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正值飯點，餐廳裏賓客不斷，好不熱鬧。資客小姐帶着他們到座位上，即刻就有服務員送來餐具和熱毛巾。
柏斐洗完餐具，從服務員推來的小推車裏取出茶具，自己泡起茶來。
服務員下意識想伸手攔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多加幹預。
紀芙琜在看菜單，她點了兩道招牌菜，然後把菜單遞給柏斐讓他看着再加點。
他加了份素菜，還有一道小炒。準備點主食的時候，他指着菜單上的米飯問道：“米飯沒有一份的麽？”
服務員聞言朝着菜單看去，上面米飯的計算單位只有碗。
但她很快地反應了過來，“有的，不過一份的量是四至五人份的……”
她瞧了一眼在座兩位跟模特差不多的身材，有點懷疑他們真的能吃得了那麽多嗎。
柏斐絲毫沒猶豫，“那就要一份的。”
“好的，先生。”服務員接過菜單退了下去。
紀芙琜洗餐具的手一頓，偷偷擡眼看了一下柏斐。他沒有察覺到，專心在泡茶。
等茶泡好，眼看他要先給她倒，紀芙琜趕緊把杯子往前挪了挪。
喝着暖呼呼的茶水，打量了一下大堂的環境，紀芙琜對這裏的裝潢還是挺滿意的。
臨窗的座位還能看到外邊院子的景致，紀芙琜感嘆：“這裏風景還挺不錯的。”
柏斐：“嗯。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紀芙琜搖搖頭。
柏斐擡眼對上她的目光，“以後就留在深市了？”
“對的。”
“挺好。”柏斐點了點頭。
紀芙琜：“你呢？聽他們說你公司總部在京市？之後就要回去了？”
“……嗯，不過最近跟深市的業務往來變多了，這邊的發展前景也挺好的，以後的發展重心可能會轉到深市來也不一定。”
遠在京市的程意還不知道自己公司的發展重心在瞬息之間就被改變了。
菜上上來了，一陣濃濃的魚香味撲鼻而來，再看眼別的菜色，也都是紀芙琜喜歡的，當下食欲大增。
早上沒吃早飯，紀芙琜也沒跟柏斐假客氣，盛了碗飯就吃了起來。
這家餐廳的廚師手藝很好，簡單的炒青菜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這頓紀芙琜吃了兩碗半的米飯，柏斐也跟着默默把剩下的包圓了。
酒足飯飽後，紀芙琜借口去洗手間，想先去前臺把帳結了。
可是前臺的收銀員禮貌地告訴她：“已經挂柏先生的帳上了。”
紀芙琜試着解釋：“可是他是我的客戶，應該是我請的，不能再調出來由我來結嗎？”
前臺抱歉笑笑，“不好意思女士，那張桌子是柏先生包下了的，所有消費都是統一走柏先生的公司帳。”
“好吧，謝謝你。”紀芙琜沒了法子，也沒再為難人家。
只是莫名有種想去某乎提問的沖動：第一次請客戶吃飯卻被客戶買了單怎麽辦？
而且她吃得還比對方多怎麽辦？
回到座位上，紀芙琜還有些窘迫，故作玩笑道：“這頓說好我請的，但是剛過去一問，才發現挂你帳上了，這多不好意思。”
柏斐并不在意這一頓飯錢，“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紀芙琜點點頭，想到如果能達成合作的話，以後确實還有很多請他吃飯的機會，這怎麽不算是個好兆頭呢。
随即興奮表示：“對對對，下次一定請你吃頓更貴的！”
柏斐聞言眸色漸深，也跟着笑了笑，“好啊。”
吃過午飯後，柏斐把紀芙琜送了回家。他沒有立即離去，而是把車停在了小區外面的馬路上，轉身去路邊的藥店裏買了一板健胃消食片。
紀芙琜并不知道這個插曲，回到家給樓藏月去了條消息。
本來今天跟樓藏月約了出去玩，但她臨時有工作就給推了，剛樓藏月還發消息來問她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
消息剛發出去沒兩分鐘，樓藏月彈了個視頻過來。
紀芙琜接了才發現原來是三人小群裏的視頻，姜璐也在。
她們兩個都敷着面膜。紀芙琜心一動，把手機架在洗漱臺上，随便找個東西擋了下，放穩後就卸妝去了。
流水聲擋住了她們說話的聲音，紀芙琜洗完臉才加入到她們的談話中。
姜璐正在滔滔不絕地講着最近組裏的八卦，紀芙琜聽得津津有味。
姜璐：“對了，我最近在滬市見到了我們高中那會隔壁班的那幾個女的，你們還記得不？”
紀芙琜點點頭，她還記得，就是姜璐為了她打架的那幾個。
“笑死，現在一個個都變成了整容臉，還是失敗了的那種。別提有多誇張了，下巴比我高跟鞋都尖。”
說完覺得逗，姜璐放聲笑了兩下，臉上的面膜笑歪了又趕緊伸手去扶。
紀芙琜也笑了笑，“說到高中，我最近見到柏斐，感覺他變了好多，現在好高冷。”
姜璐一臉不可置信，表情太誇張面膜又要掉了，邊扶邊說：“你在說什麽話，他一直很高冷啊，高中那會我就不愛跟他玩。
去年我在廣告商的宴會上還見過他一次，想着高中同學去跟他打個招呼，結果人跟不認識我似的。”
紀芙琜聞言也驚訝了一下，這麽說來他對她的态度還算好的？
見紀芙琜不信，姜璐想拉個人佐證，“樓藏月你說是不是，咱在京市上學那會，每次聚會喊他他都不來。”
樓藏月也沒個反應，還是喪着個臉躺在沙發上。
紀芙琜想起她剛剛一直沒說話，“小樓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樓藏月才回過神來似的，癟着嘴說：“我可能要被甩了。”
“什麽？”姜璐一驚一乍的，“你們還沒和好呢？”
紀芙琜也以為他們早就和好了，她不太相信顧蕭和會跟她分手，畢竟他有多喜歡樓藏月她們都看在眼裏。
“怎麽會，你上次回去沒給他道歉？你們是怎麽談的跟我們說說。”
“我道歉了。”樓藏月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也沒說什麽，就原諒我了。我也以為我們和好了，可是最近他對我好冷淡，難得在深市待這麽久也不約我出去玩。”
紀芙琜跟姜璐面面相觑，第一反應都是：這不會是……綠了吧。
還沒等紀芙琜想出來該怎麽安慰她，樓藏月突然來了勁，“芙芙！我們明天去爬山吧！”
“啊？行啊。”雖然沒搞懂她的思路怎麽跳得那麽快，但紀芙琜明天沒什麽事，去爬山也是個不錯的安排。
樓藏月：“就我們兩個人嘛？”
姜璐還在滬市拍戲，自然是來不了的。
紀芙琜：“那要不，帶上我弟？”
姜璐爆笑出聲，“你蠢啊，她的意思是讓你約上顧蕭和。”
“我可沒說。”樓藏月被揭穿了臉上有點挂不住，賭氣道。
“喲，是嗎？誰不知道顧蕭和是登山協會的會員啊，以前怎麽求樓大小姐，大小姐可都不肯陪他去爬一回山。”
“哎呀，你再說！把你踢了。”樓藏月着實是有些惱了。
姜璐也不再逗她，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只是笑聲仍不停。
紀芙琜也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準備幫忙給顧蕭和發條信息。
不過才發現，原來她也沒顧蕭和的好友。懶得去群裏找，她打開只有兩人的那個群聊。
小紀：【@柏斐，明天有空去爬山嗎？】
在等回複的時間裏，紀芙琜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可能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但撤回的時間已經過了，只好趕緊補上一句：
小紀：【叫上顧蕭和，你懂的。】
這回對面秒回了。
柏斐：【……好的。】
紀芙琜也沒想過他會拒絕，畢竟以前他們一直就是這麽做的。
登山的時間約在了上午，畢竟下午太熱了，下山後還可以一起吃個午飯。
跟多年朋友的聚會，因為彼此間都太熟悉了，紀芙琜也懶得費力打扮，草草塗了個防曬，戴上一頂遮陽帽就出了門。
樓藏月順路過來載她，衆人在山腳下集合。
顧蕭和沒看出來有什麽異樣，還貼心地從包裏拿出給樓藏月準備的驅蚊液。
紀芙琜瞧着，今天自己恰巧穿的是短褲，打算等會樓藏月用完了再去借來使使。
怎知身旁的柏斐注意到她的目光後，默默地也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瓶遞到她眼前。
“你怎麽也帶了？”紀芙琜驚喜接過，往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噴了些。
柏斐：“……我怕被蚊蟲咬。”
紀芙琜瞧了眼他穿着的長袖長褲，心思這也咬不着吧。
做好準備工作後，四人往山上走去。
一開始樓藏月還跟着紀芙琜在後面慢慢走着，但漸漸她就跟不上了。
紀芙琜每天都會去晨跑，所以體力還好，她打算停下來等等樓藏月。
樓藏月：“芙芙，你先上去吧，我自己慢慢走就行。”
聽到她們說話，顧蕭和從上面走了下來。來到樓藏月身旁，攙扶着她，也跟紀芙琜說：“你上去吧，我陪着她。”
紀芙琜應了聲好，擡頭看向幾十階臺階外的柏斐，他垂眸看着他們，不過顯然心思沒在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紀芙琜快步趕了上去，走到與他齊平的地方時，額頭上已經布滿薄汗。
柏斐從另一邊的口袋裏掏出一次性濕巾給她，紀芙琜好奇地看了眼，“你是小叮當嗎？”
其實紀芙琜自己也帶了紙巾，只是她的紙巾在包裏，而她的包剛上山前被樓藏月順手塞到顧蕭和的背包裏了。
眼下也不好回頭去拿，接了柏斐的擦起汗來。
把用過的紙巾塞回到包裝裏放好，朝四周看了一下也沒發現垃圾桶的蹤跡。
她今天穿的還是沒有口袋的短褲，想了一下打算拿在手裏，等會找到垃圾桶再扔吧。
不料柏斐朝她伸出手，說：“給我吧。”
紀芙琜看向他清爽幹淨的掌心，猶豫片刻，還是輕輕地把垃圾放到了他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