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學校,已經是年後了。倒春寒讓所有人都不願意出門,小倩就整天窩在床上,對安心每天早上出門吃早餐而且還要散步的行為表示深深的佩服。臨近答辯,大家都在認真準備,小倩除了答辯,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八卦安心和鐘師兄。總之是不說到安心面紅耳赤,決不罷休。
他們這個年紀,談戀愛本來是很自然的事。但因上次宋彬的事情,關系有所降溫,雖然事後鐘師兄并沒有什麽,可安心覺得他們之間還需要再深入了解下,所以實質性的發展并未推進。
這天下午安心正在教研室看論文,忽然接到快遞的電話。在學校外的馬路邊,她拿到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小盒子,寄件地址是杭州市上城區,沒有寄件人。
難道是鐘師兄?她想把了想還是先回宿舍再拆吧。
是個很普通的塑料盒,在盒子上貼了張便利貼,上面寫道:“這是文思以前交給我保管的,說是不許我打開看,如果将來有人問起她,就把這個給它。我想給你很合适。”署名是宋彬。
盒子裏有一張照片和一個筆記本。照片上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女孩,看來這個小女孩應該是安心,那個中年婦女就是安心的媽媽。安心的媽媽十分優雅,安心依偎在媽媽旁邊,笑得很開心。照片背面寫着“2001年6月13于嘉興攝”。
安心打開筆記本,一頁一頁地翻過去。
小倩和男朋友吃完晚飯,甜蜜了好一會兒,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小情侶依依不舍在宿舍樓下分開。
小倩滿臉甜蜜,嘴裏哼着歌兒,一邊推門,一邊拔鑰匙,一擡頭,看到椅子上有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吓得她鑰匙“啪”得掉在了地上。試探性地叫着:“安心?是你嗎?”
像是從幽深地底傳來的聲音:“小倩,你回來了。”
小倩打開燈,看到安心在椅子上縮成一個團,桌子上還有一個打開的塑料盒,她對着小倩說:“我胸口難受,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在胸口。我不知道自己是要哭,還是要做什麽,我心裏堵得,好難受。”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陪你去醫院吧。”小倩上前摸了下安心的額頭,溫度正常。
“我沒有生病。只是,有個人死了,我難受。”
“沒事的……”小倩抱住安心,嘴裏不斷安慰着,“安心,沒事的,沒事的。”
白毅在車上的時候隐約知道安心找他來做什麽,但還是有些愧疚,不過,這一絲絲愧疚瞬間就被外面的冷風吹散了。
“你知道我這個人向來直接,我找你來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白毅一見到安心,還沒站住就聽到這樣一句話,忽然,他就笑了。
“安大小姐,你可真是……”
“哦?我不過做了個噩夢而已,你如果不想幫我,我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呢?你說是不是?”
白毅毫不意外的表情倒是讓安心有點驚訝,原來大家都心知肚明麽?
“找個地方聊吧。我約個人。”
科普君扶了下眼鏡,十分有禮貌的說道:“師姐,你的症狀我研究了很久,但很遺憾,沒有确切的結果。不過,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可能與人體的磁場有關。地球是一個大磁場,而每個人身體是一個小的內部磁場,你那天見到的可能是你的磁場與當時真實發生時的磁場達到某種狀态,我們假設說是共鳴或者磁場狀态的一致吧。然後,導致空氣中分子的重組排列展現了當時的場景。至于你的磁場為什麽會這樣,這個因素就很多了,與天氣、溫度、空氣濕度,還有你自己身體的元素占比都有關系。雖然大多數人的元素比例都差不多,但還是有細微差別的。”
白毅默默為三個人續上茶,拿起杯子嘬了一口,有點不太滿意泡過一遍的茶還這麽苦。
樓下傳來一聲歡呼“胡了!哈哈哈……”,科普君一飲而盡,正準備繼續,白毅連忙說道:“這個地方又暖和又惬意,還不怕人打擾,最适合聊天了。就是稍稍有點吵,哈哈!”
“研究?症狀?”安心反問道。旁邊白毅又拿起杯子嘬了一口,苦得他眉毛都皺了。
科普君點點頭,說道:“上次我無意間看到師姐你寫的,很感興趣,後來還和白毅讨論了很多。”
“是嗎?你們……”
“咳咳……咳咳咳咳”,兩人看向白毅,“嗆着了……咳咳咳,哎呀,嗆死我了!”一手拿起一個杯子,放到兩人面前,白毅說道:“嘗嘗,千島玉葉,入口微苦,後味甘甜,凝神靜氣,很不錯的。”
安心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只見科普君說道:“千島玉葉沒有凝神靜氣的效果,喝了反而會讓人興奮,而且有利尿的功效。”這回輪到安心嗆個不停了。
這麽一鬧,白毅反而一臉淡定,其實安心倒沒有怪他們的意思,科普君向來如此,而且那天她沒關電腦,科普君也不是故意要看,不過,白毅是有點奇怪。
“好了,說正事吧。”安心随即将自己和宋彬聊的過程及宋彬寄來的筆記本的事情說了,卻沒提筆記本的內容。
白毅問道:“筆記本你看了嗎?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嗎?”
“确實是記錄了一些事,不過……”
“文思她不是自殺的,對不對?”
“筆記本裏沒有明确說是怎麽回事,我結合宋彬的說法,有懷疑方向,就算文思是自己跳樓的,那也是被逼死的。”
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忍不住嘆息着。白毅講了一件事情,就是這件事讓他覺得文思不是自殺的。
當時文思來找他,說想找個實習,因為白毅的父母是他們學校的教授,有一些和公司合作的項目,所以文思找他幫忙。他們中午見了面,說好第二天去一家面試的,結果第二天文思沒去,晚上就聽說她跳樓了。
“我覺得肯定出了什麽事情,一來我沒有證據;二來她媽媽抱着她的屍體不放,法醫粗略檢查了下,說是內髒器官破裂,全身多處骨折。我總覺得不對勁。”
科普君說道:“看來文思的媽媽是關鍵人物。如果能從文思的媽媽那得到信息,那麽這件事就清楚了。不過,當時文思死的時候她媽媽都沒有說什麽,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安心覺得也是,看來事情很麻煩啊!
“不錯,确實是個問題。所以,我們三個一起去找文思的媽媽。”
“啊?”
“嗯。”
安心不明所以,科普君一臉支持。白毅的決定實在太不靠譜,科普君還很認真的跟安心說:“我覺得我們三個是很好的搭檔!”
所以,兩個人都不靠譜!安心心裏狠狠道。
天氣晴朗,樓下的海棠樹都長出了花苞,白毅,安心,科普君,三個人圍在一起。
白毅拿着文思家的地址,不過也不知道她搬家了沒有,三人讨論一番,決定第二天就去。
安心本以為是白毅通過父母的關系查看了學校的學籍檔案,沒想到白毅卻說,是在以前登記的一個信息冊上找到的。學校裏經常會讓大家核對個人信息,包括手機號碼、身份證號、家庭住址什麽的,白毅負責過他們班的,有一些填錯的話就得重新謄抄一邊,然後把錯的改掉。
“差點本科畢業的時候仍了,幸虧想着還要讀研究生,就打算研究生的時候再整理扔掉。哎呀,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安心懶得理他,對科普君說道:“念遠你也去嗎?”
科普君點點頭:“以我的猜測,我們需要在那裏待幾天,所以我已經和老師說過了,請幾天假。”
“好,明天早上八點出發。身份證一會發我,我來統一買票,再定個酒店。安心你回去收拾下東西,帶着宋彬寄的那個東西。明天路上我們再讨論下怎麽和文思的媽媽講。”
第二天,三人到了嘉興已經将近十一點了,還是先去酒店讨論下。
文思的事情已經過了五年,文思的媽媽當年顯然有所隐瞞,而且根據白毅的說法,文思不是一個輕生的人,那他們該用什麽說辭來說服文思的媽媽講出當年隐瞞的事情呢?他們現在所知有限,确實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嘉興市擴充,文思家所在的鎮已經合并為嘉興市的區了,公交車半個小時就到。
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樓了,只有六層,房子破舊,電線,網線扯的哪哪都有,陽臺上架着滿滿當當養的花花草草,不過小區裏面挺安靜的。
三人上了四樓,提前買了一些水果,打算以文思同學的名義來看望她媽媽。敲了五次門,把對門一個大爺敲出來了。
“弄索咧?”
白毅連忙賠笑:“不好意思啊,大爺,打擾您了。我們來看望這家人,你知道這家人是出去了嗎?”
大爺不耐煩的一揮手,“啪”得一聲把門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好累人也好累的分割線******************/
這一章寫得好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