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太後娘娘恕罪。”蕭錦繡嘴上說着讨饒的話,心裏卻想着這個太後不知道會用什麽懲罰自己。
“哼,傳旨,貴妃……”
“太後娘娘,景仁宮的宮女求見。”一個太監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
“出什麽事了?”太後看那太監的模樣,心下有些不安。
“說是芸婕妤說肚子疼,還見了紅。”小太監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
“什麽?”太後猛的站起來,“還不快傳太醫。快,備辇,哀家要親自去看看。”
太後從蕭錦繡旁邊快步走了過去,完全忘記了蕭錦繡還跪在那兒。
淑妃也跟着太後去了景仁宮,德妃看着沒人也退下了,賢妃也跟着去看了,最後就剩下了跪在中間的蕭錦繡了。
這算是逃過一劫了?蕭錦繡心裏想着,如果她現在走了會有什麽後果?太後的怨氣會越積越深的吧,但是難道她就留在這,等太後回來發作自己,那麽豈不是任由太後搓圓捏扁?
蕭錦繡衡量下形式,貌似現在去景仁宮是最好的選擇。
“平安,我們也去景仁宮看看吧。”蕭錦繡很無奈的說了一句。
“奴婢會陪着娘娘的。”平安看蕭錦繡面色不太好,便說了一句。
蕭錦繡握了握平安的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弧度,她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蕭錦繡到達景仁宮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進入景仁宮的軒轅靖。
“免禮吧。”軒轅靖對着正要行禮的蕭錦繡揮了揮手,快步走進了景仁宮的偏殿。蕭錦繡緊随其後。
“母後,情況怎麽樣了?”軒轅靖直接問太後,忽略了其他嫔妃們的行禮,不少妃嫔心裏更加盼望着芸婕妤的肚子出點事了。
“哀家也擔心着呢。”太後雙手合十,對着天空祈禱着。
不一會,太後從內室走了出來。
“怎麽樣了?”太後和軒轅靖同時問道。
“啓禀皇上,太後娘娘,芸婕妤的胎息已經穩定,再吃兩副安胎藥,胎兒便可确保無恙。”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見紅的。”太後念了一聲佛,便厲聲問道。
“額……”太醫有些遲疑。
“快說。支支吾吾的,朕讓你一輩子也說不出話。”軒轅靖的氣勢大開,殿裏的所有人都覺得冷飕飕的。
太醫強忍着恐懼說道,“啓禀皇上,太後娘娘,芸婕妤應該是誤食了下胎之物。不過食用量很少,所以……”
“伺候芸婕妤的人呢?”太後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都給我出來,林嬷嬷,你先帶着人照看着芸兒。”
“是,奴婢這就去。”
太後娘娘發話了,景仁宮的一個的大宮女,四個小宮女,還有四個小太監,都跪到了大殿中央。
“皇上,此事你怎麽看?”太後問道。
“任憑母後處置吧,兒臣旁聽便是。”
“都說說,芸婕妤之前吃了些什麽?”
“回太後娘娘的話,娘娘早上起來,吐了一陣,吃了兩碟酸梅,喝了半碗粥,吃了兩塊芙蓉棗片糕。便沒有再進食了。”景仁宮的大宮女月霞回答道。
“哪兒的廚房,什麽人做的,經過了哪些人的手。”太後嚴厲的問道。
“回太後娘娘,因為芸婕妤的口味因為有孕而改變,孕期以來的飲食都是景仁宮的小廚房做的,今兒早上的餐食,酸梅是禦膳房那邊腌制的,由二等宮女景雲去領過來的,粥是二等宮女柳枝做的,芙蓉棗片糕是二等宮女雲裳和西兒做的。”月霞說道。
“你們有什麽話要說?”太後看着月霞身後的四個宮女說道。
那四個宮女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說些什麽,“奴婢們做的事,都是往常做慣了的。并無差錯。”
蕭錦繡皺了皺眉頭,柳枝算是她的人,沒她的命令,柳枝不會做這些事,就怕這件事影響到柳枝,那麽她就少了個臂膀,那麽是誰下的手呢。
“給哀家拖出去打,打到說為止。”
“太後娘娘,奴婢冤枉啊。”四個宮女掙紮着,不讓後面行刑的太監将自己拉走。
“太後,太後,奴婢有話說。”四個宮女中,叫雲裳的急切的開口說道。
“慢着讓她說。”太後揮了揮手,後面執行命令的太監,停住了手。
“說吧,你有什麽話要說?”太後銳利的視線直視着雲裳。
雲裳的身形有些不穩,咽了咽口水。
“回皇上,太,太後,奴婢和柳枝,西兒,景雲四人的确是負責了芸婕妤的膳食,但是……”雲裳咽了咽口水,“奴婢們只是在廚房裏将膳食全部準備好了,然後給芸婕妤奉上,月霞姐姐只要吩咐就行,這都是慣常的事兒,但是今兒,奴婢們剛将膳食準備好了,問月霞姐姐芸婕妤什麽時候進食,月霞姐姐便将膳食拿了過去,吩咐奴婢去看看內務府的冬衣是否做好了,柳枝則是去看着雲婕妤的湯藥,西兒去禦花園折段梅枝,讓景雲再去禦膳房領一些酸梅,等奴婢從內務府那邊回來,就聽到芸婕妤見了紅了,請太後明察,奴婢真的不會害芸婕妤的,奴婢冤枉,請太後娘娘明察。”雲裳狠狠的磕了幾個頭,最後額頭都出了血。
“行了。別磕了。哀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月霞,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太後心下有些計較,然後看向了月霞。
“回,回太後娘娘的話,奴婢只是按照芸婕妤的命令做的。”月霞心下有些慌亂,雖然知道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但是這事沾上了那就是沒命的事情。
“皇上,太後娘娘,芸婕妤醒了。”林嬷嬷走到太後的身邊說道。
“林嬷嬷去問問芸婕妤,事情到底怎麽發生的。”一直沒開口的皇上問道。
“是,奴婢遵命。”林嬷嬷又進了內間,過了一會便出來了,“皇上,太後娘娘,芸婕妤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與其他人無關。”
“真的?”太後疑惑的問道。
“是,芸婕妤是這麽說的。”只是芸婕妤說的,真實情況如何就不知道了。
“哼,你們是怎麽照顧芸兒的,芸兒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哀家的寶貝孫兒,出了什麽問題,你們只有以死謝罪了。”太後撫了扶胸口,一陣氣急,林嬷嬷剛忙上來,安撫着太後的情緒。
“奴婢該死,請皇上,太後恕罪。”衆人磕頭謝罪。
太後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便問軒轅靖,“皇上,你看這事怎麽辦。”
“侍主不力,大宮女月霞,責杖一百,二等宮女,太監責杖五十。”軒轅靖眯了眯眼睛說道。
“謝皇上,太後不殺之恩。”
太後以累了為名,打發其他人都退下了,蕭錦繡當然也在此之列。
這場意外就這樣結束了,蕭錦繡有點疑惑。總覺得後面隐藏着更大的陰謀在裏面。
林嬷嬷扶着太後進了寝室,太後揮退了其他宮女,只留下了林嬷嬷,“說說看,芸兒到底說了些什麽?”
“奴婢先是問芸婕妤,早上用了什麽吃食,芸婕妤回答的跟月霞說的差不多,奴婢再問今兒感覺有什麽不同,芸婕妤想了想說,并沒有什麽不同,奴婢問之前芸婕妤的膳食是誰奉上的,芸婕妤說一般都是那四個二等宮女的活計,月霞只負責吩咐今兒用什麽餐具之類的活。奴婢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這大宮女是什麽人啊,貼身伺候的,主子的貼身活計都是她做的,怎麽感覺那月霞那麽閑呢。”
“先不說這個,繼續說說芸兒之後的話。”
“奴婢就問今兒是不是月霞奉上的膳食,芸婕妤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月霞的意思是,之前聽芸婕妤說今年禦花園的梅花開的不錯,她讓西兒她們去折梅去了。奴婢就說了那雲裳的話,芸婕妤并不相信,說是月霞絕對不會害她的,肯定是有了什麽誤會,奴婢還說了皇上和太後在外面等着奴婢回話呢,芸婕妤就想起身,求奴婢說了那番話,奴婢向太後娘娘請罪,奴婢騙了太後娘娘。”
“行了,起來吧。哀家沒有怪你的意思。”太後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那月霞,哀家隐約記得原來是翊坤宮的吧。”
“回太後娘娘,是的,那月霞原本是翊坤宮的兩個大宮女之一,後來淑妃娘娘送給了芸婕妤。”
“其他四個二等宮女呢?”太後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四個二等宮女倒是沒什麽背景,都是在景仁宮呆了兩三年的,芸才人進了景仁宮之後,才開始伺候的,想拉攏的倒是挺多,但是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外間的四個太監,倒是有一個是賢妃的人,不過進不了內屋,沒什麽大用。”
“行了,哀家也累了,想休息休息。”
林嬷嬷服侍了太後上了床,然後退下來,太後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是經歷過宮鬥的,那時候什麽姐妹啊,血緣啊,都是不可信的,她真是安逸了幾年,都忘記了事情了。她一向喜愛淑妃,是因為淑妃與她同族,還有就是淑妃的性子像她,能忍,進退得當。以太後對淑妃的了解,淑妃不會做這麽直白的事情,但是淑妃會容忍芸婕妤生下兒子嗎?這個太後就說不定了。
現在她的孫兒是最重要的,所以淑妃你安分一點吧,太後握緊了拳頭。
翊坤宮裏,淑妃摔碎了七八盞茶具。
“娘娘息怒。”菊兒安撫着淑妃。
“月霞有說什麽嗎?”淑妃定了定心神問道。
“月霞只對奴婢說了句,讓主子小心芸婕妤,然後就去了,一百大板可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
“哼,我的好妹妹啊,真是好妹妹啊,原以為我們姐妹同心必定能壓過那三妃,還有昭容昭儀,現在看來,我第一個要防備的就是她了。哈哈哈哈,天家無親情,這後宮就沒姐妹情誼的。我還真傻,太後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太後知道那月霞是我的人。”
“娘娘……”菊兒看着癫狂着流淚的淑妃,心下不忍,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此時,軒轅靖也在乾清宮裏詢問着事情的經過,他的暗衛中,有專門的女暗衛,為了方便皇上對于後妃的行動,如今軒轅靖只在兩個宮裏放了人,那就是景仁宮和翊坤宮,聽了林嬷嬷和芸婕妤的對話,軒轅靖眯了眯眼睛。将暗衛揮退。
“這芸婕妤的心思不小呢。”軒轅靖低聲說了一句。
“她們姐妹相鬥,陛下正好做收漁翁之利。”
“的确。”軒轅靖笑了笑。
“陛下要不要給芸婕妤進位?”
“不,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軒轅靖想起之前的一個念頭,便覺得,這事可以更加有趣才是。
“皇上。”外間的劉平突然開口道。
“什麽事?”
“剛才翊坤宮來人說,淑妃娘娘吐血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