俞的确實是爬起來了,這簡直難以置信。剛剛他還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看情況是五髒六腑皆被法器力量所傷,而且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可是現在竟然像沒事人一樣,朱昌真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他一定是裝的,朱昌想道。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俞焰看了看紫檀木,突然又想起了大斷崖下的那位老者。對,老人教過自己他自創的逢春決,是一種很神奇的自愈術,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俞焰默念着逢春決,身體內的創傷居然奇跡般地好了,一點疼痛的感覺也沒有,這可真是叫人興奮哪。

而反觀朱昌,雖然他表面上看去無甚大礙,但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雖然他的眼神冷傲如冰,但俞焰看得出來,此刻他也十分痛苦,因為這一回合他過于輕敵了,所以沒有太顧及防禦,以致于受到重創。

連俞焰自己都沒有想到,從老者那裏得到的神木和逢春決,竟然都非池中之物。雖然自己并不知道這根紫檀木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它的确很神奇,所以俞焰總認為這是根神木。

“好啊,那咱們繼續,不過這次我再也不會只用七分力了,你好自為之吧!”朱昌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