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天氣眼見着一天天的熱起來了,樊歆走在路上感覺吹來的風都帶着熱浪,還好夏季校服的短袖挺寬大的,透氣性也好,讓她不至于那麽難受,但是這麽熱的天還要上體育課真是有夠過分哦!
韓搖光拽着一臉不情願的樊歆往操場走,邊走邊安慰她:“體育課多好诶,不用聽老師講課!”
“可是好熱呀!” 樊歆無精打采的樣子。
“可以不用畫畫了!”韓搖光還想努力一下。
“可是好熱呀!”樊歆又重複了一遍。
“人類的本質果然是複讀機。”韓搖光徹底放棄說服她了,轉變思維,“聽說今天體育課是我們年級和高二年級的足球比賽……”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樊歆繼續有氣無力。
“魏瀾踢前鋒哦!”韓搖光眼看着後者一下子來了精神,健步如飛,輪到韓搖光在後面追着她走了。
體育課上,同學們按老師要求照例跑了兩圈,之後在體委的帶領下做完準備活動,老師就宣布解散了,足球場讓給男生們踢比賽。
樊歆看着穿着11號球衣的魏瀾,蹲在場邊換上了踢足球時專用的釘子鞋,之前經常看他打籃球,還沒見他踢過足球呢。正想着要不要在比賽開始前跟他打個招呼,剛擡起手那人名字還沒喊出口,就見足球場邊瞬間被人占滿了,這什麽情況?
“樊歆,這邊!”韓搖光早已占據了前排觀賽的最佳位置,沖樊歆喊着,艱難地向她揮手。
樊歆不停地說着“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擠到了韓搖光身邊,像她一樣坐在了被太陽曬得滾燙的足球場草地上,坐下去後發現倒是沒有她想的那麽燙,想起了上學期看打籃球被砸到的那次,心有餘悸:“咱們離這麽近真的沒問題嘛,不會又被誤傷吧!”
“怎麽會,這可是觀賽的風水寶地。”韓搖光讓她放寬心。
樊歆想想覺得也是,人不可能,也不應該總這麽倒黴,就專心看比賽了,畢竟她一個門外漢也看不懂足球賽,只是看個熱鬧。然後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魏瀾在球場上移動,比賽之激烈看得她眼花缭亂,但他在球場上穿梭着,不斷進攻得分的飒爽英姿在她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耳畔充斥着各班進球時的歡呼聲,沉浸其中,魏瀾從她面前跑過的時候她甚至都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
下一秒她卻注意到有些不對勁,場上兩個班踢足球的同學都開始往同一個地方聚集,這時她發現遠處有兩個人影摔倒在地上,她焦急地從地上爬起來過去查看,卻發現身邊的韓搖光也從地上彈了起來,她倆一起向那邊趕去。
樊歆和韓搖光姍姍來遲,有同學已經把地上的兩人扶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受傷的是魏瀾和曹開陽,他們膝蓋上有着同樣觸目驚心的擦傷,看上去很嚴重的樣子,樊歆很擔憂魏瀾的傷勢,顧不得還有其他同學在場,趕緊過去扶住了魏瀾。
比賽因此中止,本以為就此結束了,沒想到魏瀾開口了:“比賽可以繼續的,讓替補的同學頂上吧。”那邊的曹開陽也表示贊同,他們都這麽說了,同學們就只好把他倆送到場外,繼續比賽。
旁觀的同學們目送着魏瀾和曹開陽向學校的醫務室走去,而兩人不一樣的是,魏瀾有樊歆攙着,還稍微好受一點。
魏瀾看着樊歆心疼的眼神中還透着點不高興,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想安慰她,剛想要說話,就被樊歆打斷:“虧你還笑得出來,你這戲演的不疼嘛!”
魏瀾一聽就知道樊歆猜到了大概,沒錯,他和曹開陽達成了某種協議,确實是故意摔的,至于個中原因也不重要了。
“沒事,小傷而已,幾天就好了。”魏瀾堅持這樣說。樊歆就一言不發地帶着他去醫務室。
“嘶”好疼啊,曹開陽一瘸一拐地一個人跟在魏瀾他們後面,有些哀怨地看着前面那對小情侶,他倆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好吧,他們自己還不捅破那層窗戶紙,自以為隐藏得很好呢!
他聽着後面的腳步聲,聽出來是韓搖光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始終不上前,他便刻意放慢腳步,裝作痛苦的樣子,身後的人果然有了反應。
“喂,你沒事吧,真有這麽疼?”韓搖光站到他身邊,“那,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不小心一點。”
好一副嘴硬心軟的神态,曹開陽心中暗喜,不枉他找魏瀾幫忙受這皮肉之苦,還欠了他一個人情。
“妹妹,我好疼啊!你扶我過去醫務室吧!”他開始使壞,站在原地看着韓搖光。
韓搖光內心抓狂,她下意識想拒絕,但理智告訴她如果處理不好,晚上回家又會被老爸唠叨,又想到了寒假時他也幫過自己,只好咬牙切齒地說:“行,我的好‘哥哥’。”一臉不情願地扶着曹開陽,後者似乎很是受用,面帶笑容,韓搖光看着他越發覺得奇怪。
在醫務室的老師用專業手法清洗掉血漬,處理好過後,魏瀾他們的傷口其實并不嚴重,只是看起來吓人罷了。樊歆看見扶着曹開陽過來的韓搖光,也沒感到意外,後者反而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把她拉到角落裏小聲解釋起來,她也沒認真聽韓搖光欲蓋彌彰的說辭,看着那邊坐在一起讓老師包紮和等待包紮的兩人,感覺經過今天這一摔以後,他倆的氣氛産生了微妙的變化,也算是件好事吧。
這天晚上,難得他們一家三口人聚在一起吃個飯,魏瀾還挺開心的,正吃着飯呢,一旁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消息聲一直響個不停,他本不想管,但看見爸爸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就伸手将手機調了靜音。
“對了,兒子,”媽媽突然開口,“你下周的生日想怎麽過啊!”
魏瀾這才想起來,這學期要結束了,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沒事,我跟同學約好了。”魏瀾說着,實際上并沒有。
魏瀾吃完飯就回房間了,翻看着未讀消息,是班群裏的同學們在讨論下周兩天期末考試的事情,好巧不巧期末考試第二天居然跟他的生日是同一天。
他剛剛在餐桌上說的話,生日肯定是不能在家裏過了,他從班群的聊天界面退出來,點開了置頂,看着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樊歆傍晚給他發的晚霞的照片,他給對方回複了一個點贊的表情包。
魏瀾私心肯定是生日那天只想邀請樊歆一個人來的,但怕她會不好意思,他就重複的點開聊天界面又返回,點開又返回,接着他瞥到了曹開陽的名字,有了想法。
樊歆刷着手機看見一條微信消息從頂上彈了出來,她點進去查看詳情,發現多了一個未命名群聊,聊天界面顯示“魏瀾已将你拉進群聊,将韓搖光拉進群聊,将曹開陽拉進群聊”。看樣子魏瀾是群主,但是不知道他有什麽事,樊歆正準備在群裏問問,被人搶了先。
[韓搖光:]
[魏瀾:下周期末考試完,你們晚上有什麽安排嗎?]
[曹開陽:沒有!]
[樊歆:沒事,怎麽啦?]
[韓搖光:咩有。]
[曹開陽:你平時一頓吃幾只羊?]
[韓搖光:。。。。。。群主快把他踢出去,這個‘話題終結者’。]
[樊歆:你倆等等,跑題了啊喂。]
[魏瀾:我考試第二天過生日!]
[曹開陽:這麽慘!]
[樊歆:這麽難!]
[韓搖光:啊這!]
魏瀾看着屏幕上無一不對他表示同情,接着打字。
[魏瀾:那天晚上我想找你們一起吃頓飯!就這樣。]
[曹開陽:OK!]
[樊歆:沒問題。]
[韓搖光:好嘞哥。]
[曹開陽:你怎麽除了我,對誰都叫哥?]
[韓搖光:你管我?]
[樊歆:我們來挑挑那天晚上吃什麽吧!]
[魏瀾:我不經常出去吃,也沒有忌口,你們挑吧。]
樊歆就看見美食達人韓搖光在群裏開始瘋狂發各種美食軟件上找到的餐廳截圖,她居然吃過這麽多家。震驚之餘樊歆發現其中有一家她之前也去過,環境和味道都還可以,自己還挺喜歡的,看着群裏動靜沒了,就說了句。
[樊歆:這家好像還行!(圖片)]
[魏瀾:好,那就這家吧!]
魏瀾表示贊同,另外兩人也沒有異議,于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之後的幾天和考試那兩天很快就過去了。“解放咯!”放學後韓搖光活躍起來,“樊歆,你快點收東西嘛!”樊歆聞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沒事,等你!”魏瀾早就收拾好了,來到他們旁邊的座位耐心等着,韓搖光看壽星都不着急,她剛站起來又坐了回去。
等他們走出教室的時候看見曹開陽已經在教室門口走廊上等着了。“你們怎麽這麽慢?”他說着看向韓搖光,“該不會是你太磨蹭了吧!”
韓搖光真覺得他嘴裏就沒什麽好話,樊歆生怕他們又吵起來,攬着她就往前走:“走吧走吧,我們給你們帶路。”
魏瀾和曹開陽并排,落在她們身後,對身邊的人說道:“我是真看不懂你倆的相處模式,你怎麽總要嗆她兩句。”魏瀾等了半天也沒得到回答,發覺曹開陽好像陷入了回憶中,就沒再打擾他。
一行人來到餐廳門口,服務生将他們帶到預約好的包間,就退出去準備上菜了,他們選的是一家火鍋店,包間裏空調的冷氣很足,夏天在空調房裏吃火鍋最爽了。
幾人從大廳調完小料,把調味碟拿回到包間,番茄鴛鴦鍋正翻滾着,服務生把菜也一盤一盤端上來了。
“大家別客氣啊,自己下自己吃。”韓搖光反客為主,先動了筷子。
“怎麽感覺今天像你過生日似的。”曹開陽說着也拿起了筷子。
魏瀾并不在意這些細節:“沒關系,随意一點,開心就好。”
樊歆拿起杯子,沖那邊已經開吃地兩人說:“先別光顧着吃,正事要緊。”
韓搖光咽下嘴巴裏的肥牛,曹開陽放下了剛拿起來的筷子,三人一起舉杯,魏瀾見狀笑了笑,也拿起了杯子,四人碰杯的同時包間裏回蕩着“生日快樂”的聲音。
接着就是他們挨個送祝福的環節,先是曹開陽說了句:“好兄弟,希望你能如願以償。”
“祝你和樊歆長長久久!”韓搖光大大咧咧地說道,“哎呀,這是可以說的嘛!”她說完發現樊歆整個人愣住了,魏瀾依舊笑着,曹開陽看這一出好戲,覺得真下飯。
樊歆沒想到韓搖光這麽直接,一下打亂了她的思路,大家都在看着她,等她開口,魏瀾也混在其中,他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落在樊歆身上的時候顯得正常一點,不過他确實也很期待她會說什麽。樊歆清了清嗓子,笑着看向魏瀾:“願君心似我心。”雖然她只說了半句,但她相信魏瀾能明白她的意思,後者心領神會,笑而不語。
這回輪到韓搖光摸不着頭腦了,這就是文化人嘛,說的全是我聽不懂的,她只注意到魏瀾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些,曹開陽看韓搖光傻不愣登的樣子也笑了,韓搖光看看周圍感覺自己不笑好像有點不太合群,也露出了個傻裏傻氣的笑容。
魏瀾感覺這樣下去會出問題,把衆人注意力拉回到吃飯上來:“謝謝你們,快吃飯吧!”其餘人都深以為然,的确美食可不能辜負,于是都繼續埋頭幹飯,吃得不亦樂乎。
吃飽喝足後時間到了7點半,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了臨近的商業步行街散步,夜晚的步行街燈光璀璨,與白天相比給人另一種獨特的感覺,樊歆和韓搖光走在前面,左顧右盼,看見有意思的店總要進去探一探,剩下兩人在她們後面充當護花使者,聊着天的同時還要盯着她倆的動向。
半小時後,韓搖光他們家的車來接他們了,“樊歆,我們先撤了!暑假再約啊。”韓搖光說着,手都放在後排車門把手上了,結果還是上了副駕駛,曹開陽向他們點頭致意後坐上了後排。
目送着車輛遠去,魏瀾問樊歆:“你是想再逛一會,還是直接回去?”
樊歆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向車站方向走去,魏瀾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就是告白的最好時機,但是他猶豫了,現在說是不是太早了點,而且他還有些緊張,可轉念一想上次兩人抱都抱過了,他腦子裏現在一團亂麻,眼看就快要走到車站了。
“這個送你!”魏瀾聽見樊歆沒有預兆地說話了,就看見一條樸素的紅繩伸了過來,他順從地擡起了左手,樊歆一邊把紅繩戴到他手上,一邊說:“這個就當你的生日禮物吧!”
魏瀾瞥見樊歆右手上戴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笑道:“嗯,我這生日禮物還是情侶款的!”
樊歆知道自己露餡了,左手捂在右手紅繩上說着:“你不想要就還我。”
魏瀾說:“那不行,送給我就是我的了。”
樊歆佯怒不理他,要繼續往前走,後者伸手拉住了她,“等一下,”看着她轉身面向自己,他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越來越大,“樊歆,我喜歡你,并不僅僅是因為辛塵給我帶來的影響,我在自己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後來因為顧岚和辛塵,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可能我不需要再解釋什麽,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樊歆很認真地聽完了魏瀾說的話,她很感動,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在知道前世的故事以前她就喜歡上魏瀾了,或許是在車站初見時,目光被他冷冽的氣質吸引;或許是在醫院偶遇時,被他的善意溫暖了,只不過自己比較遲鈍,容易害羞,上次那個擁抱也是她假借記憶恢複而為所欲為,現如今窗戶紙終于捅破了,她也該表态了,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整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魏瀾聽完笑了,将她攬進懷裏,兩人抱在一塊,“那我們就在一起吧!”樊歆聽見魏瀾輕笑的話語,回應道:“好。”一輩子都不分開的那種。
歲月無限,未來可期,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與愛的人攜手并肩,就不會再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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