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才人懷孕的事情刺激了後宮不少的人,在禦花園賞梅花,宮道上散步的妃嫔變的多了起來。
蕭錦繡站在屋中間,看着窗外飄舞的雪花,聽着靈兒說着軒轅靖怎麽與文昭儀在雪景中相遇,然後吟了幾首詩,之後軒轅靖跟着文昭儀去了延禧宮。
蕭錦繡攏了攏衣服,她呆在宮殿裏看着外面的雪景都覺得冷,居然還有人趕着往外跑的。
“窗子怎麽不關上,讓娘娘受涼了,看我怎麽罰你們。”平安領着一群宮女,帶着膳食走進了寝宮,看着窗戶,對站在旁邊的小宮女呵斥道。
“沒事,不怪她,我聽他們說外面下雪了,便想着看看,屋裏燒着炭火呢,并不覺得冷。”
“娘娘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的身子,必須好好養着。”平安扶着蕭錦繡躺回了床上,然後将案幾放在床上,兩個宮女擺放上膳食。
“靈兒,去看看娘娘的藥,吃完飯,就該喝藥了。”
“是,奴婢這就去。”
看着靈兒離開,平安揮退了其他宮女,在蕭錦繡耳邊低聲說道,“娘娘,年節皇上賜宴你不打算參加了嗎?”
“下次皇上來看我的時候,你去找太醫來診脈。”蕭錦繡不想參加這些鬧騰的事情,但是不參加的話,她的地位就會受到動搖,能夠逼近淑妃,壓制芸婕妤的地位,她必須好好守着。
“哎,奴婢知道了。”
“對了,靈兒這丫頭,我看挺好了,以後做事不用避着她了。”多一個心腹也是好事。
“靈兒的性子太活潑,說話什麽也不夠穩重,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的知道的好,省的不小心說出去。”平安皺着眉頭說道。
蕭錦繡知道,平安對儲秀宮的宮女心裏都有一本帳,什麽人該用,什麽人該防,都有計較,對靈兒也是親近有餘,信任不足。
“這靈兒的家還有什麽人呢?”
“沒了,她父母是賣入潛邸做奴才的,父親病死了,母親難産死的,她是潛邸的奴才們共同撫養長大的。”
蕭錦繡皺了皺眉頭,一個沒有背景的人,不太好辦,沒有牽絆,就沒有控制她的把握。
“你看,她的心是向着哪兒的。”
“自然是向着娘娘,她與娘娘的榮辱是一體的。”平安幫蕭錦繡布菜,笑着說了聲。
“我看你的意思,她不太可用。”
平安想了想,然後說道,“說不上來,奴婢一直看不懂她,說她單純吧,能在潛邸那麽多的奴才中左右逢源,必定是有能耐的,說她有心機吧,有時候做事又呆呆傻傻的。”
“那就先看着吧,在不能确定她的忠心之前,還是按照原樣。”蕭錦繡知道這後宮是行差踏錯一寸,就會死人的,一個不穩定的因素是絕對不能存在于她的身邊的。
次日下午,軒轅靖過來看蕭錦繡。
至從上次發現了內務府的懈怠情況,軒轅靖便時不時的過來看看蕭錦繡,有時候只是坐個一會,這也算是表明了皇上的态度,他對蕭貴妃還是有情的。
不過蕭錦繡可不認為軒轅靖是單純為了看他而來的,她覺得軒轅靖大概對太後的姿态不太滿意了。所以在拿她這件事在敲打太後呢。
只是這樣三五不時的就來一兩趟,蕭錦繡感覺軒轅靖的背後肯定還有什麽計劃。
“錦繡怎麽起身了。”軒轅靖進了儲秀宮,便看到蕭錦繡站在殿內迎接。
“臣妾的身子已經好了大半了,皇上來了,自然是要迎接的。”蕭錦繡伸手解開軒轅靖身上的狐皮披風。
“臉色還是有些不好,還得躺回去再養養。”軒轅靖喝了一口熱茶說了句,看着旁邊的宮女說道,“你們也不知道勸勸你們娘娘。
“皇上,不關她們的事,臣妾的身子骨,臣妾自己還是知道的,今兒臣妾想起身走走,平安也勸了的,現在平安去請太醫了,說是看太醫的說法再看臣妾能不能起身,平安剛去,皇上這邊就來了。”
“你這個大宮女是個好的,劉平賞平安一百兩銀子。”
“是,奴才知道的。”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說着平安便回來了,“給娘娘請安,平安把太醫請過來了。”
“恩,讓太醫進來吧。”軒轅靖說道。
靈兒帶着宮女,在蕭錦繡前面放着一面屏風,一張高腿案幾。
“臣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給貴妃娘娘請安。”後面跟着的太醫,也行了個禮。
“免了,來給貴妃看看,看看貴妃娘娘是不是能下床走走。”軒轅靖端坐在主位,對着太醫揮了揮手。
太醫走到屏風前,将脈枕放在案幾上,然後拱了拱手,“請娘娘伸手。”
蕭錦繡透過屏風,将手放在脈枕上,平安放了塊帕子在上面,太醫摸了摸脈,細細診了一會,眉頭皺了皺,又松開。
“怎麽樣了?”軒轅靖問道。
“回皇上,娘娘的身子只是有些體弱,病症消除大半,藥物可以停了,容臣寫幾個藥膳方子,平時注意飲食即可。”
“恩,去吧。”軒轅靖點了點頭。太醫告退之後,殿裏突然沉默了下來。
軒轅靖默默喝着茶,蕭錦繡心裏沉了一下,不知道軒轅靖心裏在想些什麽。
“皇上,這回相信臣妾是真的沒事了吧。”
“恩,既然沒事了,那就多走走吧,朕還有些事,先走了。”軒轅靖起身,
“臣妾恭送皇上。”蕭錦繡行禮恭送,心裏也松了口氣,真怕軒轅靖看她身子無恙,便直接翻了她的牌子。皇上的思維不是她能想象的出來的。
軒轅靖看着蕭錦繡低頭心裏,眉頭擰了起來,腳下不停的出了儲秀宮就直接回了乾清宮。
“貴妃之前的脈案怎麽說的。”軒轅靖沉聲問道。
“郁積于內腑,心緒不穩,血脈不暢,脈象虛浮無力,斷續難接。”
“明明是油盡燈枯之脈象。”
“……太醫說貴妃的病,有一大半是心病,大約是皇上時常看望,貴妃心情寬泛,病也就自然消了大半。”
軒轅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蕭錦繡的病的因果,後宮的女人不過就是為了他的青睐而已,但是蕭錦繡完全沒有留他的意思。大約真的是他多心了,遂松了一口氣說道,“希望如此。”
蕭錦繡的病好了大半,只是為了過年的年節賜宴,并不想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給看她不順眼的太後請安。
蕭錦繡原本想再染一次風寒,那就行了。
“娘娘,你要是染了風寒,太後就有理由将你禁足起來,防止傳染病氣。”平安嚴肅的說了一聲。
蕭錦繡不太情願的上了歩辇,趁着夜色,到了慈寧宮。
哎,今天這算是一場硬仗啊。
蕭錦繡走進慈寧宮,德妃永遠是第一個到的,還有身邊的三公主。之後是淑妃,賢妃。
“妹妹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淑妃笑着看着蕭錦繡說道。
“謝謝淑妃姐姐關心。”好什麽啊,沒看到她的臉色蒼白,唇色鮮紅,一看就是想用胭脂掩飾臉色。
“貴妃姐姐病了這些時日,妹妹可擔心了。”賢妃也跟着說了一句,話裏話外,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畢竟蕭錦繡現在怎麽看,怎麽個不讨喜的。
“勞妹妹惦記了。”
“太後娘娘到。”太後身邊的嬷嬷扶着太後坐上了主位。
衆妃嫔起身請安。
“貴妃,好些日子不見了。”太後一開口果然直指蕭錦繡。
剛坐下的蕭錦繡,連忙起身,“臣妾前段時間身子有些不爽,委實不敢帶着病氣給太後娘娘請安,望太後娘娘恕罪。”
“哼,不敢帶着病氣來給哀家請安,就敢帶着病氣勾引皇上。”
“太後……”蕭錦繡面上驚恐的看着太後,然後連忙跪下,“太後,臣妾冤枉。”
“冤枉,那你是說哀家誣陷你。”
蕭錦繡低着頭,皺着眉頭,想着,看樣子今兒不被打一頓是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