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謹和蕭錦繡都是聰明人,略微想了一番就知道軒轅靖來的緣由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接駕見禮。

軒轅靖開口便問了大皇子的病情,表情語氣上完完全全是一個關懷兒子的父親。蕭錦繡心裏也嘀咕了一番,這皇上在大皇子身邊肯定有人,要對這孩子下手還真得慎重一些。

“恩,愛卿下去吧。”知道大皇子無事,軒轅靖揮了揮手。

司徒謹略微愣了一下,低着頭看着一眼旁邊蕭貴妃的腳踝,并無動作,司徒謹皺了皺眉頭,他倒想着一次性把司徒家跟蕭貴妃的恩怨撕擄了,倒好過之後要時時提防,但是現在這個貴妃讓司徒謹有些摸不着頭腦。沒有任何要給他難堪的意思。

這有兩種緣由,一是蕭貴妃放開了與司徒家的恩怨,二就是這個蕭貴妃能忍,越是忍到後來,爆發的越強烈,了解蕭貴妃這個人的性情,肯定是後者比較符合實際。以後還有更艱難的事情等着他呢,司徒謹皺了皺眉頭,他當初決定上京就已經做好的所有的準備,無論蕭貴妃想做什麽,他的目的就是要給司徒非平反,為司徒家正名。沒有任何事情或是人能夠阻擋自己。

司徒謹堅定了信念,跪首告退。

平白的失去了一個跟司徒謹溝通的機會,蕭錦繡心情不太暢快,這後宮的女人與外男的界限深的很,下次機會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這司徒謹跟司徒非雖為師兄弟,性情卻差的很遠。”軒轅靖看蕭錦繡有些冷的面容,以為蕭錦繡将對司徒非的怨恨轉移到了司徒謹身上,便握着蕭錦繡的手,輕聲的說道。

蕭錦繡回過神來,愣了一下,轉而一笑,帶着幾絲哀傷,“臣妾知道。”

“朕知道你是懂事的。”軒轅靖略微使力,便将蕭錦繡代入了自己懷裏,輕撫上蕭錦繡的背。

看着外面漸漸發黑的天色,蕭錦繡知道,軒轅靖今兒怕是要留宿了,蕭錦繡心中無奈,皺起了眉頭,将頭埋入軒轅靖的頸項中,掩飾了自己的表情。

感覺到蕭錦繡的柔順,軒轅靖打橫着抱起蕭錦繡進入了後殿。

軒轅靖的最終目的,蕭錦繡難以猜測,最近的目的,蕭錦繡還是猜的到的,軒轅靖打算将她樹立成後宮的公敵呢,想将蕭家推上風口浪尖。

感受到身上的熱潮,蕭錦繡握緊身下的床單,指節發白,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司徒謹,他能幫上忙。

一個月,軒轅靖有十天左右的時間,是歇息在儲秀宮的。蕭錦繡為此一點高興的心思都沒有,反而越發的沉郁起來。

“娘娘,太後剛下了懿旨,将岚才人封為昭媛,入主鐘粹宮。”

“岚才人,不是芸婕妤?”蕭錦繡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這岚才人除了入宮那會子有些高調之後就一直被劉芸的風頭給壓着,這會子居然壓過了劉芸,連升兩個分位。

“娘娘,皇上這兩個月,來咱們宮裏的日子是最多的,然後就是這位岚才人,德妃是個不争不寵的,皇上去鹹福宮,多半是歇在這岚才人那兒。”平安給蕭錦繡解惑。

“是嘛?”蕭錦繡想着這岚才人怕是也有些能力。

“娘娘,娘娘……”靈兒便喊着便笑跑了進來。

“啪。”蕭錦繡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叫嚷什麽?有什麽事好好說。”

“是,奴婢知錯了,請娘娘恕罪。”

“行了,到底什麽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文昭儀要生了,太後娘娘已經過去了。”

蕭錦繡嘆了口氣,後宮的女人又不是産婆,怎麽有人生孩子,後宮的女人都要到場的。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蕭錦繡到了延禧宮的時候,後宮的女人都已經到了,蕭錦繡先向主位上的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雖然已經不給蕭錦繡找麻煩了,但是去蕭錦繡沒什麽好印象,随意的恩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了。

蕭錦繡找了個角落站着,剛站定,便感受到了一股刺背的目光。

“平安,後面是誰?”蕭錦繡稍微想了想便知道是誰,還是問了一聲平安。

“是芸婕妤。”平安口氣不好,看樣子這位芸婕妤的目光很是不善呢。

“別理會,沒有太後撐腰,她也不過是個婕妤。”蕭錦繡心裏冷笑了一聲。

文昭儀在內殿叫喚了一個多時辰,生下了一個男嬰。

太後是喜出望外,衆妃子各懷心思,面上笑着向太後道喜。

一會兒之後,得到消息的軒轅靖便過來了,笑着賜了個名字,軒轅蕙。

一年之內,連得兩子,前朝後宮都能感受到軒轅靖的喜悅,但是邊關事宜卻是越發的緊張了。

蕭錦繡的二哥蕭雲飛被降職,并被勒令閉門思過的消息傳來,讓蕭錦繡愣住了,這是軒轅靖要對付蕭家了。

“娘娘,娘娘,你得寬心。”平安上前,撫着蕭錦繡的胸口,生怕這個消息打擊到蕭錦繡。

“平安……”蕭錦繡想着她需要知道多一些朝廷的情況。

“娘娘,你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平安看蕭錦繡的臉色發白,便問道。

“太醫?!”蕭錦繡想到了司徒謹,“去找司徒謹,讓他來給本宮看看。”

“娘娘?”平安有些奇怪,這貴妃娘娘這個時候怎麽會想起司徒謹了呢?

“你親自去。今兒應該是是他當值。”蕭錦繡在平安耳邊低聲說道。

平安将蕭錦繡扶上了床,便出去請太醫了,蕭錦繡讓其他宮女都退下,然後起身,提筆猶豫了半天,寫了份藥方子,這是當初司徒謹想出來懲戒裝病的師弟,吃過那麽兩次,司徒非便猜出了裏面的藥材,當時給司徒謹看了,司徒謹也只是狡猾的一笑,司徒非後來打聽過,師兄弟二十幾人,猜出來的不過就他和另一個師兄。

蕭錦繡寫完方子,将方子疊起來,在上面寫了個非字,然後握在手中,希望等一下司徒謹給她把脈的時候,能夠送出去。

過了一刻鐘,平安便帶着司徒謹過來了,在蕭錦繡前面立了一個屏風。

蕭錦繡将其他人都揮退了,只留下了平安。

平安拿着帕子放在蕭錦繡的手上,司徒謹伸手把脈。皺了皺眉頭,司徒謹說道,“請娘娘将放松手腕。”

蕭錦繡深呼了一口氣,松開了手腕,手裏的紙條也就落在了案桌上,司徒謹看到紙條上的字微微一愣,借着把脈的姿勢,将紙條按在了手臂下面,把完脈,順勢收進了衣袖裏面。

蕭錦繡松了一口氣,看了平安一眼,平安愣了一下,表情又恢複了平常。

“娘娘的心有郁塞,放寬心情便是,脈象略帶滑脈,似是有喜之相,不過時日太短,待再過半月,臣再替娘娘把脈,便可确診。”

原本只是借口生病找司徒謹的,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這樣一個消息。蕭錦繡立馬被刺激到了。

“司徒太醫所言可是真的?”旁邊的平安已經樂起來了。

“時日太短,大約半月左右,臣還不能确診。”司徒謹謹慎的回答,“娘娘可還有其他吩咐?”

蕭錦繡一時沒反應,平安扯了扯蕭錦繡的衣袖,蕭錦繡回過神來。

“請太醫開個方子吧,藥方可要仔細了。”蕭錦繡加重了藥方,和仔細兩個詞。

“娘娘的身子康泰,臣給娘娘開些補藥便是。”司徒謹心裏很有疑惑,不知道這個蕭錦繡到底想做什麽。

等到司徒謹寫下了藥方,然後退下,平安忙上前問道,“娘娘,要不要再請個太醫看看。”

“不用了。”蕭錦繡擺了擺手,她自己就是學醫的,司徒謹的脈把的不錯。懷孕?!天吶,這是什麽世道啊。

蕭錦繡揉了揉額頭,看了平安一眼,低聲說道,“你就不問我,給司徒謹的紙條是什麽?”

“娘娘讓奴婢做什麽奴婢就做什麽,讓奴婢知道什麽奴婢就知道,不讓奴婢知道,奴婢就不知道。”

“這一回,蕭家能否無事,需要司徒家幫個忙。”

“娘娘,司徒家可是純臣,這……”

“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吧。”蕭錦繡笑了笑,平安略微疑惑了一下,便放下了,她家小姐以前就是個聰明的,雖然之前被情愛什麽的迷惑了一陣子,但是現在卻又回到了之前的情形了。平安也不怕蕭錦繡會做什麽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