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感沒臉見您,看到您前來,心裏就……就……就很那個……少夫人,您別多心,出了這樣的事,公子極度傷心,對您是心懷愧疚,因為怕您會埋怨他,所以不得不外出躲避。”

說完這些,李興腦門上已經溢出一層細汗,但心裏卻不由得為自己豎起大拇指。他真是夠聰明,才想到這個理由!

“夫君他……”聽完,蘇念荷眼眶裏翻滾着淚花,除了委屈外,還有許多感動。她是有些埋怨,畢竟她才嫁過來,還沒和夫君圓房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可她也知道,這事怨不了他,都是蔚卿王夫婦害的。夫君不敢見她,想必他心裏也是很難受吧?

見李興還站着,她不禁焦急道,“還杵着做何?還不趕緊去把公子找回來!”

李興趕忙應聲,“是是……少夫人,小的這就去找公子。”

說完,他一溜煙跑了出去。

站在安翼的房間裏,面對着空空的床榻,蘇念荷心情特別難受,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想哭可是又不敢放聲哭。這樣的事對夫君顏面損失極大,她要是再抱怨,只會更加惹人笑話。

“小姐,您別難過了,大夫不是說了嗎,姑爺他會好的。”杜奶娘出聲安慰道,不忍她傷心。

“我知道……”蘇念荷點了點頭。她也相信夫君很快就會痊愈的,等了他這麽多年,她不介意再多等他一年半載。

這些委屈和難受她可以忍受,但有一件事她絕對不能忍!

南宮司痕和羅魅……敢傷他夫君、毀她幸福,等着瞧,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

書房裏,安一蒙還在處理公務。

老穆在一旁為他掌燈,他需要動筆的時候也能幫他磨墨。

看着自家老爺專注的摸樣,他大多時候都是望窗嘆息。自從夫人離開後,老爺的生活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寝食不規律,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雖然他在乎老爺的身子,可他只是個老男人,哪能暖得了老爺的心?

他也不明白夫人為何要離開,老爺待她也不錯的。自打她住進安府以後,老爺外頭的事再忙也會回府看她一眼,每日都要詢問他夫人在府裏的情況,生怕她出了意外似的。

可她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甚至沒再回來看老爺一眼。他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好好的日子不過,居然要分開。而且,夫人肚子裏還有老爺的骨肉,她難道就不會孩子做打算嗎?

夫人是走得幹脆利落,可是老爺在府裏的日子卻過得一點都不好。這些日子,老爺嘴上不說,但他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差。晚上寧願在書房消磨時間,也不願回到清冷的房間裏休息。

瞧着老爺最近的削瘦,他都為老爺感到心疼。

想到這,他突然忍不住出聲,“老爺,為何不把夫人接回來呢?”

安一蒙執書的手突然僵住,猛的擡頭瞪向她,“提她做何?她要走讓她走就是!”

想到羅淮秀對他态度,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好生無情的女人,也就她才會做得如此絕!

他自認從她進府以後沒做過一件對不住她的事,可她呢,左一句他心裏沒她,右一句他心裏沒她,他安一蒙并非沾花惹草之人,府裏也沒有其他女人同她争寵,她還計較那麽多做何?

她要走,他就讓她走!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來求着他讓她留下的!

他之前親自帶她回府,這次又親自去接她,對她,他真的已經做到問心無愧了,還想讓他如何?難道非要鬧得滿城風雨讓人看笑話才好?

老穆見他有些激動,也察覺到自己不該過問,于是立馬住了嘴。

正在這時,書房門傳來輕叩響聲。

安一蒙朝老穆冷冷遞了一眼,老穆趕緊前去開門。

很快,他返回書房裏,低聲禀道,“老爺,聽人說夜半楚府了。”

聞言,安一蒙拍桌怒道,“混賬東西,真是一日都不得安分!”

什麽命根子被傷到,別以為他不知道,純屬是他買通大夫的謊言。那蔚卿王妃就是個醫者,如果他真有事,蔚卿王妃會隐瞞不報?

那混賬東西,真不知道他想做何?既然墨冥汐自願放棄跟他,那就随她去好了,有何好不甘心的?家裏剛娶了賢媳,溫良貌美,哪裏比不上那姓墨的丫頭了?

真是越大越發難以管束了!

老穆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要不讓人去把公子……”

他話還未說完,安一蒙怒道,“不用!我倒要看看那混賬東西想做何?!”

真是快氣死他了!本以為他成親後就會有所收斂,和念荷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誰知道這混賬如此不懂事,才剛成親就鬧出這些事。也好在念荷不知情,要不然他都沒臉見兒媳。

……

薛府——

聽說女兒去了驿館,薛朝奇大為動怒,等到夜黑都不見女兒回來,不得已只好讓府裏的人去把人帶回來。

看着女兒還極為不滿的樣子,他第一次動手狠狠的給她一耳光,氣得直罵,“我薛家怎出了你這種不知羞恥的東西?誰讓你見江太子的?你還要臉不要臉?”

大家閨女不在閨房裏待着,這本就不該。她若是出去玩一玩也就罷了,他還能睜一只閉一眼,畢竟她年幼,好玩也無可厚非。可她什麽地方不去,卻跑去驿館……

那是江太子如今下榻的地方,豈是她随便去的?

薛柔捂着被打痛的臉,木讷的看着他,眼淚洶湧而出,“爹……我怎麽不要臉了……我也是為了薛家……”

“閉嘴!”薛朝奇指着她鼻子大怒,“你私自去見男人,有違婦德,你丢得起這個人,我們薛家還丢不起這個臉面!”

薛柔哭道,“爹……”

薛朝奇盛怒之下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你什麽都別說!我警告你,倘若你再主動糾纏江太子,別怪我這個做爹的攆你出去!皇上已經在幫我們薛家、想促成你和江太子的婚事,你要是能忍就老老實實待在府裏哪都別去,要是你不聽勸,那就休怪為父無情!你只需要記住,婚姻大事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許你擅自做主胡鬧!”

不是他反對女兒嫁江離塵,而是看不慣女兒主動求好的摸樣。她就算再心急,也不該主動去對人家示好,畢竟她是女兒家,先不說這樁婚事能否成,就算婚事成了,以後他們薛家也會讓人笑話。

薛柔上前抱住他胳膊,哭求道,“爹,我知錯了,您別生氣好不好?是我太心急了所以才想去見他一面……”

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摸樣,那白皙的臉上還有他留下的指印,薛朝奇閉眼、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如何不知女兒的想法,還是因為同太子的婚事鬧得。雖說現在皇上撤了那紙婚約,可女兒閨譽受損,她心裏難受是正常的。如今能解救她的人就只有江離塵了,女兒心急他也能理解。

只是,他再理解也不能由着女兒做出格的事。更何況,江離塵身份不凡,而且又是他國太子,哪是她想就能想的?

皇上都找他偷偷談過話了,因為覺得太子一死對柔兒有所虧欠,所以願意為柔兒做媒,也算是對她的補償。只要柔兒以後嫁到北陽國能為兩國邦交帶來益處,這就是皇上最大的心願。

摸着女兒的頭,他緩和了神色,溫聲安慰道,“柔兒,爹不是不心疼你,只不過爹不想看到你作踐自己,爹何嘗不想你将來能夠幸福?但你要記得,你是女子,要是你主動向江太子求好,就算将來你們成親了,這也是會讓人笑話、看不起的。爹答應你,爹會盡力幫你,你只要安分的待在府裏就可,知道嗎?”

薛柔流着淚點頭,“爹,柔兒知道。”

垂下眼眸,她飽含淚水的美目中又流露出不甘。她今日去見江離塵,沒想到他竟避而不見,可見他心裏根本沒她。這讓她如何甘心?

爹說的都是安慰人的話,雖然有皇上撐腰,可是若江離塵不點頭,她的願望還是無法實現。她不能坐以待斃!靠什麽人都不如靠自己……上次要不是她設計引江離塵前去芙蓉莊,她和太子的婚事恐怕還斷不了。

……

驿館——

江離塵離開蔚卿王府回去後,薛柔已經離開了。

看着同自己一起回來的墨冥汐,他也不好差使她做事,遇事就讓人給她安排了一間房當做她臨時的住所。

待墨冥汐退下後,他才回自己的房間。

寫了一封書信,見夜色已深,他剛準備寬衣,就聽随從來報安大公子來了。

他心裏一默,多少猜到他的來意。在見到安翼殺人般的沖進他房裏時,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安翼手裏提着一把長劍,鐵青着臉,沖進房門先是掃了一眼屋子內的情況,然後手指着江離塵怒道,“那女人呢,把那女人交出來!”

瞧他一副‘捉奸’的摸樣,江離塵只覺得好笑,“小安子這是做何?若是我沒記錯,你的安少夫人應該在安府才對,何時跑我這裏來了?這種玩笑話可不能随便說的。”

安翼瞪着他,眼裏全是怒火,“本公子說的是墨冥汐!江離塵,都說朋友妻不可欺,你應該知道本公子和墨冥汐的關系,你居然把她帶來你的住所,你還把我當朋友嗎?”

江離塵失笑,面對他的怒氣依然溫潤如玉,“不是我說,墨姑娘是同你有些瓜葛,可她并非你的妻,你如此大動肝火,未免也太沖動了。更何況我同墨姑娘清清白白,并無越禮之舉。”

安翼哪裏聽得進去他說什麽,繼續指着他威脅道,“把她交出來,否則別怪我這做兄弟的同你翻臉!”

見他完全誤會,江離塵搖頭嘆息。他也不明白,既然如此在乎一個人,為何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迎娶人家,反而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

雖說他們面對的情況都近乎相同,可安翼比他自由,只要他多哄哄安一蒙,想必安一蒙也會點頭的。哪像他,娶妻之事自己無權做主,就是喜歡一個女人也要族人同意,更別說父皇母後那一關了。

“她只是來此幫我辦點事,我同她并非你想的那般。”面對安翼的怒火,他還是做了解釋,随即指了指門外,“她在樓下休息,你找她去吧。”

“你給我等着!”安翼放下狠話,提着長劍轉身沖了出去。

外面的侍衛也沒攔他,都知道他和江離塵的關系。

然而安翼沖下樓後,把樓下的房間全找遍了,也沒找到墨冥汐。

不得已,他又沖回樓上,惡氣滿腹的問道,“說!你到底把她藏哪了?”

江離塵頓時有種很冤枉的感覺,苦澀一笑,“你不是去找了嗎?你都未找到,我又如何知道她去向?”

安翼不滿,繼續怒瞪着他,“不是你帶她來的?你會不知道她去處?”

江離塵聳了聳肩,“我真不知道她去處,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實就是如此。”随即他又補充了一句,“依我看,墨姑娘應該是不想見你才對。”

安翼朝他沖了兩步,氣急攻心的他拿劍指向了江離塵,“那你說,你為何要帶她來此?”

看着他手中閃着白光的長劍,江離塵沉了臉,“這是本宮的私事,恕不奉告!”

安翼緊斂着雙眼,目光裏全是暴戾的氣息,“江離塵,我警告你,別動她,要是被我發現你同她有什麽,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哼——”

警告完,他滿身怒火的身影再次沖了出去。

看着他離去,耳邊回響着他威脅的話,江離塵緊抿起緋紅的薄唇,心裏也是不爽到了極點。沒有人樂意被人威脅,他亦是。

這安翼,成日裏不做正事,自己濫情不說,還蓄意惹事,他豈不是那種輕易受人威脅的人?

活該墨姑娘離開他!

而就在安翼走後不久,門口出現一抹削瘦的身影,面對屋子裏低着頭,“對不起,江太子,奴婢給您添麻煩了。”

看着她出現,江離塵抿了抿薄唇,擡起下颚溫聲道,“無事,墨姑娘不用自責。安翼他的性子我清楚,他是有些偏執,不過也知道分寸。”

墨冥汐謝道,“謝江太子不怪。”

江離塵擡了擡手,“沒事了,你下去吧。”

墨冥汐恭敬的退下,“是,奴婢告退。”

看着她離開,江離塵搖頭輕嘆。

收回目光,他将袖中寫好的兩封書信拿了出來,神色倏然沉冷。

“小藝!”

“殿下?”随從很快在門口應道。

“進來。”

“是。”

“把信送去北陽國,一封呈到我父皇母後那裏,一封交由四公主。算算時日,四公主應該在路上了,告訴她,讓她想個辦法拖延來京,亦或者尋個理由回北陽國最好。”江離塵沉聲叮囑道。

“太子,您是想讓四公主毀婚?”随從又驚訝又不解。

“哼!不悔婚難道讓四公主跳進火坑?她乃本宮一母同胞的妹妹,本宮豈能不護?”燭火映照下,江離塵俊美的臉上不見絲毫溫暖,反而像結了一層寒冰似的有些凍人。

“是,太子,小的這就去辦。”随從上前接過兩份書信,然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江離塵緩緩的扭頭看向窗外,幽深昏暗的天際猶如他此刻的心情,沉冷乏悶。

兩國聯姻本是父皇的意思。只因他和安翼、南宮司痕手中各執一份藏寶圖,父皇想用聯姻來維持兩國交往,避免将來為這份藏寶圖而至兩國交戰。

可父皇想得太簡單了,也太小看南宮翰義的野心了。

太子一死,南宮初明用不了多久就會擁有太子之位,到時候就是南宮翰義動手之時。他如此寵愛南宮初明,豈會讓藏寶圖落入他人之手?

四皇妹嫁南宮初明,非但不能維系兩國邦交關系,反而極易成為把柄落入他們父子手中。這樁婚事,他早前沒看透,但在南宮翰義提出讓他給薛柔一個名分時,他已然大悟。

南宮翰義居然想牽制他!

可見他野心是有多大……

如果他沒猜錯,南宮翰義會最先對他下手,然後是司痕,接着是安翼……

當然,也不排除他想把他們三人一網打盡的可能……

其實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司痕和魅兒那邊。

安翼有安一蒙撐腰,安一蒙乃天漢國赫赫有名的功臣戰将,其一身功勳受百姓敬仰,要動他并非易事,南宮翰義不會先對付他們父子的。而司痕和魅兒那邊卻是勢單力薄,如若司痕有準備還好,要是他毫無準備,那他們只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由南宮翰義割宰。

他為今能做的就是制止四皇妹前來同南宮初明完婚,希望拖延一些時日讓他們有充分準備的機會……

……

幽靜的小巷中,坐落在盡頭的一棟小別院,看似平凡無奇,可院中的情景卻別有洞天,推杯盞飲、笑語歡暢,好不熱鬧。

“安公子,沒想到今日你如此賞臉,這一杯是本王敬你的。以後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若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安公子盡管開口。”南宮初明手執酒樽,年輕俊朗的臉上堆着随和又陽光的笑。

“琇陽王客氣了。”安翼臉上同樣擠着笑,不過他這人長得就是如此,不笑的樣子還挺正經,一旦露點笑容就帶着一種邪氣的味道,“承蒙琇陽王看得起,是我安翼的福氣。王爺乃直率之人,我也并非拐彎抹角之輩,既然答應合作,那我定是會盡全力相助王爺。在此,也恭祝王爺早日登上太子之位。此杯預祝我們旗開得勝,應當一同幹了。”

“安公子真是爽快!本王甚是歡喜!來,同飲此杯,預祝我們旗開得勝!”南宮初明愉悅的大笑道。

兩人同時飲下杯中酒,緊接着相視一眼,默契十足的大笑起來,“哈哈……”

……

一轉眼半月過去——

羅淮秀原本想讓墨冥汐去收拾薛柔,給她一個身敗名裂的教訓。可誰知墨冥汐到驿館住了四五日,薛柔突然不出現了。

在跟江離塵打過招呼後,江離塵很快将墨冥汐送回了蔚卿王府。

雖說南宮司痕留下墨冥汐是想讓她在羅魅身邊當護衛,但羅魅平日裏也用不上她,大多時候都讓她去自家母親那裏做事。

最近一段時日,安家父子都沒再來。對此,這邊母女倆都暗自松了口氣。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繼續糾纏,沒完沒了的,這日子哪能過好?

眼看着初春季節到了,萬物複蘇,南宮翰義突然宣布要去郊外踏春狩獵。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羅魅一整日都沒說話,因為陪同南宮翰義出游的名單裏就有南宮司痕。

到晚上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對南宮司痕說道,“我不管,你要離開京城,必須把我帶上。”

是,她就是不放心!

雖說每年都會舉行大規模狩獵,但每年舉行的次數和具體的時間都不是随意的。可今年剛入春,他就提外出狩獵,還是臨時提出的,其中有沒有貓膩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讓自家男人一個人去。

聽說江離塵和安翼也會前往,也因為如此,她更放心不下。

看着她難得霸道的模樣,忍了一整天的南宮司痕終于憋不住,摟着她笑道,“為夫何時說過不讓你去?”

這次離京少則半月,多則一兩月都有可能,她舍得和他分開,他還不舍呢!

看着他眉眼裏狡黠的笑,羅魅忍不住掐他,“你還笑?看我揪心很開心?”

南宮司痕将她雙手捉住,在她耳邊繼續輕笑道,“是是……為夫錯了,不該賣關子。”

羅魅掐不上他,只能踩他大腳,冷眼剜着他訓道,“有何好開心的?說是狩獵,只怕我們才是那獵物!”

南宮司痕捏了捏她白皙的臉蛋,最近有點肉了,不錯!

“無妨,該來的始終要來。做了獵物又如何?若是獵人沒有好的箭法,也無法捉到獵物。”

☆、102、司痕,能讓他閉嘴嗎

不難聽出他話中有話,也料到将來的危險,可他語氣輕快,暗藏對某些人的嘲諷。羅魅嗔了他一眼,“我要是你,我絕對找個理由推辭不去。”

南宮司痕摟着她往床邊走去,一同坐下後才對她認真道,“有些人自以為掌控了大局就想稱霸天下,但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更何況螳螂不一定能捕捉到蟬……”他微微挑眉,“為夫只知道黃雀一定會捕捉到螳螂。”

羅魅蹙眉,“什麽意思?”

南宮司痕低下頭啄了一下她越發圓潤的臉頰,“乖寶不必知道太多,你只當随為夫一同外出游玩就可。到時為夫将你扮成小厮,走到哪就帶到哪。”

羅魅斜眼睨着他,“你上茅廁我也跟着?”

南宮司痕突然‘哈哈’大笑,“為夫不介意,只怕乖寶不敢。”

羅魅忍不住黑線,輕握拳頭朝他胸膛打了一下,“天天看,早膩了,誰稀罕!”

南宮司痕突然拉長了臉,“嗯?膩了?”

不等羅魅回聲,他突然摟着她往床上一倒,緊接着将她壓在身下,捏着她下巴不滿的瞪着她,“再說一次?真膩了?”

瞧他那小氣勁兒,羅魅有些無語。只準他開她玩笑,她随口開個玩笑他都會計較,這還有公平嗎?

垂下眼眸,她雙手摸到他腰間,替他解開寬長的束帶,嘴裏很正經的說道,“天天看着當然膩,不過用着還不膩。”

南宮司痕轉怒為笑,“呵呵……”心情大好,那真是被她給取悅了。

羅魅一臉正經,但耳根卻不由得發燙,抓着他衣襟沒再有動作。

南宮司痕低下頭吮上了她泛紅的耳朵,還故意握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放,“怎不繼續了?”

羅魅翻了個白眼,但兩只耳朵卻越發發燙。

南宮司痕捧着她臉頰,揚高的薄唇吻上了她紅唇——

一室旖旎,一夜纏綿,羅魅知道被他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可還是陷入了他給的*中。

翌日,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虛軟的身子去找羅淮秀。

對南宮翰義要出游狩獵的事羅淮秀已經聽說,見女兒說起,她還主動對女兒道,“出去走走玩玩也不錯,司痕那小子願意帶你出去,說明他在乎你,他要是把你留在府裏,我才要找他說事呢。他們這一去一兩日肯定回不來,你跟着他也有利于培養夫妻感情。”

羅魅才沒她那麽會想,皺眉看着她,“娘,我是想跟他去,可是我們這一去,你怎麽辦?”

她昨晚就有些糾結,可她知道南宮司痕一定會反對帶上母親的,更何況母親大着肚子,哪能往山裏跑?

對南宮司痕不放心,對母親這邊也不放心……

羅淮秀笑道,“你們去玩,管我做何?別說我挺着肚子去會穿幫,就算真讓我去我也不願意。你和司痕還從來沒一起出去玩過,難得有機會,就當是度蜜月,我才不要當你們的電燈泡。”

羅魅搖頭,“娘,我是擔心我們離開沒人保護你……”

羅淮秀打斷了她的話,安慰道,“哎喲,乖寶,你放心好了。雖然酒樓開業了,但有人打理,我也不需要親自去應付。更何況,我聽說安一蒙也要留在京城,你不需要擔心我安危。如果真有事,我會向他求助的。”

她是跟安一蒙鬧掰了,可是孩子在她肚子裏,他們想斷也斷不了。就算安一蒙不管她,可總得顧孩子安危吧?別以為她不知道,安一蒙可是派人監視着她的,像她每次去酒樓,除了帶着蔚卿王府的人外,安一蒙的人也偷偷跟着她。

羅魅聽她說完,這才松了口氣。她也知道安一蒙不會去,朝中不能無人,南宮翰義已經下了通文,要他留在京城,以防他離京之時有外賊作亂。他這次出游,帶的幾乎都是年輕一輩,那些有點資歷的大臣反而都留下了。

雖有安一蒙在,可母親對安一蒙的态度還是讓她放心不下。此刻聽她親口說有事會求助安一蒙後,她當然放心多了。

母親好強好勝不假,但也懂得審時度勢,這一點她是極為肯定的。

看着她愈發挺大的肚子,羅魅抿了抿嘴,試探的問道,“娘,要不你去安府住一陣子?”

羅淮秀一聽,忍不住戳她腦門,“臭寶,你是想讓別人沾娘的便宜?”

羅魅牽了牽嘴角,“娘,應該是你占他便宜才對。”

羅淮秀‘呵呵’直笑,摸着肚子對她抛了個妩媚的眼神,“也沒占他幾次便宜。其實吧,只要不談感情,我還是願意把安一蒙當炮友的。不過呢,我現在懷着孩子,也沒那個激情了。”

羅魅撫額,“娘,你能不能別把閨女我教壞了?”

羅淮秀更是笑得歡暢,“呵呵……”

其實吧,只要放下感情,她怎麽都無所謂。對她心理年紀而言,其實嫁人不嫁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麽享受生活。可是……

人往往都是貪心不知足的,特別是感情。一旦淪陷,被情感所控,就會越發自私,就會渴望得到更多。而往往能救贖自己的只能是自己,誰也幫不了。

所幸的是她還有理智,知道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否則今日的她一樣會過着以淚洗面的日子。

……

今日是南宮翰義出游的日子。

全城禁行,街道上只有浩浩蕩蕩的隊伍,侍衛手執甲楯開路,一輛輛華麗的馬車在儀仗隊簇擁下緩緩離京。

坐在其中一輛馬車內,羅魅不好伸出頭去看外頭的場面,但透過小窗依然能感覺到外面的氣氛,帝王出行,當真是聲勢浩大。

“昨晚沒怎麽休息,不如多睡一會兒?”南宮司痕擁着她身子在她耳旁輕道。

“嗯。”羅魅也沒強撐,主動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緊實的腰身,腦袋枕在他臂彎裏。

跟他在一起後,她每日都差不多睡到自然醒,今早雞鳴十分就起床,喬裝打扮後又随他到宮裏同他人會合。到現在為止三四個小時過去了,別說睡覺,就是坐都沒坐一下。

南宮司痕一手摟着她,另一手将座榻上早準備好的毯子蓋在她身上,為她擺弄好睡姿後,這才連人帶毯子一同圈擁着。

今日的羅魅像男子一樣把墨發都束在頭頂,露出她白皙飽滿的額頭,鵝蛋臉比平日看起來更顯精致。此刻安靜的她帶着一絲恬靜和乖巧,雖然少了許多冷豔感,可對南宮司痕來說,他還是更喜歡這樣的她。

也只有在她睡覺的時候,她會表現出對他很深的依賴感,讓他這顆男人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你也眯會兒吧。”羅魅突然低聲道。被他一直盯着,她想睡都不好意思睡。

“嗯。”南宮司痕愉悅的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光染着笑,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啄了一下。

這次他們夫妻出來,也把墨白和墨冥汐帶上了,兄妹倆走在他們馬車的後面。

在他們身後,是另一輛馬車,還未出城,馬車裏的人就坐不住了,時不時對着墨冥汐的背影幹咳幾聲——

“前面那個不男不女的……本公子叫你呢,可是耳聾了?”

“……”墨白繃着身子,走得僵硬,臉色都是鐵青的。

“哥,別理他。”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反倒是扮成小護衛的墨冥汐主動安慰道。

“嗯。”墨白冷硬的應了一聲。見自家妹妹是真的無動于衷後,心裏才好受了一些。

“喂,那個不男不女的,本公子同你說話呢,為何不理本公子?難道蔚卿王府的人都是如此沒規沒禮的?”馬車裏,男人再次挑逗,言語充滿了嘲諷。

可前方兄妹倆走自己路,別說搭理他了,就是頭也沒回一個。

坐在馬車裏,安翼臉上雖然帶着邪氣的笑,可雙手緊握成拳頭,狹長的眼眸中也暗生怒火和恨意。

水性楊花的東西,找到新歡了,就把他這個舊愛忘得一幹二淨了!

不自量力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長何德性!想嫁江離塵?哼!別說他笑話,那還真是笑話,就她那低賤的出生,給江離塵做小妾都沒資格!

馬車裏,羅魅還沒睡着,主要是後面某個男人的聲音太擾人了,而且讓她有殺人嘔血的沖動。

也不知道誰安排的,他們的馬車居然和安翼的馬車相鄰。這混蛋,這都還沒走出城門就開始調戲人了!

“司痕,能讓他閉嘴嗎?”真想毒啞他。

“無妨,他鬧不起來。”南宮司痕拍了拍她身子,像抱着孩子輕哄般。

“……”羅魅拉長着臉,是有些火大,不過後面突然沒聲了,她也不好說什麽。

本來不打算帶墨冥汐出來,可她非堅持随行保護他們。誰知道姓安的這麽無恥,光天化日下都敢調戲人。

龐大的出游隊伍行駛了幾乎一日才到達目的地。

夜幕将至,侍衛們和随行的下人們忙着安營紮寨、生火做飯。主子們三五成群的在一起,一邊欣賞着周邊的自然風光,一邊談笑風生。

羅魅寸步不離的跟着南宮司痕,低着頭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聽他們說話之際也不斷地觀察周圍。

這處廣闊的山林是皇家的獵場,雖然初春時節水草、花木并不豐美,但萬物複蘇之際也能感受到那種大自然流露出來的蓬勃生機。

寬闊、遼遠、幽美、怡人……

“蔚卿王,皇上讓奴才來請您過去。”突然,一名白面太監走向他們,并恭敬的朝南宮司痕行禮道。

“嗯,有勞燕公公了。”南宮司痕朝他點了點頭,“還請燕公公幫忙向皇上回個話,我收整片刻就去見他。”

“是。”白面太監躬身退下。

待他一走,南宮司痕回頭朝身後輕道,“你不必擔心被人認出,只管在此等為夫就好。我去去,很快就回。”

羅魅‘嗯’了一聲,“沒事,你去吧。”

不到萬不得已,她肯定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墨白和墨冥汐在不遠處幫忙搭帳篷,等南宮司痕走遠後,她這才走過去,假裝幫忙。

江離塵被幾個年輕的王孫公子圍着,離他們這邊有些距離,不過看得出來他們聊得很歡暢。

安逸也是跟幾個人在那邊說說笑笑,且他們那一團最為熱鬧,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麽,一個個朗聲大笑。

好在羅魅也不常露面,好多人也沒認出她,只當她是南宮司痕帶出來的小随從。至于那兩個認識她的人,也像沒見到她一般,大家各自玩着各自的。

“王妃,您還是去旁邊歇着吧?”墨白壓低了聲音勸道。現在帳篷還沒搭好,亂糟糟的,就怕傷到她。

“不用。”羅魅搖頭,其實也沒出體力,就裝模作樣的這裏摸摸哪裏摸摸。

只是片刻之後,她突然皺眉,打個顫。

“王妃,怎麽了?”見她神色有異,墨白又問道。

“尿急。”羅魅回了兩個字。餘光掃了一眼四周,她不禁有些頭疼。現在所有的人都沒安頓下來,全都散在各處,她去哪裏方便?

她要是個男人還好,找棵大樹偷偷解決掉就沒事了。可是她不是男人,先不說雅不雅,要是被人看到她脫褲子,後果就不敢想。

“這……”墨白又僵又尴尬。

“王妃,奴婢陪你去吧。”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