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白霧從浴桶中袅袅升起,柔芳簡單的試了個水溫,便退了出去:“公子,換洗衣物就擺在旁邊了。”

“我知道了。”打發她出去以後,我用屏風擋着門口處,急忙扒下一副将自己扔進浴桶中,水花應聲四濺。

“真舒服、、、”我不由的感嘆了一句,掃了一天的大馬路,真是說不出來的累。此刻浸在水中,熱而不燙的水溫,泡得我昏昏欲睡。

“公子!”

我一驚,趕忙将自己埋在水裏,搓澡的布,胡亂的搭在身上。見進來的是柔芳,這才松了一口氣。

“怎麽了?”

她以前從來不會半道進來的,此刻竟然闖進來了。

“冷少爺說,您不能泡太久,浴桶裏加了活血通經的藥,但是泡久了也傷身。”柔芳說完了,也不再看我便帶上門出去了。

本來昏昏欲睡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心裏盤算着計時,免得沒把酸痛泡走,倒泡來了一身病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正打算起身,屏風外一陣風吹過。我下意識的再次縮回了桶裏,春寒未過,這時候顯然還是很冷的。

“你果然是個女人啊!”一道邪魅的聲調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般快的穿衣速度,轉頭看向那一身純白的邪魅男人時,我的腦袋哄得一聲炸開了,穿衣服的速度那叫一個迅速。雖然穿的不整齊,但好歹該遮的地方都遮了個嚴實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怎麽逃出來的?”我質問風無痕,明明判處他終生監禁在牢裏來着,這丫的一出來,不是禍害人家良家婦女嗎?

他也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一個轉身做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挑起我沒有來得及穿上的裹胸布,模樣看起來與‘猥瑣’二字相當合拍。

我直接給了他一記白眼:“你就不怕我現在喊人來抓你?”

“你不會!”不得不說,他此刻的話很篤定也很自信:“你喊人來,豈不是暴露你的身份了,除非、、、”

“除非什麽?”我再次緊了緊衣裳,身上還沒有擦幹,此刻裹着衣服,貼身的衣物早就黏在了身上,感覺很不舒服!

他眉毛一挑:“除非整個馬府都知道你是女的,那麽我只要把這件事告到皇上那裏,你們馬府怕是要在一次滿門抄斬了!”

我恨恨的看着他,心裏盤算着他到底是什麽目的才到這裏來的。馬府的戒備不是很森嚴,不為別的,只因為我沒有錢,沒辦法請什麽護院什麽打手的。他能輕而易舉的闖進來也屬平常,只是他目的何在呢?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害怕!”

我一愣,他怎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麽違心的話呢?他害怕?現在該害怕的怎麽說也應該是我吧,好歹我也是個女的,剛洗完澡就被一采花賊偷窺到了。

“你少來,怎麽逃出來的?”我再次問了他,看來,這守備府衙的大牢該整修了,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我的事情了,不知道下一任是哪位呢?

“你以為就那幾個廢物就能看住我?除了那天那個小偷、、、呵呵!”話還沒有說完,他站起來四下看了看,确定這屋子裏只有我和他之後才道:“我就輸給他,這輩子就沒有見過比我還無恥的人,他算是其中之一了。”

我的臉不由的瞅了瞅,原來他還知道自己無恥啊!不過他對冷公子的評價其實、、、其實也還蠻中肯的,至少一部分是實話。

“那你來找我,不會是為了報仇吧?”我好奇的看着他,他似乎并不是為了殺我而來,因為他的眼神裏沒有殺氣,不似當初的聶清!想起聶清來,我便心中盤算着:“我們殺了聶清,怎麽說也是除去了你的仇人,你難道不該感激我一下嗎?”

“你這女人,真不可愛!”他嘟着嘴,一副小孩子模樣:“其實嘛,我今天來也就是看看我猜的對不對罷了。”

他将自己來這裏的緣由說了一便,最後咬牙切齒的要我幫他從冷公子那裏把他的那些毒藥拿回來。

“你幹嘛不自己去?”我白了他一眼,有過被整的經歷,現在的是我打死都不會去惹冷公子的。

我話剛落音門就已經被粗魯的踢開了,我趕緊将已經濡濕的衣裳再拉緊了一些,和踹門而入的冷公子大眼瞪小眼。

他先是瞟了我一眼,随即一閃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抓住的還愣在那裏的風無痕。本來也只有輕功高強的某采花在瞬間萎蔫了,因為他華麗的輕功還沒有用武之地,自己就逮着了。

冷公子将他壓在桌子上,俊俏的臉頓時變了型:“你膽子不小,跑出來了還敢自投羅網?”

風無痕好似并沒有料到冷公子的出現,一臉不甘心:“我哪裏知道你住在這裏?”

冷公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随即轉頭看向我:“先去換身衣裳,別生病了,一會去書房等我。”

我見沒戲可看了,只好悻悻的離開,本來也因為身上的一副黏噠噠的就很難受、、、

“你把他怎麽樣了?”我在書房內等了好一會在見冷公子推門而入,對于那淫賊的下場,有些小小的好奇。

他愣了愣,狐疑的看着我:“你關心他,沒被他占便宜吧?”

我搖搖頭,笑話,我裹得那樣嚴實,他要是能看見,他就是透視眼了。

冷公子嘆了一口氣,似是放心的模樣:“我已經讓馬齊将他關了起來,此人輕功不錯,等滅了他的銳氣,讓他教你一點輕功還是可以的,免得你以後連逃跑都不會。”

他這算是關心我嗎,口氣怎麽這樣不屑。關心中帶着一絲埋怨,期待中帶着一絲失望。

“教我輕功?你自己不行嗎?”我問道,看冷公子的武功可要比風無痕那個采花賊要高得多了,他幹嘛不自己教我,還要假手于人。

他搖搖頭:“一來我有事,沒時間;而來,你太笨,我不收笨徒弟。”

你才笨呢?我心裏暗罵,他又沒有教過我,竟然開口就罵我笨。他肯收安宇和安芸為徒弟,難不成,我還能笨過七八歲的孩子?正是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