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預演
沒理由拒絕的。
她拿下陸闵的手。那點覆蓋在眼皮上的潮濕還未散，重見的光亮虛浮不清。手上的冷汗被他放到身後擦幹，看溫禾不拒絕捏着她的衣角湊近。
愈發相近的對視裏，他垂下眼簾去看溫禾緊閉的唇，在無限心動裏輕輕碰了碰。轉瞬即逝的感覺，在意識快要沖出大腦之前閉眼。
唇瓣觸及的滿足可能是他現有對于接吻所有的理解，長睫顫動生澀而緊張。
暧昧的氛圍裏溫禾率先離開，捧着他滿是疑惑的臉發笑，“陸導接吻和呼吸不能兼得嗎？”雙手順勢攀上陸闵的後肩，調整位置坐到他的腿上去捏發紅的耳尖。
“不會接吻嗎？”明知故問，溫禾偏要在這時候調侃他，“耳朵會紅的話，脖頸處也會嗎？”
她記得陸闵的鎖骨，平直鑲嵌在胸口上，漂亮的像是藝術品。
陸闵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問題，但他清楚知道溫禾喜歡自己的鎖骨。那種看到就驚豔的眼神他那一晚就記住。
所以他拉下一點衛衣的領口，裝作自己不知道地說：“我看不見。”
誰會不清楚自己的身體，過快心跳時的體溫升高和皮膚泛紅。陸闵的呼吸比平時急促，下陷的三角區和粉白皮肉包裹的鎖骨，那都是勾人的利器。
溫禾的視線在他身體的線條上流連，滿足後故作坦然幫他擺正衣領，“沒事不紅。”
陸闵把頭埋在她左肩，藏着笑說自己周四要回N省看他外婆。他本想是打算下次等小溫老師的假期一起，但是陸遙臨時有事情。
“陸遙要考慮結婚了，帶她未婚夫回去給外婆看看。”在一起後，事無巨細都想和溫禾說，“是俄羅斯人，我只在視頻裏見過一面。”
溫禾畢業旅行的時候在雲南見過幾個俄羅斯人，突出的五官和膚色在人群中最是吸引目光。她随口感慨，“那不是每天看到男朋友的臉都很賞心悅目。”
“嗯？小溫老師在說誰？”陸闵抱着她動了動，半轉頭拿自己的鼻尖去蹭溫禾的耳垂。
“癢。”溫禾把他推開一些，才反應過來他語氣裏的酸。“我在說你好看，別蹭了。”
陸闵住的這裏太空了，僅有的家具只是裝飾作用。明面上能看到屬于他的私人物品不多，好像某一天這個人就能不留痕跡地離開這裏。
“我想陸陸續續把這邊的東西搬去新家，下下周差不多就能入住。”溫禾想起主客卧門口連接處的大面白牆還空着，問陸闵有沒有什麽建議。
“放個挂畫應該還不錯。”
色彩鮮亮的油畫倒是配家裏的白牆灰磚，但她沒找到很喜歡的。數字油畫也不錯，但是上色耗費時間。
溫禾點開購物軟件，找了挂畫給他看。“看看有你喜歡的嗎？”
既然陸闵一起來住，裝飾也得問問他的意願。買個相框把他最得意的作品挂上也是個好主意。
難以定論，索性就把選擇權交給陸闵。“陸導來定吧，你要為這個家出謀劃策。”
陸闵不會拒絕的，何況溫禾把話說地那麽動聽。細碎的燈光落在他的眼裏，連同之前不敢肖想的人。人會有一點的貪心，所以哪怕在兩個人剛開始的今晚，他都想要一個圓滿的以後。
收到消息的時候溫禾在和辦公室的老師們聊五一的安排，陸闵問她有什麽想帶回來的。這周因為假期調課，周六按周一的課表上課。
溫禾：想把紐扣接過來，帶到景城适應一下。
“溫老師新家是不是要入住了？”潘勻橙記得溫禾之前說過時間。
溫禾點頭，“五一之後的下個周五，定在桃源人家吃飯。”她把這件事寫在便簽上，等臨到時間再提醒一遍。
溫禾離婚的消息還是在關新康那件事後才被其他老師知曉，關系好老師都給過一些安慰。潘勻橙當時恍然明白，“去爬山那次是不是就鬧矛盾，我就感覺你有心事。”
這都是後話，她的婚姻幾句話就被揭過。
“不過說到這個，你都換了新環境身邊也該有個人一起。”段文武還想給溫禾介紹。
吃飯的時候都是會見面的，溫禾也不隐瞞，“您不用給我介紹，我自己找了。”好在現在是上課時間，大部分老師都在教室，她這麽說也沒引起多大的問題。
潘勻橙對誰能這麽快走進小溫老師心裏好奇，“哪個人啊，我們認不認識？”溫禾在景城的社交圈往小了說就是學校裏的老師。
“應該不認識，等吃飯的時候給你介紹。”
拍校慶宣傳片時，潘勻橙不知道陸闵這個人。她看溫禾氣定神閑抱着教案去等上課，“組長，你認不認識？”
段文武不确定，“也許認識。”他等會也要去上課。
潘勻橙下午沒課，只是吃完午飯趕上下雨，她就在辦公室多呆一會。段文武看她無所事事，“小潘沒事的話把五一假期安全PPT做一下。”
“不是主任，我下午休息。”
“休息時間做PPT應該是最有趣的。”段文武朝她點頭鼓勵，聽着鈴聲離開辦公室。
見不到面陸闵就想打視頻，他坐在院子裏和溫禾聊天，抽空轉了鏡頭給溫禾看了眼陸遙的男朋友。
裏面明亮溫馨，他偏偏要坐在安靜的角落。
“為什麽不進去一起？”溫禾總覺得他孤獨，明明身邊就有家人。他只要走兩步就能一起陷落在熱鬧裏。
陸闵不覺得進去就好，也沒覺得坐在這裏不好。他能從這裏看到陸遙，看到外婆和身邊的人高興地說話。他想要知道的都能看見，沒必要進去當一個不會開口的弟弟。
“想和你聊天。”真假摻半的話說完，他突然問：“牆上可不可以挂書法貼，給小溫老師送一個百福圖。”
外婆說過，萬事求緣福運自在。緣分和福氣一起有，兩個人才能在一起長長久久地走。
溫禾自然是喜歡，“那百福是陸導寫給我嗎？”
“對，我寫好送給你。”清晨山寺的那一面就能說明緣分，他想把另一半的福運送給溫禾。“在搬進新家之前。”
聽到外婆喊陸闵，溫禾先結束聊天。
中午下的雨到傍晚就停了，溫禾下課回來打開窗戶通風。外面是煥然一新的空氣，夾帶濕潤和青草香。
争吵的聲音從樓下斷斷續續傳上來，她靠近窗邊聽地清楚。杜老師又在樓道裏打電話，聲音由怒轉懼，求着電話那頭的人不要這樣。
她不知道是誰，但應該和上次是同一個人。
轉天溫禾去上早讀時碰到杜老師，她準備送女兒去上學。整個人憔悴腫着眼皮，幫她女兒拿着書包心不在焉。
杜老師也看見她，強撐着笑打招呼，“上次的鮮花餅是小溫老師送的吧，很好吃。”她拉過女兒，“婉婉，謝謝溫老師。”
溫禾沒問，別人的事情哪怕關心都顯得太冒昧。她在辦公室裝作無意提起杜老師，“杜老師既要帶高三又要帶女兒，能力是真的很強。”
段文武在省高的時間久，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早幾年聽說杜老師和家裏有矛盾，自己帶着女兒出來。”家家都有難過的事，他們也不方便問太多。
今天她要坐班，給陸闵發消息說晚點通話。陸闵沒回，估計是還在外面吃飯。
上面的聊天是紐扣的照片，陸闵中午去她家帶回來的。小貓長大很多，躺在他懷裏像個白色的毛球。
臨近考試，教室的氛圍總是沉悶，連平時最愛說話的董應也在老老實實做題。溫禾看着後面牆上的挂鐘，跟着一起生出緊張感。
時鐘不停繞行，一分一秒像是倒計時。
溫禾不用回辦公室，下課跟孟婧一塊走。她掂了掂小姑娘的書包驚訝，“班長，書包裏放板磚了？”
“都是沉甸甸的知識。”孟婧惆悵嘆氣，書包越重，睡覺越晚。
溫禾幫她分了些重量，沒問學習問瑣事，“和十九班的帥哥沒聯系了？”
“沒有，我們說等高考結束再考慮。”孟婧挽過她的手，露出微不可查的欣慰，“潇宜說他最近都有在好好讀書。”
“挺好的，大學你們戀愛就自由了。”
孟婧想聽溫禾說大學，邊走邊問。感覺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自由，還是要上課修學分，為了考研保研提前就要準備。
“那主任老是說什麽你們上大學就解放了，想幹什麽幹什麽。”
溫禾笑話她，“主任說過的謊應該比他的心眼子還多。”
當然也不全是假話，大學相對高中的确是解放。不能戳破她對大學的憧憬，“大學還是很美好的，你要親自去看看。”
“學校會有很多很多好看的人，你要是看上眼就去追。”
“陸導，來接小溫老師嗎？”孟婧眼尖看到人。她把溫禾往陸闵身邊推了推，背好自己的書包和兩個人再見。
溫禾沒想到陸闵今晚就回來，“不是說你姐姐男朋友晚上請吃飯？”
是今晚吃飯，不過他吃完就回來了。外婆和陸遙的意思也是讓他見上一面，見過之後的事情就與他無關。
陸闵開到早餐店正好聽到放學鈴聲，怕錯過等溫禾直接把車停在拐彎那裏。紐扣在車上，聞到溫禾的味道好似還熟悉，試探着舔了舔她的手指。
車裏還有它的窩和各種東西，陸闵把車開到教師公寓樓下幫忙提上去。他是第一次進溫禾的房間，在小客廳束手束腳不知道往哪裏站。
這幾天準備搬家，沙發上堆着要整理的衣服和書。
溫禾慶幸沒有亂放不該放的東西，不然進來看到一時不知道尴尬的是誰。她清出一塊地方讓陸闵抱着紐扣坐，想找地方先把貓窩放好。
陸闵放下小貓想和她一起，沒來及親昵就被樓下的動靜打斷。
好像桌椅倒下，噼裏啪啦碎了一地的瓷碗。
下一章可能會有點偏現實向的不幸，不想看的寶子們別買昂，感謝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