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繡醒過來的時候,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後摸了摸肚子,還是鼓在那兒的,蕭錦繡心下悵然,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這胎兒要是個兒子的話,那麽事情就将複雜起來。
“娘娘醒了,感覺哪兒不舒服嗎?”平安看到床上的人動了動,便上前看了一下。
“我沒事,孩子怎麽樣?”
“娘娘萬福,幸好那時候沒讓司徒太醫走了,娘娘一昏過去,司徒太醫便上前診治了,孩子保住了,沒事。”
“那芸婕妤呢?”
“……皇上讓芸婕妤禁足了。”平安有些遲疑的說道。
“沒其他懲罰?”
“娘娘,芸婕妤有孕了,一個多月了。”平安直接說道。
蕭錦繡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會來鬧我的儲秀宮,憑着她肚子裏的孩子,皇上也不可能罰她太重。”真是便宜她了,蕭錦繡握了握拳頭,要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了,那還真是得不償失。
“娘娘,你也別傷心,皇上還是在意你的,至于芸婕妤那兒,要不要……”
“不,什麽也不要動。”蕭錦繡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跟司徒謹相認,至于劉家,現在越風光,她會讓他們摔的越慘。
“娘娘,藥煎好了。”靈兒端着托盤進來。
“恩。”蕭錦繡點了點頭,平安端着藥,用湯勺舀着喂到蕭錦繡的嘴邊。
蕭錦繡問道藥味皺了皺眉頭,苦澀的很,不過藥方開的不錯,黃芪、黨參、山藥、首烏對孕婦都是極好的,蕭錦繡聞着藥味就當是以前師父給他們辨別藥物的課業,順便喝上一口,再确認一下是否是對的。
湯勺一進口,蕭錦繡便吐了出來。
“娘娘,良藥苦口。”蕭錦繡怕苦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蕭錦繡皺了皺眉頭,這藥方她已經全猜出來了,但是卻聞到了一絲不屬于這些藥材的氣味,這藥材是什麽?
“對了,司徒太醫還在不,本宮有些事要問他。”蕭錦繡心裏有些慌張,她總覺得這大概不是司徒謹所做的什麽特別的藥方,而是有人要害她。
蕭錦繡之前怕苦,司徒謹便沒有開藥材,而是做的藥膳,藥膳裏的東西,蕭錦繡也能猜個全對,這次一開藥,便有了些猜錯,蕭錦繡便想到了之前司徒非的事件。
“司徒太醫現在日日值班呢,皇上将貴妃娘娘的脈案全部交給他了。奴婢現在就宣他過來。”
“恩,去吧。”
“娘娘還是要把藥喝了的,對身子好。”靈兒結過平安手上的藥碗說道。
“先放着吧,本宮肚子有些餓,先去小廚房給我弄點吃的。”
“藥冷了藥性就差了。”
“也不差這一劑藥,大不了重新熬過就是了。”蕭錦繡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靈兒端着藥碗準備退下。
“那藥留下。”
“可是……這藥放着不一會便涼了。”
“讓你留下就留下。”蕭錦繡覺得惱怒的很,真是的,應該讓平安留下的,這個靈兒腦筋死的很。
“是,奴婢遵命。”
司徒謹來的很快,他現在直接住在太醫院了,因為貴妃娘娘的器重。
蕭錦繡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說道,“這是司徒太醫給我開的藥,苦的很,不知道能不能不那麽苦呢?”
“這,娘娘,良藥苦口。”
蕭錦繡也沒應什麽,只是讓平安端着藥,到司徒謹的面前。
“司徒太醫喝一口看看,這藥實在是太苦了。”
司徒謹聽了這話便明白,這是蕭貴妃在懷疑這藥有問題呢。司徒謹也不敢放松,畢竟他看過司徒非之前的脈案,藥方,都沒有問題,那麽問題就在儲秀宮,難保這次不會也出什麽問題。
司徒謹拿過藥碗一聞,便知道裏面出了一味藥方之外的藥,而且還很難察覺,他也分辨不出來的藥材。司徒謹皺了皺眉頭,這藥絕對不能讓蕭貴妃吃的。出事了,倒黴的可是他。那麽只能自己現在全喝了。回家之後再開點其他藥中和一下吧。
司徒謹便一仰頭,全喝了下去。
“司徒謹!”蕭錦繡一驚,她不過想讓司徒謹确認一下藥方,沒想到司徒謹居然會有這樣的動作,看着那空空的藥碗,蕭錦繡心裏一沉,這藥肯定是有問題的了。
“呵呵呵。”詫異過後,蕭錦繡便樂和了。
“娘娘?”平安驚奇的看着蕭錦繡在床上笑的樂不可支。
“我沒事,只不過想起了那藥可是女人安胎的,這司徒太醫是個男子,不知道吃下去有什麽問題。”
“臣下無事。”
“平安。”蕭錦繡在平安的耳邊細細的說了一番,平安便退下了,留下了兩個小宮女。
“這裏有些藥材,本宮賞你了,司徒太醫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呢。”看到平安抱着一個盒子進來,蕭錦繡說道。
“臣謝貴妃娘娘賞賜。”
司徒謹接過盒子,然後告退。
進了太醫院,自己的房間,司徒謹才打開那盒子,盒子裏面有一包藥,還有一些散碎的藥材。
鹿茸,人參,紅景天,冬蟲夏草等,算是給男人補腎用的藥材,司徒謹皺了皺眉頭,這蕭貴妃是個懂藥的,是司徒非教的嗎?
從跟蕭錦繡傳紙條開始,司徒謹就有這麽個疑問了,但是一直沒得到解答。
司徒謹想不通便先放下了,然後打開那包包好的東西,裏面也是藥材,黃芪、黨參、山藥、首烏……裏面都是他開的保胎藥的藥材,但是最後卻放了一片紅花。
這蕭錦繡絕對不簡單,她是知道了那藥有問題,所以才不喝的。
司徒謹合上蓋子,眼神犀利,看樣子,他必須盡早跟這個蕭貴妃會一會,原本想跟蕭家打好關系,然後再從儲秀宮入手擦一擦當初的事情,現在儲秀宮的主子主動示好,這機會絕對的好的難得了。
蕭錦繡喝完平安親手熬制的藥,摸了摸肚子,嘆了一口氣。兒子啊兒子,你換個性別成不?
“娘娘夜深了,該歇息了。”平安給蕭錦繡蓋好被子,看了看燒着的炭火,檢查門窗之後,便出了門,在外間守着。
蕭錦繡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宮殿裏的燈火通明。猛的,不知道哪兒來的一陣風,吹歪了燭火,也就一瞬間,燭火便恢複了原樣。
蕭錦繡感覺到有些推攘着自己,便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黑影,蕭錦繡想大叫出聲,卻被人給捂住了嘴巴。
“是司徒謹讓我來的。”那人在蕭錦繡耳邊低聲說道。
聽到這話,蕭錦繡便放棄了掙紮。
“不會吧,這麽好用,你不會是司徒謹的姘頭吧,司徒謹真狠,皇上的女人也敢動。”
“司徒安,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去告訴敏兒,你十二歲那年偷看她洗澡。”雖然對方蒙着臉,但是蕭錦繡聽到那麽不着調的話語就知道這人是誰了,師兄弟當中醫術為末,武術為首,嘴上沒個把門的司徒安。
“你,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司徒安聽了蕭錦繡的話。
蕭錦繡閑适的靠在枕頭的,笑着看着司徒安,“你說我是誰。”
“難道你的姘頭是司徒非,司徒非那小子真是重色輕友,這事情居然也敢說出去。難道司徒非真的害了皇子,因為嫉妒,還是皇上發現那孩子是司徒非的,所以弄死了,栽贓到司徒非身上……”
蕭錦繡有時候真的佩服司徒安的想象力,從他嘴裏就聽不到一件好事,“司徒安,我知道這件事情很詭異,但是我接下去說的話,都是真的。”
蕭錦繡便把那時怎麽在司徒府睡過去了,然後醒過來,便在儲秀宮裏的話說了一遍。
“……這事?”
“你不信,不知道誰八歲的是後偷了師父的酒喝,醉了不敢出門,頂着紅彤彤的臉,假裝發燒的,九歲……十歲,十一歲,十二歲……”蕭錦繡将司徒安從小到大做的那些事兒,全部順了一遍。
“你真的司徒非。”
“恩,我記得三師兄背後有塊圓形的褐色胎記,你屁股上好像也有一塊,這種男人間的事,司徒非總不會往外說吧。”
“行了,我知道了。真是,還好,換個身子就換個身子吧,活着就好。”
蕭錦繡點了點頭,活着就有希望,“對了,大師兄讓你進宮做什麽,你怎麽進來的,你知不知道這宮裏暗裏多少人啊。”
“大師兄說讓我來問你有什麽話說,沒想到聽到這個事情,你別忘了司徒家的歷史,這宮殿裏面有幾條暗道的,師父告訴大師兄的,大師兄不方便告訴我,便送我進來的,他還在暗道裏面等着呢,至于這暗裏的人,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是誰啊。”司徒安也沒個顧忌的,扯開臉上的蒙面巾,盤腿坐在床上跟蕭錦繡唠嗑。“不過,我覺得你該好好擔心一下。”
司徒安瞄了瞄蕭錦繡的肚子說道。
“我知道。”蕭錦繡有些惱怒,“我記得以前師父提過一種假死的藥的,你讓大師兄回去問問。”
“這沒問題,那你孩子的怎麽辦。”
“只希望她是個女兒,要是個兒子……”
“無論兒子,女兒,我都幫你偷出去就是,咱們師兄弟幾個,成親的我和六師兄,還沒個孩子,徒弟也沒遇到合适的收一個,師祖他老早就等着第四代了,你這孩子可是下一代的大師兄。”
“你和敏兒成親了?”記得司徒非上京的時候,兩人已經在談婚論嫁了。這兩年成了親也是可以的。
“那是。哎,不過我偷看她洗澡的事情,你別亂說,知道不。”
“恩。”蕭錦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把事情告訴大師兄,看大師兄有個什麽章程。”
“恩,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司徒安正色的拍了拍蕭錦繡的肩膀,然後閃了出去。
司徒安的到來,讓蕭錦繡心定神安,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