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通,不待江思雁出聲,白夕默率先開了口:“姑媽,血液已經往醫院送了,應該馬上就到了。”
剛才得知這個消息,他就已經坐立不安,不假思索地就派人往醫院送血去了。
即便心裏再有怨恨,但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他做不到袖手旁觀,更何況是她。
幾年的兄妹情,并不是說斷就那麽容易徹底斬斷的,在這點上,白夕默覺得自己太過優柔。
沒辦法,誰讓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呢?
得到這樣的回答,江思雁揪緊的心稍微放松一些,沉吟一瞬,試探着問:“小卿,她……到底是犯了什麽罪才……”
“先搶救人要緊,其他的回頭再說。”不待她的話問完,白夕默就截斷她。
“嗯,那我先挂了。”江思雁點頭,默默地收了線。
她能明顯聽出他語氣的清寒,或者說根本不想提起傅靜柔,他之所以會這麽利索地派人往醫院送血,不過是因為江亦璠的要求罷了。
很快,羅凱由一個護士扶着出了急救室,江思雁趕快起身,從護士手裏接過去扶着他:“凱,你還好吧?”
“我沒事。”羅凱對着她寬慰地勾起唇角,握緊她的手,“雁兒,剛才醫生說出現了溶血現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雖然不是醫生,但直系親屬輸血會出現溶血危險這種情況他倒是聽說過,聯系到之前江思雁跟他說過的他們孩子的情況,看向江思雁的眼睛裏不僅有疑惑,還有期待。
江思雁亦望着他,泛着晶瑩的眼睛裏很快又蓄滿了淚水,嘴唇哆嗦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凱,我懷疑……”
羅凱握着她的手猛然收緊:“你懷疑什麽?”
“我懷疑,我懷疑……她就是我們的……孩子……”江思雁的聲音已經哽咽得走了調,一句話,斷續了好幾次,才終于說完整。
“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羅凱喃喃重複着她的話,而後難以相信地睜大眼看着她,“可她,怎麽可能……”
做違法的事這句話還沒說出來,走廊那頭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羅凱沒說完的話暫時卡在了喉嚨裏,幾個人的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來人。
來人提着個類似小箱子的東西,直奔急救室而去,就在此刻,急救室的門猝然從裏面拉開,接過來人手裏的小箱子,對着他點了個頭,門很快又關上了。
不用問也知道,血源送來了,羅凱和江思雁一直目送着來人走遠,才收回視線,可心裏的緊張并沒有絲毫放松,甚至比剛才更緊張揪心,還透着明顯的酸澀痛楚。
剛才兩人的談話兩個獄警或多或少聽去了一些,眼睛一直在他們身上停留打轉,尤其是羅凱,因為跟國王太像,讓他們心裏不禁産生某種猜忌,但出于職業操守,并沒有八卦的詢問。
接下來是漫長而又心焦的等待。
終于,急救室的燈滅了,一會兒,門也被打開了,醫生和護士陸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