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繡也想着去看看淑妃,但是在翊坤宮宮門口就被攔住了,因為淑妃怕過了病氣給懷有身孕的蕭錦繡,蕭錦繡也不強求,她也不是自願去看淑妃的,只不過總要表示下表面上得關心,便收羅了些藥材,由德妃帶了過去,她自己便安心養胎。
“淑妃姐姐的病不知道怎麽樣了?”隔着屏風,蕭錦繡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娘娘不用擔心,淑妃娘娘自然會吉人天相。”屏風那邊的司徒謹說道。
“希望如此吧,要不然,這後宮就要熱鬧了。”蕭錦繡摸着肚子說道,“司徒太醫你說,我這胎是個兒子還是女兒?”
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蕭錦繡肚子裏的孩子也快六個月了。以蕭錦繡對司徒謹醫術的了解,已經可以脈到性別了才是。
“龍胎還小,再過兩個月應該可以脈出性別。”司徒謹說道。
蕭錦繡皺了皺眉頭,六個月的孩子已經夠大了,以前師父教導婦科脈象的時候就讓師兄弟們,把懷孕的女子的脈象,分別了解男嬰和女嬰脈象的區別,有那麽兩三年,師兄弟就在比誰能在胎兒最小的時候,脈出性別。最差的也都是在六個多月的時候才把出來的,司徒謹可是在前幾名的。現在這話很明顯是在敷衍。
她其實已經自己脈出孩子可能會是個男孩,醫者不自醫,這話不是說假的,脈象是有偏差的,所以她希望司徒謹能夠給她确定一下。
但是司徒謹不想讓她知道胎兒的事情,還是有人不想讓她知道,蕭錦繡稍微想到太醫院的一些規則就知道,是軒轅靖不想讓她知道這事,畢竟脈出龍胎的事情,太醫院第一個要上報的就是皇上。
蕭錦繡撫摸着肚子,想着司徒謹現在大約是還在疑惑中,所以不會将蕭錦繡當成自己人來看待,才會有所隐瞞。
蕭錦繡也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司徒家對皇家的忠誠,随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因為司徒謹是不屑入朝為太醫的,要不然作為司徒家這一輩醫術最好的大師兄卻沒有被選中入京,比起做官,他更喜歡做個雲游郎中。
蕭錦繡都可以篤定一件事,司徒謹進京就是為了司徒非的冤案。
之前的紙條,司徒謹雖然有疑惑蕭錦繡和司徒非的關系,但是大約從來沒想到蕭錦繡內裏的靈魂是司徒非的,畢竟這件事非常匪夷所思的,一般人真的不會想到,蕭錦繡皺着眉頭想着怎麽給司徒謹一個她就是司徒非的小提示。可惜在妃嫔跟外男相見,絕對要有宮女在場的,否則就是百口莫辯的偷人了。這罪名可是百口莫辯的。
宮殿裏很安靜,但是偏殿卻吵鬧了起來。
“外面吵什麽呢?”蕭錦繡望向旁邊的平安,“去看看。”
平安福了福身子,然後退出的殿,不一會便轉身回來,皺着眉頭,臉上帶着一些惱怒和慌張。
“娘娘,是芸婕妤,她來看大皇子,下面的人不讓她進去,她便将人去請慎刑司的人了,說要杖斃那些奴才。”
“她見到大皇子了沒?”蕭錦繡問道。
“沒呢,奴婢想着芸婕妤肯定不會罷休,所以那邊安排的太監宮女,都是自己人,芸婕妤剛靠近偏殿,便被攔住了。”
“去,把大皇子抱過來。”蕭錦繡眼睛轉了兩圈說道。
“臣下先告退了。”司徒謹說着想起身告退。
“等等,本宮身子不太舒服,司徒太醫還是在旁邊候着吧,說起來,芸婕妤進宮前跟司徒家也有些淵源。”蕭錦繡冷笑一聲,這淵源還真是深,到現在還沒斷呢。
不一會,一個奶嬷嬷抱着孩子跟着平安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後面跟着個宮女進來禀報,“娘娘,雲婕妤求見。”
蕭錦繡小心翼翼的包裹奶嬷嬷手上的孩子,哄了幾聲,那孩子倒不認生,睜大了眼睛到處亂看着,“讓雲婕妤進來吧。”
芸婕妤進來,司徒謹便跪地低頭,不敢擡頭了,蕭錦繡對劉芸的怨念又上了一層,她家風流潇灑的大師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何必做的這麽卑微。
“臣妾見過貴妃姐姐,姐姐萬安。”芸婕妤曲膝行禮,眼睛卻瞄着蕭錦繡懷裏的孩子。
蕭錦繡低頭哄着孩子,打算晾上劉芸一段時間,可惜劉芸是個沒眼色的,自顧自得的起身,然後說道,“昨兒跟皇上說道,大皇子眼看快七個月了,妹妹還沒見過大皇子一眼呢,皇上便準了臣妾過來看看大皇子。”
蕭錦繡心裏翻了個白眼,幹脆把孩子送回去算了,放在她這還礙眼呢。
蕭錦繡擡頭便看到劉芸臉上的期盼的表情,勾着頭看着大皇子,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蕭錦繡心裏微微嘆了口氣,原身失去的孩子的時候該是怎麽悲痛的情緒才會死去,也該讓劉芸嘗嘗這種滋味。
“大皇子挺好的,勞芸婕妤惦記。本宮懷着孩子,身子嘗嘗乏累的很,芸婕妤要是沒其他事的話,就先退下吧,聽說淑妃病重,作為妹妹,芸婕妤該多去陪陪她才是。”蕭錦繡将手裏的孩子遞給旁邊的嬷嬷。
“貴妃姐姐身子累的話,不如就讓臣妾抱會大皇子吧,臣妾再讨擾姐姐會兒,姐姐可別嫌棄。”芸婕妤完全不在意蕭錦繡話裏的送客之意思,自說自的上前,準備從奶嬷嬷手裏抱走孩子。
蕭錦繡給了平安一個眼色,平安便攔住了芸婕妤,“婕妤娘娘,大皇子認生,陌生人抱着必會啼哭不已。”
“你算什麽個東西,敢攔着本宮。”芸婕妤眼看着差一點就要抱到自個兒兒子,卻被平安攔住了,原本的笑臉也挂不住了。
“啪。”蕭錦繡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你又算個什麽東西,敢在本宮的儲秀宮裏自稱本宮。”
劉芸先是退了一步,後又朝前走了一步,“貴妃姐姐,臣妾對姐姐一向敬重,姐姐也是個知情識趣的,皇上讓臣妾來看大皇子的。”
“看,看一眼是看,看兩眼也是看。你都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了,也夠了,把大皇子抱到後殿去。”蕭錦繡揮了揮手,平安便領着奶嬷嬷進了後殿。
劉芸狠狠跺了一下腳,“貴妃姐姐,你太不通情達理了,哪兒不讓孩子見生母的。”
“生母?呵,大皇子的玉牒上,他的生母是本宮,貴妃蕭氏。”
宮殿裏有一瞬間的安靜,之後便是劉芸哭泣的聲音,劉芸跪在了蕭錦繡的腳邊,哭着扯着蕭錦繡衣擺說道,“貴妃姐姐,求求你,姐姐也懷着孩子,應該知道孩子對母親的意思,讓我見見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吧,求求你了。姐姐慈悲心腸必然能了解母子連心的感覺。”
蕭錦繡要不是肚子不方便,真想擡腳踹上劉芸一腳,。
“把芸婕妤給本宮拉開。”兩個宮女上前,想拉開芸婕妤,但是芸婕妤死命的扯着蕭錦繡的衣擺,那兩個宮女也不敢真對婕妤動粗。
死女人,勁兒真大,要不是坐着,大約就要被她拖着走了,蕭錦繡想扯回衣擺,卻抵不住劉芸的力氣,蕭錦繡在心中嘀咕道。
“皇上駕到。”
看明黃色的身影越來越近,蕭錦繡一瞬間閃過了多個念頭,“放開,芸婕妤,該接駕了。”
說完也不管被芸婕妤拉住的衣角,便站了起來,然後朝劉芸身上倒了過去。
“娘娘!”
蕭錦繡感覺自己被推了一下,然後背部狠狠撞在了後面的椅子上,然後跌坐在地上。感覺到肚子的疼痛,蕭錦繡昏了過去。
而劉芸卻愣住了,她看到蕭錦繡朝她這邊倒,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人,當她反應到蕭錦繡肚子裏還懷着孩子的時候,蕭錦繡已經倒在地上了。而她的身後便是軒轅靖叫太醫的聲音。
不應該這樣的,皇上來了,看到的應該是蕭貴妃的不慈之心,阻擋親生母親見兒子。甚至對她動粗。
誰也說不清楚,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