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即便我請他坐下,他也沒有半分落座之意。靜靜的盯了我一會才道:“你和武林盟有什麽關系,和冷氏一門又有什麽關系?”

“什麽武林盟?什麽冷氏一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麽裝腔作勢的模樣,似是真的只是詢問!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會,良久才道:“那你怎麽會有那枚乳白色暖玉,那是冷家的東西。”

腦袋似是被什麽打中,猛然想起來那夜交給易璇靈的暖玉,他是如何認識的呢:“那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我真的不認識什麽武林盟什麽冷氏一門?大人還是、、、”

“公主殿下駕到。”

我的話被生生堵在嗓子眼了。

聲音剛落,我急忙甩下茶杯急急忙忙的跑到榻上坐着。姜楚風眼見着我這番動作,嘴裏卻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易璇影一聲紅色勁裝,火紅色的小馬靴直直的踏入房間沒有絲毫猶豫,身後跟着的竟然是一身淺黃色勁裝的恩華公主。

我立馬一瘸一拐的下了塌,準備行禮。易璇影先我一步讓身邊的太監将我扶住,送回了榻上。眼裏沒有一絲好氣,有些氣憤的瞪着我:“你怎麽就知道吃那啞巴虧呢?”

“下官給兩位公主請安。”姜楚風恢複以往的冰山臉,好似對什麽人都那樣冷冷淡淡的。

易璇影瞥了他一眼便讓他站了起來,随即便不再管他,而是眼巴巴的盯着我。“公主看見了?”

她點了點腦袋道:“李飛鴻太狡猾了。”

我适時地點點頭表示贊同,她見我這樣便更加氣急,蹭的一聲做起來道:“本宮去替你讨回公道。”

“慢着!”身側坐的直直的恩華公主難得出了一回聲,眼神淡然的看向我,不似那夜在冷宮時的溫婉,多了幾份清冷和讓人摸不清的神色。“影兒,你有什麽證據指證李飛鴻,倒是要是讓他倒打一耙,豈不是害了馬大人!”

易璇影有些憋屈的看着我,森森白牙咬着微紅的櫻桃小嘴,似是要将它咬出血來。恩華公主輕慢的站了起來,拍了拍易璇影的肩膀:“影兒不必如此擔心,那狩獵場如此危險,不進去也好。”眼光瞟了我一眼,随即看向門口處站的直挺挺的姜楚風,那眼神充滿着足足的無奈。

沖動的易璇影被恩華公主勸下,卻非得待在小屋裏陪我,讓我有些哭笑不得。臨行前,她特意在姜楚風的耳邊說了什麽,姜楚風身子一僵也跟着出去了。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我和芳儀公主,剩餘的奴才都被她趕了出去。

“你的腳好些了嗎?”她臉上的關切看不出一絲做作,這邊讓我更加良心不安了,總覺得自己有點欺騙良家婦女的感覺,只好木讷的點點頭。

她還想說什麽的,但是外面的號角聲再次響起。我驚訝的探頭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什麽人獵到了寶物。

易璇影的神色有些慌張,随即伸手拉着我的手腕,我本坐着的身體瞬時失去了重心栽倒下來,腦袋砸的生疼。還沒有來得及揉揉我那脆弱的腦袋,就看見兩三支箭斜斜的插在榻上,心髒頓時停跳了幾拍:“多謝公主救命之恩了。”

她眼神有些焦急,似是想到了什麽:“別說話,有刺客。剛剛的號角就是圍場上遇刺時吹響的,常年不曾聽見,剛剛還以為本宮聽錯了呢?”

有刺客?我汗顏啊,這古代就是不好,人命真心是草芥啊。這些刺客不珍惜自己的命也就罷了,也連累這些禁衛軍的命,一場厮殺,少不了敵我雙方各有傷亡。

“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去涼棚吧,父皇在那裏,守衛最好的也是那裏!”她說完便拉着我起身離開。門外似是沒人埋伏,去涼棚的路上倒是安全。可是涼棚外那一片狼藉是怎麽回事,皇帝呢?晉太子呢?怎麽這會子就剩下一群屍體了?

“父皇!”易璇影頓時呆愣在當場,胸口一陣爆發,父皇二字低吼而出。便是這樣一聲低吼引來了七八個黑衣人,一把把寶劍亮在我們眼前。我拉着還在愣神的易璇影慢慢的往後退,心跳的飛速,一陣陣恐懼溢滿心頭。

“公主,你會武功嗎?”

“不會。”她梨花帶雨的搖搖頭,我心中一軟,便将她護在身後。她不會武功,而我也只會一點皮毛輕功,兩個人加在一起就是死字。

空曠的圍場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微風拂過,鼻尖陣陣腥甜,不知道是那些被圍趕的獵物散發而出還是被圍攻的禁衛軍散發出來的。

“有打鬥聲呢?”易璇影突然攥緊了我的手,有些哆嗦。我心中一緊,眼見着那人的劍砍下來,我只好摟住她的腰試着提了提氣,腳尖一輕,那不成調子的輕功倒是起了一點作用。黑衣人一驚,劍尖直指我身後躲着人:“把她交出來,我們便放你一馬?”

“我若不交呢?”我冷眼看着眼前的幾人。

“找死?”黑衣人咬着牙齒道。

劍鋒直直的插向我們,一陣勁風拂過我的面門,向右閃過的身子被人實實的拍中胸口,一股腥甜猛然闖入口中。随即一把鋒利的劍向我刺來,即将插進我心髒的劍被一把刀巧巧的擋住。同樣的一身黑色,同樣是蒙着面的。兩撥黑衣人出現在眼前,沒有閑暇殺我們反而鬧起了內讧,互相殘殺起來。

我見他們打得不可開交,急忙趁亂拉走易璇影。竄進樹林之中,每三到五步便是斜躺着的一具屍體,樹上偶爾還挂着幾個人,這場面相當的觸目驚心。易璇影越發的顫抖,被我攥緊的手不停的出汗,嘴裏卻不在說出一句話。

我見四下無人便執起一片幹淨的葉子,吹響哨音,不一會就看見白色的俊俏身影狂奔而至。易璇影眼睛睜得滾圓,不可思議的看向眼前的雪影:“大皇兄竟然舍得把它送給了你?”

我一愣:“你認得它?”

想想也是我愚蠢,她是易璇晖的親妹妹,這等好馬,她怎能沒見過。

果不其然,她安靜的點點頭:“這匹雪影是大皇兄的摯愛,我和他讨要了好久他都不舍得。玉郡主也多次碰壁,每每問及此事,他總說這匹馬是為了一個人而準備的,好久之前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