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間的深情。羅鈞的手在周予腹上停頓,稍稍擡起臉來。
“我說過的,這輩子就娶你一個。”他俯視着懷中的周予,伸手扯散他發帶,指尖狠狠插入他發隙間,用力揪着,揉着,擁着,“所以你要對我的一生負責。只有你來負這個責!別的人,我不答應!”
7、淩晨酒吧結束營業,吳是非叼着煙跟官皓一道往停車場走,随口問他:“跟二呆怎麽回事兒?”
官皓心裏頭咯噔一下,面上裝得鎮定:“沒怎麽呀!幹嘛這麽問?”
“她最近都不來了。”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
吳是非停下來,歪嘴笑:“二呆本來就不怎麽上酒吧,她煩煙味兒。兄弟,你此地無銀得太明顯了!”
官皓雙手插兜,垂頭不語。
“你倆睡了?”
吳是非一貫單刀直入,官皓抿唇,無奈點了下頭。
“不是酒後亂□□?”
“不是!”
“那就是妞兒主動的。”
官皓愣住。
吳是非笑:“她野着呢!只有她撩人,凡夫俗子撩不着她這朵冰山上的玫瑰。嗯,不錯!”她給官皓擠了擠眼,“妞兒的審美總算改邪歸正了,有眼光!”
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
官皓哭笑不得,只有跟上。
開車送吳是非回家的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把話說開。
官皓承認,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跟丁槑确立關系,主要他也沒理清楚兩人如今該如何算。
不同于娛樂性質的一晌貪歡,也并非一時的意亂情迷,這種先于感情而起的純粹生理上的契合,讓官皓覺得自己好像一頭陷于□□期的野生動物。他無比享受和丁槑所能達到的歡愉,那是此前任何一段關系裏都不曾有過的沖上頂峰的快感。見面甚至不需要言語,一切從擁抱開始,接吻,反複的撫摸,都像在傾訴渴望。
他們在任何地點都能讓欲望釋放,吧臺後、浴室、車裏、診療室的小床、甚至深夜無人的小巷。往往丁槑一個電話問官皓人在哪裏,他反問你來還是我過去,幽會的約定就這樣達成了。
有時激情過後醒來,官皓也會扪心自問,是否該對這個認識了半輩子的小姑娘作出承諾?彼此太過熟稔,更無法當這是萍水相逢的一場好合好散。吳是非說丁槑先撩的,但兩人能維持到現在,必然還有自己主動的應和。男女關系上全是你情我願,最不濟也是半推半就,只要不是綁着上的,一個男人要拒絕,力量上實在很容易。
“就是你這樣正直,妞兒才故意撩你的。”吳是非開着車窗抽煙,表情顯得愉悅。
官皓抿唇:“什麽意思?”
“掌控啊!”吳是非吐出一口煙,向後捋了捋亂發,“你以為她為什麽學心理?了解人性?不——是!她就想了解自己。”
官皓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要了解自己?我意思,自己的事自己還能不明白麽?”
“那你明白自己是喜歡她還是中降頭了?”
“……”
“妞兒是我們一夥兒裏年紀最小的,但其實知道事最早。她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同,咱小時候那可是大事件,妞兒就憋屈,逆反,還不跟我玩兒。我說你是殺人還是放火了要這麽譴責自己?想不通看書去呀!知識都不能幫你找到解答,那就是個屁煩惱,吃飽了閑得愁這愁那。結果,她跑去修了心理學。人才啊!”
“後來她跟我說,自己只是崇拜力量,希望得到安全感。但又不同于依附,她追求的是對這種力量的征服。百煉鋼敵不過繞指柔不是麽?她喜歡将力量束縛在自己掌控下的感覺,那種你縱握有天下,我卻握着你的占有欲,實在是諷刺又痛快。”
官皓臉上的表情有些懵,打了把方向按亮雙跳燈,靠邊停下。吳是非斜睨他,沒說話,看他掏出煙來點上,默默地抽着。
“所有物标記做哪兒了?”吳是非突然出聲問道,官皓正出神,一時沒反應過來。
吳是非伸過胳膊給他看,內肘處赫然一圈壓印。
“回來就給我鑲上了。妥妥的抖s!喜歡誰就收誰當後宮。我說你不怕日後那位吃醋争寵,結果妞兒給我來一句:你們都是我的奴隸,我是他的奴隸呀!得,我們成底層了。”
說完,吳是非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官皓的神情,許久,幽幽道:“啧啧啧,原來某人跟我們不一樣,不是底層嗳!”
官皓彈了煙,打火,重新上路。
三天後,丁槑蹦蹦跳跳跑來跟吳是非說:“非非呀,寶官兒要我做他女朋友!”
吳是非正給胖囧洗澡,就在天井裏擱個澡盆子,水濺了一地。聽這話,頭也沒擡,抱胖囧站好,抽過搭在肩頭的浴巾給胖娃一裹,随口說:“挺好啊!”
丁槑眨眨眼:“可我沒同意。”
“噢!”吳是非扛起胖囧進屋穿衣服,表現得淡漠。
“不過我給他一年觀察期了。”丁槑殷勤地一件一件給吳是非遞娃的衣服,“一年後他要是能說出喜歡我的具體理由,我指那方面以外的,我就考慮跟他做情侶。”
吳是非哼了一鼻子:“一年是給他考慮還是給你自己考慮?”
丁槑裝傻:“啊?啥?”
吳是非乜斜:“妖孽!你要是Omega得禍水幾代人吶?啧啧——”
“Omega?怎麽突然提Omega?你不是不愛看網絡小說麽?你不是腐女嗳!你你你——”
吳是非忽然把胖囧的汗衫撩起蒙在他頭上,扭頭抓過丁槑就是一吻。直接給丁槑親懵了。
“自己咂摸咂摸,跟寶官兒親你時有啥不一樣。”吳是非手鄭重地按在她心口,語重心長,“特麽又大了!吃什麽的長這麽大,氣人!”
而直到吳是非抱着胖囧出去,丁槑都還怔在原地,手慢慢撫上心口,慢慢地,笑了出來。
“确實,很不一樣呢!”
又過了一個禮拜,發小群裏炸了鍋,因為官皓和丁槑,閃婚。
【三】
8、回到文明社會,對吳是非來說變化最大也最令人愉悅的自然是飲食。她終于可以每天吃到心心念念的白米飯了。
單就吃這一項來說,胖囧的喜好委實有點兒像吳是非親生的。來家頭一天吃大米飯,他嗅着新米的清香就幹嚼了一小碗,吃得滿嘴米粒兒還嚷嚷要添飯。把吳媽看愣了,心疼說孩子流浪在外這是沒吃飽飯呀!登時兩眼又冒淚花花,等不及去廚房添,先把自己那碗飯扒拉到娃碗裏,外加了一大塊去皮蹄髈肉。
結果胖囧轉手把肉添給吳是非,還是埋頭吃米飯,信誓旦旦要跟大米飯生死相随。
袁恕十分尴尬,扶額道:“這些日子總在外頭吃,米飯不香。”
吳是非可高興了:“我娃随我!人生在世,唯有米飯不可辜負,吃!”
胖囧舉着空碗歡呼:“吃!”
自此以後,吳媽每天菜錢沒見漲,淘米卻得多加一小罐。因為外孫子飯量特別大!
9、不同于胖囧從無肉不歡轉為無米飯不歡的激變,袁恕在這現代文明裏待着,無論飲食還是起居,倒也随遇而安無甚大的變化,依舊少飲酒,少吃肉。唯有添了一項,就是陪爺爺到野湖邊釣魚。
自從袁恕父子倆到來以後,吳媽心裏頭不操心,幹脆搬回新房子住,只将胡同老街的平方讓給一家三口作溫馨小家。爺爺則慣例一個禮拜來一次,以前是給吳是非燒麻婆豆腐,如今就是找孫女婿作陪。
原本以為自小家庭成員的缺失,會令袁恕對突如其來的家人會感到局促不安。但讓吳是非意外并欣慰的是,袁恕同爺爺相處起來十分自然融洽。他又是有耐心的人,動靜皆可應付,釣魚或者下棋,再有養金魚,袁恕學着做着,也都得心應手。總之對袁恕,爺爺是一萬個滿意,當真喜歡得緊。
直到有一天吳是非牽着胖囧從菜場回來,剛進胡同口,正看見袁恕饞着爺爺恰走在前面。西曬太陽金燦燦的光打在二人背上,一人挺拔,一人佝偻。袁恕平時走路雖有些拖着步子,但并不很慢。那天他卻走得悠然閑在,一步一步都挪動得很小,陪爺爺一走一晃。
老與少的相依,溫馨又完滿!
吳是非想起來,袁恕有位老師的。老師看着袁恕出生、長大,教他知識,每次去青部,袁恕都要這樣漫無目的地跟老師手挽着手在草地上走一會兒。老師的腳壞了,步履總是蹒跚緩慢。
“爸爸——太爺爺——”胖囧圓滾滾地沖過去奮力一跳,徑直上了袁恕的背,揪着他襯衣手腳并用再向上爬,半身懸挂在他肩頭,嘻嘻笑。
太爺爺擡手捏胖囧肉嘟嘟的腮幫子,臉上樂得擠出了一道道深刻的褶子。
袁恕依舊穩穩地站着,手中牽住爺爺,眼裏看見走近來的吳是非,半邊臉扭曲,語重心長:“又重了!”
吳是非單手揪起胖囧往自己肩上一扛,大搖大擺進院。
“飯沒白吃,争氣!”
9、一向沒啥癖好不會有瘾頭的袁恕,最近開始癡迷起了吃胡蘿蔔。
其實原本在吳家胡蘿蔔壓根兒是不進家門的,因為吳是非不愛吃。又原來,起初袁恕認識的蔬菜少,吳是非很少讓他單獨去買菜。恰巧那天有歐洲杯,酒吧通宵營業,吳是非回家倒頭就睡,袁恕送了胖囧去幼兒園,順路便去買菜準備做中午飯。也不知怎麽了,約摸那天是胡蘿蔔日,凡是蔬菜攤位的攤主都來跟袁恕說:“今天胡蘿蔔新鮮便宜,弄兩根回去刨絲涼拌啊,切片清炒,都好吃的。榨汁更甜!”
袁恕仿佛感受到了胡蘿蔔神的召喚,鬼使神差地稱了兩斤胡蘿蔔回家。
他且不知道怎樣料理,于是翻着菜譜給吳是非攤了一道胡蘿蔔雞蛋餅。等吳是非醒來一看,登時鬼哭鬼叫,如臨大敵般譴責袁恕:“你為什麽要毒害我?”
袁恕嘴裏叼着半截生胡蘿蔔,不明所以:“這個很好吃呀!甜甜的,還脆。嘗嘗!”
吳是非搖着頭疾速後退,擺出防衛姿勢:“你這個異端!我警告你啊,今天之內把胡蘿蔔全部處理掉,不然晚上分房睡!”
袁恕就傻眼了。
按理說,扔掉是最快的解決辦法,沒幾個錢,就是有點兒浪費。袁恕倒也非心疼食物,實在是,他真的覺得胡蘿蔔好吃,結果也沒舍得扔。回頭問胖囧,他只咬了一口,吐都來不及,完全跟吳是非站在一條戰線上,誓死捍衛自己不吃胡蘿蔔的權利。
于是那天後來的時間家裏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胖囧喝西瓜汁,袁恕喝胡蘿蔔汁。
胖囧吃酸奶看動畫片,袁恕抱着他啃着胡蘿蔔一起看。
胖囧飯後吃蘋果,袁恕把胡蘿蔔切條盛碟子裏吃得不亦樂乎。
終于兩斤胡蘿蔔都吃完了,第二天,袁恕居然又去買了兩斤回來。
因為他上網查了查,說胡蘿蔔明目,生吃補維生素,熟吃補胡蘿蔔素,實在是營養豐富的好東西。就跟吳是非和胖囧深愛米飯一樣,袁恕徹底愛上了胡蘿蔔。
“夠啦,不許再吃!”
在連續忍受袁恕小白兔一樣啃了三天胡蘿蔔後,吳是非怒了,一聲暴喝将坐在沙發椅上看動畫片的父子倆吓得統統石化。胖囧更把手裏咬了一半的桃子給掉在茶幾上,随後眼淚汪汪道:“媽媽,桃子是你讓我吃的呀!你是不是嫌棄小休胖惹?”
吳是非立即挽一張慈母臉哄胖囧:“不不不,囧囧乖,媽媽沒說你!媽媽怎麽會嫌你胖呢?媽媽就愛咱們囧囧圓滾滾的,健康。我說他——”她一指邊上的袁恕,“不許吃!”
袁恕銜着胡蘿蔔條也楚楚可憐道:“好吃!”
吳是非自覺心跳漏了一拍,深吸一口氣,擡起巴掌糊袁恕臉上,把他臉撥轉到一邊,命令:“吃你的去!”
自此,吳是非家的冰箱裏專門辟出一格,一年到頭只存胡蘿蔔。
10、因為袁恕身份不明,過往一切就連出生地都查不到,妥妥的黑人黑戶,慢說跟吳是非領證結婚了,就是個社保都辦不下來。另外,親子鑒定固然可以确立胖囧與袁恕的親生父子關系,但同樣陷入了無出生地戶籍沒有身份的尴尬處境,以致于小胖娃以後可能學都沒法上。
一般來講,黑戶重新入戶還得找父母确認出生信息,可袁恕沒父母。他在吳是非的謊言裏幼年就被賣到山溝裏,沒見過親生父母。一來二去,警署民警也挺同情這一家的,就給吳是非出主意讓他們夫妻投靠。意思,結婚滿五年,然後有固定居所并住滿三年,就可以憑吳是非的戶籍證明把袁恕辦進來。領不了證但有事實婚姻存續,依舊可以默認他們是夫妻,五年後也許可以入戶。
至于胖囧,因為吳是非年滿三十周歲無子女,可以提交一份收養申請把胖囧收為養子,就可以入戶了。
磕磕絆絆,戶口的事好歹一半落聽,總還是令人高興的。表面看起來,袁恕也只如常生活,顯得無事人一樣。
然而相伴日久,對袁恕,吳是非豈非不曉不懂?堂堂男子漢,總靠媳婦兒養家,他的自尊心難免受挫。
雞湯式的安慰吳是非學不來,索性跟袁恕提議:“出去玩兒好不好?郊外馬場,遛馬去!”
伴着袁恕期待又狐疑的目光,吳是非給官皓挂了通電話,約好自己休息天一家去他朋友的騎馬場“觀摩”。
下車走進圍場,不僅袁恕眼發亮,在草原上生活過的一家三口全都亢奮了。胖囧坐在袁恕肩膀上直拍巴掌,喊着:“囧囧要騎馬,囧囧要騎馬!”
官皓和丁槑夫妻相伴而來,他倆都不熟這一項運動,饒是好友見面寒暄,一番盛情邀約,也只能含笑婉拒。彼此做了介紹,客套幾句後,吳是非徑直問:“這馬都能騎吧?”
“都?”場主馮嘯直樂,“除了人家認養的,其餘您自己挑。不過馬跟人一樣,一人一種個性,您可心裏有數,認準喽!”
吳是非與袁恕相視一眼,撇嘴壞笑:“認?上手之後,不定誰認誰呢!老馮大方,那我可挑了。”
馮嘯豪爽揮手:“甭客氣,挑好了我讓人上鞍子!”
一言既出,想不到一家三口突然齊刷刷瞪他:“要鞍子幹嘛?”
“沒鞍子怎麽騎啊?”
吳是非哼了聲,轉過頭,就見袁恕鞋襪早都脫了,褲管卷到膝下,撐着圍壩一躍而入,口中打了聲響哨。瞬時,或信步或休憩的馬兒都似受了召喚般,以足刨地,不安地跑跳。
又一聲怪哮飄揚在場中,馬兒興奮了,居然開始繞着圍壩集體奔跑起來。袁恕立在場地中間随着馬群的移動緩緩旋轉,從容惬意,目光悠游地在跳躍的身影中檢視搜尋。終于他眉角上挑,唇畔流露一絲笑意,驟然發動,迅如捷豹,順着馬群跑動的方向斜插入陣列,揪住一匹赤骝馬的鬃毛飛身而上,穩穩落于馬背。
“好身手!”馮嘯忍不住喝彩。
官皓夫妻則看愣了,紛紛拿驚奇的目光盯住吳是非。
吳是非叼着煙聳聳肩:“下回騎牛給你們看啊!”
夫妻倆就以為,這是山村放牧的辛勞使然。
而吳是非心下暗自腹诽:“開玩笑!下營那些個戰馬全是我家恕兒喂的,馬就是他親兄弟!”
所有的跑跳旋轉都是随性的,不需要鞭策,也沒有號令,袁恕就是陪馬玩兒。揚蹄嘶鳴或者小跳步,便宛若馬蹄的語言,袁恕都懂得。
“我天,神了嘿!這野駒上過三回嚼頭了,踢斷我兩根圍籬的原木,沒騎手敢上。今兒我服了!”
吳是非哼笑:“給你帶铐子你願意啊?馬既然跟人一樣,就當它是個人呗!一起玩兒,一起跑,它認你了,就願意陪你上戰場,戰鼓轟鳴都不帶往後退。”
“啥、啥?戰場?”
吳是非驀知失言,但調整得極快,當即沖袁恕□□的赤骝馬一揚下颚:“那不是蒙古馬麽?古來征戰,可不是人類的最佳戰友?!”
馮嘯驚喜:“敢情你們夫妻都是行家!”
“我不是,就認得一點兒。我們家那位喜歡,牛馬羊,還有駱駝,你給他羊羔子且高興半天。可惜城裏不讓養!”
“上我這兒來啊!嗳,來掙外快呗?”
吳是非睨他:“他是當家的,他的事兒,您自己問吧!”
轉回來還看袁恕。跑了幾圈,他似有些意猶未盡,吳是非心領神會,就問馮嘯:“寬敞點兒的地方有嗎?”
馮嘯撫掌大笑:“不過瘾啊?”一指圍壩後頭的小路,“穿過去是片沒開發的草場,老馬師會上那兒放馬。”
“能去嗎?”
“去呀!”
“得嘞!”
吳是非把煙屁股碾碎一彈,攀上圍欄,曲指擱到嘴裏打了一聲尖利的響哨。不遠處的袁恕聞聲了然笑焉,竟一夾馬腹,縱馬自高高的圍壩躍了出去。這下不止官皓和丁槑看傻了眼,就連馮嘯都跳起來,拍腿叫好。那神情,簡直跟撿着寶似的。
但袁恕并未打馬遠去,反繞着圍壩又急速沖回來。吳是非不顧幾人驚愕的目光兀自向前緊跑幾步,袁恕瞬時拍馬趕到。
返身——伸手——上馬,吳是非一氣呵成,十分穩當地坐到了袁恕身後。
且不算完。兩人交握的雙手猶未放開,只見袁恕忽擡腿橫下,足尖在地面點一點,借力彈起,臂上叫吳是非一帶,利落再上馬。竟是與吳是非交換了身位,他坐到了後頭。
官皓抱着胖囧,感覺自己眼珠快要瞪出來了。
“小非這都是跟你爸學的?”
胖囧歪着頭,奇怪道:“這可有甚稀奇的?”
“甚?”
“寶叔叔不會嗎?”
“呃——”官皓額角挂滴汗,“囧囧啊,咱打個商量!別管我叫寶叔叔行麽?”
“為什麽?”
“我姓官吶!”
“囧囧知道呀!囧囧也不姓囧,我叫袁不休,是大師伯給我起的名字。”
“大師伯?你還有大師伯?”
囧囧眨眨眼:“有啊!以前家裏面,爸爸是君上,媽媽是天師,傻叔叔是大魔王。爸爸說,我的名字是大師伯起的。大師伯乃遠古的神将,身形魁偉跟山一樣高,特別厲害!”
官皓不動聲色看向丁槑,她聳聳肩,兩人都不由自主覺得,袁恕和吳是非對小孩子采取的這種幻想式去殘酷化的教育方法,還真是令人唏噓又感佩。
思忖間,乍然一聲吶喊響在耳畔:“爸爸,要飛飛!”
袁恕帶着吳是非雙人共騎,容馬兒适應了一陣,原路馳返,依舊未減速。路過官皓身旁,袁恕俯身一撈,将早已做好準備的胖囧帶起。小子攀着父親手臂好似鹞鳥低徊,蕩漾在半空,當真是在飛的樣子。随後就見袁恕竟輕松擡臂,胖囧順勢往下滾,翻落父親肩頭,雙臂環頸,兩腿盤腰,便如猢狲一般,牢牢挂在了父親背上。他嘴裏頭還喊:“喲呵,沖啊——”
望着一家三口絕塵而去的潇灑身影,馮嘯只跟官皓說了一句話:“這特麽大俠呀!”
官皓則握着丁槑的手神情渺然,很有些看破紅塵的架勢,有氣無力道:“下回小非再找我陪練,我要拒絕她!”
後來,當天馮嘯就死乞白賴地花重金“挖”了袁恕當馴馬師。
再後來,有劇組來租馬,順便把袁恕也租了。一不小心,他成了小有名氣的武指,以及,古裝coser。
再再後來,嗯,作者編不下去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