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妹妹,很久以前的稱呼了,七年前,那時候司徒非剛到京城跟着司徒家的上一任太醫準備接任的時候,劉家和司徒家的交情還是很深厚,那時候劉靜還沒有訂婚,兩人也有過幾次見面,兩家家長甚至商量過兩人的婚事,可惜半年後,先帝下旨,劉靜成為軒轅靖的側妃,不過兩家聯姻的打算并沒有消除,跟司徒非有婚姻的女子成了劉靜的妹妹劉芸,那一年劉芸才十一歲,兩家人打算等劉芸十六歲的時候成婚,可惜劉芸十五歲的時候,劉芸的生母去世,為了守孝,便又拖了三年。
沒想到故人再見,卻是這般模樣。
“娘娘,回宮了。”平安的聲音打算了司徒非的思緒。
“恩。”宮女掀開歩辇的紗帳,司徒非将手搭在平安的手腕上了,下了歩辇。
“有些熱。”進了寝宮,司徒非脫下褙子遞給平安。
“冰已經放上了,娘娘,需要沐浴嗎?”平安問道。
“可以的話,希望一天到晚呆在水裏。”司徒非坐在主位上,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便嘆了一口氣,“算了,有酸梅湯不?端兩碗過來吧。”
“有的,奴婢這就去端來。”
喝上了清涼的酸梅湯,司徒非感覺當貴妃的日子真舒服,有人服侍,要什麽有什麽。
“娘娘,陳公公來了。”一個宮女走了進來,躬身說道。
“……”陳公公是哪位,他的印象中,沒有這個人啊。
“讓陳公公進來吧。”平安對宮女吩咐了一句,然後對笑着對司徒非說道,“陳公公來了,說明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皇上心裏還是有娘娘的。”
小宮女帶着一個太監服侍的人走了進來。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皇上今天翻了娘娘的綠頭牌,請娘娘準備準備,随奴婢去乾清宮侍駕。”
“我,咳,本宮知道了,帶陳公公去偏殿喝茶,本宮準備準備就來。”司徒非對旁邊的小宮女使了個眼神,那宮女點了點頭,上前引着陳公公去了偏殿。
司徒非努力的深呼吸平複自己的心緒,侍駕,有很大的可能,代表着晚上要侍寝。他一男人……好吧,他外表是個女人,但是內裏卻是個男人。
“娘娘,浴湯已經準備好了,請娘娘沐浴。”平安帶着司徒非進了浴池。
池水清澈,溫潤,十分的舒服,從浴池裏起來,喝上一碗酸梅湯,整個身體都十分舒暢。
但是這樣的生活卻是要付出代價的,司徒非順從的坐上歩辇,盡管他的內心十分的掙紮,但是皇命難為,哪怕他現在還是司徒非,軒轅靖讓他侍寝,他也不能拒絕,更何況他現在就是後宮的一個妃子。
反抗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死,有些事情,他還沒有查清楚,就這樣死了,他不甘心。
走進乾清宮的側殿,明黃色基調的宮殿,透出一股寒冷的氣氛。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免禮,來,過來朕這邊。”軒轅靖放下手中筆,對着司徒非招了招手。
司徒非起身緩步走了過去,距離軒轅靖還有兩步遠的時候,被軒轅靖一把拉進了懷裏。
“皇上……”司徒非驚叫了一聲,想要掙紮,動作了兩下,想到現在的處境,便深呼吸放松身體讓軒轅靖抱着,整個臉蛋都是通紅的,半羞半惱。
軒轅靖有些好笑的看着蕭錦繡的模樣,這女人跟了他五年了,居然還有這麽純情的模樣。
其實今天朝堂的事情很多,過年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清算的,還要儲備糧食,藥物,預防雪災,或是來年山洪。都必須早些收拾好了才行,這也是早年留下來的慣例,先帝在位的有一年冬天北部這邊發了雪災,春天的時候轉暖了一陣,到了夏天南邊便發生了洪水,邊關那邊的戰事也吃緊,那一段時間可謂說是內憂外患,蕭家也是在那幾場戰役中崛起的。
等天災過去,戰事不再吃緊,每年秋天便有這一套慣例,儲備糧食,藥物,衣物,如果遇到災難就發放,沒有災難,便全部運往邊關,作為儲備糧,一年一年做下來,這樣的做法便瞧見了好處,百姓對皇家感恩戴德,軍隊打仗也很賣力,這幾年邊關十分平靜,內地的山賊土匪也不常見了。
原本打算給母後請個安就繼續忙過年的事情,但是卻讓他發現一件感興趣的事情。
太後是居安太久了,忘了當年先帝後宮的明争暗鬥了,以為做了太後,後宮就是她說了算了,所以在劉家打算扶植劉靜上位的時候,居然一點也沒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便開始為劉靜開路了。以為做皇帝的兒子肯定會聽她的,可知軒轅靖先是皇上,再是她的兒子。軒轅靖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但是太後卻弄錯了自己的定位,先将自己定為劉家的子嗣,然後才覺得自己是皇帝的母親,軒轅靖也提點過幾句,可惜太後執迷不悟,軒轅靖已經做好了給太後榮養的準備,但是目前,劉家還動不得,至少沒有動的理由。劉家不愧是軒轅朝第一大家,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太後會提立後,軒轅靖已經猜到了各方的反應,淑妃肯定是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德妃是個淡漠的,大概是小時候跟着祖母在寺廟中呆久了的緣故,性情冷的跟個出家人,如果不是先帝下旨賜婚,德妃肯定直接進了空門也說不定,而賢妃則是面上微笑內裏妒恨的,這個女人也就只适合做寵妃了。貴妃,這個女人也是個膚淺的,說上幾句甜言蜜語,便當軒轅靖是命定的良人,除了一些争風吃醋,倒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除此之外,軒轅靖還是很享受被蕭錦繡戀慕的目光的。至于其他嫔妃,軒轅靖還沒那個心思去注意。
只是這一次,軒轅靖卻疑惑了,當太後提出給雅楓找母親的時候,衆人的表情都在軒轅靖的意料之中,但是蕭錦繡卻不一樣,目光沒有焦距的看着前面的地板,很明顯,像是在發呆。
如果是往常,蕭錦繡,肯定是一幅戀慕的模樣看着他的。更另軒轅靖疑惑的是,衆妃子告退,每個女人都直勾勾看着他,希望他能留戀一眼,只有這個蕭錦繡,低着頭請安告退,看都沒看他一眼。
從慈寧宮回了乾清宮,軒轅靖越想越覺得有趣,便翻了蕭錦繡的綠頭牌子,想看看這位貴妃到底搞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