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追她
“小仙女！宴哥！巧啊！聚餐不叫我，也太不給南雅第一才子面子了吧？”
吳漾和周宴同時瞥向于夢珍身後。
只見許晞寧一臉壞笑在他們之間逡巡。
周宴扶額，沉聲問吳漾：“你聯系他了？”
吳漾一臉發懵，搖頭。
于夢珍在小木桌旁落座：“我喊他來的。”
許晞寧也跟着在于夢珍對面坐下，腆着臉皮道：“她喊我來當男伴。”
吳漾聽言，錯愕：“你們……”
于夢珍擡手就拍在許晞寧的腦袋上：“占我便宜，找揍呢！”
說着她解釋：“我倆上同一個補習班，你們喊我來當電燈泡，我怕太尴尬了。”
許晞寧賤嗖嗖道：“你們放心，我們當燈泡的有當燈泡的覺悟，絕對不會打擾你們雅興。”
周宴毒舌：“你能保持三分鐘不說話，我就謝天謝地。”
聒噪的氣氛組來了之後，明顯熱鬧很多。
而吳漾跟于夢珍在一起的狀态，又很是不同。
她的活躍歡脫就跟被激活了似的，哪有像呆在周宴旁邊那麽“沉靜老實”。
唯獨周宴安安靜靜在旁邊看着，心裏卻是想，吳漾什麽時候也能跟自己這麽相熟？
明明她很活潑很張揚的性格，怎麽跟自己在一起時，又端正又疏離？
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兩面，就像他，呆在她身邊，也自動變得溫和乖巧。
很快，店老板将他們點的生蚝和扇貝一并端上桌來。
熱氣騰騰蒸好出鍋，顏色也看着特別新鮮。
周宴順手給吳漾遞上扇貝：“先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許晞寧噘着嘴：“宴哥，我也要！”
周宴一記眼刀橫過去：“滾，老子不搞基。”
許晞寧聳肩，吐槽：“真是見色起意，見色忘義，見色忘友。”
吳漾忍不住與于夢珍一同笑出聲。
她本就長得明媚，眼尾彎彎似月牙，明眸皓齒，笑得天真爛漫。
周宴嘴角情不自禁跟着上揚，目光灼熱，落在她臉上。
吳漾感受到他如有實質的眼神，耳根微熱，她忙給于夢珍和許晞寧張羅，生怕旁人看出她的異樣。
一行人又笑又鬧吃完海鮮，已是傍晚。
吳漾搶先買完了單。
大家穿上外套，出了店門。
冬日天黑得早，外面夜幕低垂，市井霓虹悉數亮起。
許晞寧提議去動漫城打街機，周宴不同意。
許晞寧又說去環湖路飙車，周宴咳了兩聲。
偏偏許晞寧二愣子似的沒get到周宴的提示，他錯愕：“上次你飙車還遺憾吳漾不在，這次怎麽慫了！”
莫名被cue到的吳漾：“？？”
周宴睥睨豬隊友，咬着後槽牙，恨鐵不成鋼：“麻煩你閉嘴。”
于夢珍火速站在吃瓜第一線：“飙車？你們這麽快就拿到駕照啦？”
“是遙控玩具車。”周宴說起謊來面不改色，私底下輕踢了許晞寧一腳。
許晞寧腦回路總算拐了過來，眉飛色舞附和：“對對對，遙控玩具車，我們都是好學生，怎麽會無證飙車呢！是吧，宴哥。”
周宴不想搭理他，妥妥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而吳漾算是聽懂了。
先前周宴還說許晞寧帶他混，又是網吧通宵、喝酒飙車，但看許晞寧這宴哥長宴哥短的，狗腿得很，哪能帶得動周宴？
吳漾這般一想，不自覺将目光落在男生身上。
在她原有的印象裏，他個性孤傲，行事沉穩，就像是一臺精密的應試機器，眼裏只有學業和考試，對其他事情，更似不染凡塵。
但許晞寧的話，打破了她的認知。
她勾唇，半是玩笑、半是讨伐的語氣，調侃：“原來你玩這麽野啊？”
霓虹燈光墜入在她眼睛裏，化作萬千星辰。
周宴真恨不得将她攬過來，狠狠親下去，然後問一句“還有更野的，要不要試試”。
而最終，他生生克制住沖動，擡起雙手，捏住她滿是膠原蛋白的白皙雙頰。
“未成年，少管大人的事。”
于夢珍和許晞寧在旁邊越笑越大聲。
吳漾一臉窘迫，紅着耳朵打掉他的手：“也沒大多少，還在我面前裝b。”
周宴微愣，嚯，小妮子在他面前，總算有放飛自我的跡象了？
之前別提多禮貌多拘謹，多克己守禮了。
“謝謝”兩個字，耳朵都聽起了繭。
而吳漾考慮的是，能徹底放松情緒，随心而往，就剩今天這個時刻了。
等過了今天，整個寒假他們都見不到面。
開學後是高三最後一個學期，學業勢必緊張，她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跟着他們瘋玩，更不能分心，在意誰，喜歡誰，去揮霍她的未來。
吳漾說：“那我們去飙車吧！”
周宴：“？？”
最後。
距離環湖路不遠，一家室內卡丁車樂園裏。
吳漾指着車：“開這個？”
周宴斜睨她：“不然你想開什麽？”
除非他瘋了，他才會讓她看到他和一群瘋子飙車。
于夢珍抱着吳漾的肩膀，吐槽許晞寧和周宴：“我就說你們哪來的膽子，敢無證駕駛，這種卡丁車，我們也能玩啊！要不咱們比比？”
許晞寧一聽比賽，興頭就上來了。
他摩拳擦掌，朝于夢珍挑眉：“如果只比個第一，未免太無聊了。”
“你想比什麽？”
“誰第一，誰就可以指使其他三個人幫自己做一件事。”
“我行，阿漾，周宴，你們呢？”
吳漾輕輕點頭，這種賭局無傷大雅。
沒想到周宴提出異議。
“一件事，太簡單了吧？”
其餘三人朝他投去目光。
他一臉高深莫測，沉聲道：“每人，做三件事。”
他們幾個驀然就從周宴身上感覺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畢竟他是大魔頭啊，吳漾有點子後怕地摸了摸手臂：“三件是不是有點多？另外，是不是得框在一個範圍裏，比如不能違法亂紀，不能影響公共秩序……”
“這是肯定。”周宴幽幽瞥向她，“別太緊張，我很仁慈。”
“……”吳漾咽了咽口水，這還沒比呢，他就自動帶入第一名了嗎？
她能不能棄權啊？
吳漾被于夢珍拉到一輛卡丁車上。
“三件事就三件事，誰還賭不起啊？”
說着她跨入旁邊一輛車裏，朝吳漾投去鼓勵的眼神：“加油！淦翻他們！”
雄赳赳氣昂昂出發。
一共三圈。
卡丁車在賽道上飛馳。
轟鳴聲和風聲在耳畔極速掠過。
吳漾握着方向盤的手，随着速度在微微顫抖。
而周宴在前方，距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不加速，但也不讓她超過去。
就像他們一直以來的競争關系。
她總是落在他身後，他總是力壓她成為第一。
從初三那次考試，他就成了她想抵達的目标，她學業競争中的假想敵。
如今，卻在過度的關注和近期的接觸當中，逐漸演變成了，他成了她心上的月亮，懸在高空，她走，他也走，但始終，他們之間，橫亘着遙遠的距離。
吳漾驀然失去了再相争的勇氣。
為什麽一定要去追趕他呢？
高考以分數論英雄，而他們未來始終要走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不是她考試上的敵人，唯有她自己才是。
她靜靜欣賞她的明月，釀一壺皎潔月光，借着夜色孤寂，淺嘗辄止，便已知足。
吳漾慢慢松掉了腳上油門，任由卡丁車保持最初始的速度向前行駛。
周宴開了一會兒，察覺到不對勁，在寬敞的賽道直接掉頭，拐回去找吳漾。
而許晞寧和于夢珍在比賽開始前，收到周宴的Q消息，一路上都在充當陪襯，慢悠悠落在後頭唠嗑。
“學霸這是要追我家阿漾的節奏？”
“你才看出來啊？我特麽以為你早知道了。”
“他這麽明目張膽，會影響我家阿漾學習吧？”
“吳漾的成績，宴哥比誰都緊張！”
“……是嗎？”
“難道你以為他那麽積極給吳漾補課弄習題，只是想追到她？”
“肯定是啊，怎麽看都是狼子野心，目的不純……”
許晞寧：“那你想棒打鴛鴦？”
于夢珍：“倒也不是，我更怕談戀愛影響智商。”
許晞寧：“……”
随即：“你沒談戀愛，智商也不咋地啊！”
于夢珍聽言，加油門轟過去：“好啊，敢罵我，看我不撞飛你！”
許晞寧趕緊逃：“喂喂——小心車禍——”
另一端，周宴倒回去，與吳漾擦肩而過。
吳漾恍神，這家夥都快到終點了，怎麽還往回開？
她疑惑轉頭，只見周宴行駛一段距離，又繞回來，跟在她車後。
這是什麽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卡丁車已抵達終點。
她莫名其妙成了第一。
周宴第二。
于夢珍和許晞寧最後發力沖刺，很快到達。
一切都那麽詭異。
她開始确實沖得老快了，但後半圈她基本上都是放空狀态。
他們怎麽比自己還慢。
最傷腦筋的是周宴，比賽前他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最後卻選擇放水，把第一讓給了她。
吳漾下車，走向周宴：“你怎麽回事啊？開得好好的，又倒回來。”
周宴從休息區拿過一瓶水，擰開遞給她：“女士優先。”
一語雙關，吳漾接水輕抿了口，拆穿他：“那珍寶也是女孩子，你怎麽不等她？”
周宴忽然笑了一聲，低沉悅耳。
“我只是很好奇，如果你第一，會指派我們三個做哪三件事。”
最主要是他，想知道，他可以為她做哪三件事。
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這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