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問您件事。”

“怎麽,是笙笙出什麽事啦??”霍奶奶正在國外度假,此刻正躺在陽光碧海藍天之下。

霍總裁一愣:“您怎麽知道是陸華笙的事情?”

“還問為什麽,臭小子你幾乎就沒給我打過電話,都是讓林森安排來安排去的,哼!仿佛他是我孫子一樣。只有遇到小陸的事兒,你才會來問我,因為你覺得跟我有關跟你無關是不是!臭小子你有沒有好好跟人家處關系啊?”

“不是的,奶奶……”霍祁無奈扶額,“我想問一下關于您之前送謝成的镯子的事情。”

陸華笙靜靜地看着手機上的來信。

“那只手镯是經過法華山天師掌眼的,還特意附上了一張平安符。”

師父?

那只镯子上,可沒有半點師父平安符的痕跡。

倒是有不少兇兆的跡象。

陸華笙之所以說這只镯子是被下了蠱,是因為上面浮動着一些她看不太懂的紋路,其中那道裂縫裏還爬滿了屬于顧遙的靈氣,一般來說,用器物就能達到吸取人靈氣的目的,一定是高人所為。而顧遙整個人那種疲憊和失去靈氣的狀态,顯然都是那只镯子搞的鬼,而且陸華笙意識到自己并不能輕易把镯子從顧遙身上拿下來,否則會産生無法挽回的後果。

那镯子本身就是靈物,年代不近了,被有心人用來吸取靈氣,肯定不是只為了靈氣,因為如果單為了靈氣,沒必要用個镯子耗費這麽長時間。想要長期的積聚靈氣達到什麽目的?

陸華笙想到了镯子上那些詭異的紋路,可能是為了達到下蠱的目的,至于說為什麽害的是霍先生。

陸華笙是亂猜的,其實發出去之後就後悔了。

就算她曾經從謝成的面相中看出此人的不安分和野心家潛質,也不能這樣揣度吧。

或許謝成根本不知道镯子被別人動過手腳,不知道上面有咒人的蠱咒呢。

不管怎麽樣,陸華笙隐隐約約覺得這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疇。

“師父,您還記得您之前幫霍奶奶看過的那只手镯嗎?”

師父沒回。

陸華笙一貫不認為師父不回消息是因為沒看見。

除非師父死了或者出了什麽別的問題,否則他沒道理不知道自己在找他。

“臭師父……沒有必要這個時候跟我鬧別扭吧!”

該不會是師父真出了什麽事情吧?

陸華笙神色凝重了起來。

她拿出一件黑色長風衣裹住自己,然後帶上手機,準備連夜打車回法華山看看。

一拉開門,卻看見外面有雙眼睛在瞪着她。

“啊!”

陸華笙吓了一跳,撫摸着自己的心口。

“安明老師,你這是怎麽了?”

“我聽見你在屋裏摔東西,所以過來看看。”

安明手裏頭還拿着一罐小星星,皮膚在外面的黑幕中顯得很蒼白,眼神冷極了。

“安明老師,大家都睡了吧……你怎麽,還在外面?”陸華笙合上自己的門,打開走廊燈。

“這屋子的隔音挺好的啊,你怎麽連這點聲音都聽得這麽清楚?”

“沒事,你要出門嗎?”

兩個人來到樓梯口。

“你快回去睡覺吧!”

“再見。”

陸華笙望着安明回到卧室,皺起眉頭。

這人,白天狂睡,晚上卻睡不着,還有神經衰弱的跡象,真是難辦的很。

外面濃重的夜色讓陸華笙感覺自己小小的身體全部被抛進了虛無裏。

她走得遠一點,找出打車軟件想找個車子。

“去法華山,有點貴啊。”

她看着上百的報價,搖搖頭。

“還有點遠,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來。”

陸華笙心底那種泛着寒意的不安感又出現了。

可是師父還沒有回複消息,萬一師父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那個镯子真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樣。

有個車接單了,陸華笙蹲在路邊。

沒有星星的夜晚,人心都是靜寂的。

這時候,有個車子打着刺目的轉向燈向她駛來。

陸華笙就看了一眼手機,發現上面的車牌號是“37”開頭,向她來的這部出租車也是。

車停下,陸華笙笑着對前面的司機師傅說:“實在麻煩您了,這麽晚走這麽遠的路。”

“沒關系,只要報酬多,再遠的路都可以啊。”

這男聲透着一種神奇的蠱惑感。

陸華笙一聽到就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被三只巨大的觸手吸住了四肢,全身都麻木了,動彈不得。

邁向車裏的腿,似乎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腿。

像是被別人指揮的。

陸華笙端坐在後座。

那人說:“姑娘,這麽晚了,幹嘛一個人出門啊?”

陸華笙看着窗外駛過另一輛“37”開頭的車,是去她來的方向。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然後又打開微信。

在界面上猶疑了半天,跟霍奶奶說:“我被人綁架了。”

師父如果還活得好好的,那麽肯定會知道陸華笙已經被綁架了,不然就不是天師了。

工作室的那些人,不論是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處理事情的能力都還不行,面對這種對手根本一點忙都幫不上。

不如告訴霍奶奶,霍奶奶有霍家的人脈和資源,一定不會……

“手機丢了吧。”

懶懶的聲音,是命令式的說法。

“你……敢……”

陸華笙咬牙切齒,渾身卻依然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是一個玄學弟子碰到比她強大幾倍的人天然會産生的被壓制感。

“由不得你。”

在陸華笙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黃色的紋紙,從她手裏搶過手機,一個助跑就像扔鐵餅一樣把她手機扔出了窗外。

風聲陣陣,然後窗又自動合上。

“您是道上哪位啊?”

陸華笙純潔無瑕的笑容,流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天真。

“你們的敵人。”

完了。

陸華笙閉上眼撞死。

她幾乎沒下過山,沒有敵人。

“我們”的敵人,那只能是她的老師父了。

作孽啊,她師父,也只有一個傳說中的敵人。

強大而危險,深不可測。

“吃棒棒糖嗎?”

一只手指極長的手捏着一根阿爾卑斯糖,遞到陸華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