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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跟所有普通的小情侶一樣，兩人下班後聚在一起吃晚飯。
柏斐給紀芙琜盛了一碗米飯，又夾了兩塊排骨到她碗裏，試探着又裝作不經意間提起：“明天周六，不用上班。要不我們去……約會？”
第一次說這個詞的他還有些不太熟練。
紀芙琜剛想點頭答應，卻想起來一件事：“好像不行……我明天要帶我爸媽去隔壁省看雪。我完全忘記了，所以才沒給你說。”
她是真的忘記了，明天出行，現在行李還沒收拾。
柏斐笑笑：“沒事啊，陪叔叔阿姨也很重要。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出去玩。”
紀芙琜：“好！”
柏斐：“去多久？東西收拾好了嗎，還有沒有什麽缺的？”
紀芙琜想了想：“一周吧，還沒收拾呢，我忘記了。”
柏斐給她舀湯的手一頓，“那等會吃完飯就快回去收拾吧。”
紀芙琜點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等把紀芙琜送回去後，柏斐回到自己家，把處在待機界面的電視打開，又把裏面早已挑選好的幾部影片一一删去，最後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
他突然就想起經常在公司聽到的、員工在午休時間愛刷的短視頻裏的那段BGM：“家人們，誰懂啊。”
他此刻也很想問：誰懂啊，女朋友在确認關系後就丢下自己去旅游了是什麽感覺。
盡管如此，晚上跟女朋友打電話的時候，他還是細心地跟她核對旅行要帶的東西，以防她漏帶什麽而造成不便。
紀芙琜出去玩的這幾天，柏斐自己上班、下班、吃飯、遛狗，生活單一且無聊。
這天他剛帶龍少出去放完風，趁着龍少喝水的功夫，他揉了揉它的腦袋，就着這個畫面掏出手機錄了個視頻，并配上解說：“你媽媽不要我們了。”
龍少好像聽懂了似的，不太高興地用鼻子拱拱他的膝蓋。
柏斐輕笑，把這個視頻發給了紀芙琜。
她這幾天在外面時不時會給他發些風景圖，可是今天一張都沒有。
晚些紀芙琜回了語音過來：“沒有不要，我都要的。今天去滑雪了，所以沒看手機。”
還發來了幾張滑雪場的圖片。
柏斐也學着她發語音：“就這樣？它偷了我女朋友一天，也不給我看看我女朋友？”
紀芙琜在手機這頭笑得開心，翻了一下相冊裏的照片，都是下午紀母拍的她在滑雪時候的抓拍，選了張姿勢還算好看的發了過去。
照片裏的她全副武裝，臉一點都沒露出來，柏斐顯然不太滿意：【看不清。】
紀芙琜失笑，幹脆打了個視頻過去。
柏斐很快接起，就看到視頻裏他想念了一天的女朋友好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只穿了件吊帶小背心，在擦着頭發。
或是單手舉着手機的緣故，鏡頭一直在晃動，偶爾就會晃到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上。
柏斐克制着自己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脖子以上，絕不多偏移一寸，“不冷嗎？穿這麽少小心凍着。”
紀芙琜摸摸自己頭發，确認沒有再滴水了才把毛巾放下。
聞言晃了晃手機的鏡頭，掃過頂上的空調，“開了暖氣，不冷。”
而後又把鏡頭湊到自己的臉上，問他：“看清了嗎？”
柏斐：“看清了，也更想你了。”
“是吧？龍寶？”他喊了一聲在角落裏的龍少。
龍少聽到自己名字頭也不擡，只“汪”了一聲作回應。
柏斐：“你看，龍寶想你了。”
紀芙琜托着下巴，輕聲問：“那我明天回去？”
柏斐：“不用啊，平常陪叔叔阿姨的時間也不多，還是多玩幾天吧。我們想你了想一會就好了。”
紀芙琜相信他前一句話是真心的，可是最後這句加得就很心機，有點綠茶的味道。
紀芙琜哄他：“本來也定了明天回去。正好又是周六，好像還能補上我們的約會。”
柏斐揚了揚眉，成功被取悅到，“幾點的飛機？那我去接你們？”
“不用，我車就在機場。”紀芙琜插上了吹風機，“不跟你說了，我吹頭發。”
然後視頻就被挂掉了。屏幕一點點暗了下去，映出柏斐微微笑着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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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的飛機，紀芙琜收拾好東西坐在房間裏等着到時間了再離開。
柏斐也已經起了床，互道過早安，柏斐突然對她說：【今天穿的什麽？給我看看。】
正好酒店房間裏有試衣鏡，紀芙琜随手拍了一張發給他，還有些疑惑：【看這個幹嘛？】
柏斐只回了個【就看看】，就轉移了話題。
紀芙琜也沒有在意，直到下午回到家。剛在樓下停好車，回頭就看到一個穿着米白色毛衣并杏色大衣外套的男人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笑着看她。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紀芙琜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特意搭配了和她相襯的情侶裝。
她今天穿的也是白色毛衣加杏色的短裙，配上淺棕色的長靴，兩人站一起任誰一看便知是情侶。
紀芙琜緩步朝他走過去，很少見柏斐穿淺色的休閑裝，沒想到這中和了他冷臉時的清冽，倒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眉宇間洋溢着笑意，晨光蕩漾在他眼底，看向她的眼神溫柔缱绻。
放棄了把行李先搬上樓的打算，紀芙琜跟着他往他車停着的地方走去。
他今天車停在了比較外面的位置，一路上兩人肩并肩，手挨着手，紀芙琜偶爾還能感受到一點碰到他手的時候傳來的溫熱觸感。
心頭一陣悸動，可是誰也沒主動邁出那一步。
眼看還有一兩百米就要到地方了，柏斐擡起另一側的手抵在唇邊，輕輕地清了清嗓子。在兩人之間的手指微動……
眼看着就要……紀芙琜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查看，原來是紀母打來的電話。
紀芙琜接起：“媽，怎麽了？”
紀母：“沒事啊，就問問你安全到家了沒？”
紀芙琜：“到啦，我還要收拾東西呢，晚上再給你回電話。”
柏斐就跟在一旁聽着，看着她順手拉開車門坐上他的車。于是他也繞到駕駛位的那一側，算是正式開啓了今天的約會之旅。
上車後柏斐調高了車裏空調的溫度，擔心她剛下飛機會累：“困不困？要不要睡一會？”
紀芙琜搖搖頭，歪頭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明明還是那條熟悉的街道，可是今天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一般，新奇又興奮，大概是在男朋友車上看還是頭一次。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路上的車都停了下來等紅綠燈。
紀芙琜撐在窗邊看馬路對面的奶茶店，趁着紅燈還沒過去，她回過頭去跟柏斐說：“我想喝奶茶。”
柏斐俯下頭看了一眼她看着的奶茶店位置，等綠燈亮起時拐彎過去停到了路邊。
“我去買！”紀芙琜自告奮勇，她這邊更方便下車。
柏斐也沒阻止，只是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自己的錢包遞給她，“去吧。”
紀芙琜笑着接過，在這個都更習慣用手機支付的年代，還是滿足了男朋友的那點小心思。
也許是因為不在商圈，又或是因為下午的時間比較冷門，奶茶店裏并沒有客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算比較了解了柏斐口味。順利點完單，她指着一杯飲品叮囑店員：“這杯不要加糖哦。”
店員照着她的要求做好奶茶，紀芙琜打開柏斐的錢包準備付款，卻被夾層裏的一張照片吸引了目光。
但她還是先把錢找出來給了店員，才空下來細細看起這張照片。
照片裏的人她也不陌生，正是她自己和柏斐，是高三那年校慶結束後田雨微給他們拍的那張照片。
當年她沒能看到這張照片，也早就忘了這麽一回事，現在卻突然被這張六年前的照片拽回了記憶的長河。
照片裏的她穿着漂亮的禮服裙笑意清淺地看着鏡頭，柏斐穿的是再簡單不過的黑白校服，沒有笑，但卻微微偏着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她，兩人之間的距離禮貌又克制。
紀芙琜的手指在兩人稚嫩的臉上點了點，突然就懷念起了那個時候的他們。
其實已經不太能記得清當時的自己對柏斐是什麽樣的感覺和印象，只模糊地有個他們曾是關系不錯的朋友的概念。
有時候緣份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當年的她怎麽也想不到多年後他們會在一起，成為最親密的戀人，而她又是那麽的歡喜他。
提着奶茶回到車上紀芙琜還是處于驚喜的狀态中，“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什麽時候找出來的？還放到了錢包裏。”
柏斐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拿過自己的手機，翻到背面給她看，“我還有這個。”
他用的是透明的手機殼，手機和殼中間放的是紀芙琜生日那天的那張照片。
紀芙琜心裏甜滋滋的，但還是忍不住笑話他：“你這樣好像網上說的那種戀愛腦。”
誰知柏斐一本正經地糾正她：“我不是戀愛腦。我只是……”
“小福蝶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