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56 撒嬌
有第一次, 便有第二次。
周宴洩憤一次之後,看到吳漾被自己折騰得那般狼狽,動作不由柔和了很多。
他還是沒辦法徹底對她心狠。
第二回合, 他坐在後座裏,而她在上。
面對面的交流, 更親密, 相互都能看到對方迷離的表情。
吳漾伏在他肩膀上, 手臂環至背後,伸入他的發絲。
動蕩之中, 她喊了好多遍“周宴”。
每喊一次,他便給她更快意的感受。
暴怒的獅子被她的柔情蜜意逐漸馴服。
吳漾知他情緒發生了變化,她吮住他的脖頸, 在上面留下勝利的标簽。
在痛感的刺激之下,周宴發起最後的沖鋒。
這一次,精疲力竭。
吳漾發絲淩亂,匍匐在他身前。
借着窗外偶然閃過的車燈光線, 她看到自己為他種下的草莓, 輕笑出聲。
周宴知道她在笑什麽。
他本性驕矜,原本該冷靜自持,卻在這一場角鬥中,被她輕易拿捏。
看似是他發洩,他贏了,實際上,她才是手握缰繩的主人。
周宴驀然有些懊惱, 放在她腰間的手順勢一捏。
吳漾吃痛, 輕捶他胸口,軟聲控訴:“你好兇。”
第二次都完事了, 臀部因他那一巴掌還在隐隐犯疼。
而其餘部位或多或少留下一些紅印。
“這是讓你記住,招惹我後果嚴重。”
喑啞的嗓子還說着冷言冷語,但捏她腰的手掌已變成了安撫似的觸摸。
吳漾半撐起身體,凝視他的眼眸:“那你消氣了嗎?”
周宴垂眸不答。
“要是還沒消氣……”吳漾扭了扭身軀,笑得像狐貍。
而兩人還尚是融合的姿态,她這一動,便牽動他的神經。
周宴忙按住她亂扭的細腰:“還想勾我,不要命了?”
再繼續下去,她明天恐怕都沒辦法下地走路了。
其實吳漾已經像是跑了三千米,腿酸到不行,動彈一下都覺得好費勁。
不過她也沒有想離開他的意思。
六年了,他又回到自己身邊,她不想再掙紮了。
她親了親他的鎖骨:“周宴,我好愛你啊……”
她說得很直白,周宴愣了片刻,但雙臂卻将她摟得更緊。
眸色深沉,低低誘哄:“再說一遍。”
吳漾吻他的梨渦:“愛你……”
“不夠,繼續。”
“愛你,愛你,愛你,愛死你了……”
吳漾重複了很多遍。
周宴卻聽不膩般,要求她說。
他反複确認她的心意,好像這樣就可以治愈多年來的心傷。
原本她嗓子就有點叫啞了,眼下說了這麽多次,口幹舌燥竟是帶起了咳嗽。
周宴輕撫她的背,示意她打住。
“行了,穿衣服下車。誰知道這回,你又想打什麽主意。”
他讓她下車?他們不是和好了嗎?
吳漾有點兒發懵,她還以為他已經不計較了。
她耗費這麽大的精力,說了那麽多遍好聽的話,他還在質疑她。
吳漾賴着不肯起身,腦袋倒在他的肩膀上,佯裝頭疼:“我喝了酒,不舒服……周宴,你送我好不好?”
周宴當然知道她是借着撒嬌耍小心機。
想狠下心拒絕她的要求,但她這副怏怏醉意的嬌媚模樣,實在不适合招搖過市。
周宴懲罰似的捏住她的臉頰:“白酒當水喝,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提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身旁的座位上,撿起失散狼藉的衣物扔給她。
吳漾只挑了件厚外套裹上。
周宴正在系自己襯衣紐扣,見她如此,皺眉:“裏面呢?”
吳漾可憐兮兮把裏衣拎起來:“弄髒了……”
周宴:“……”
周宴開車送她回家。
吳漾不想動彈,仍舊坐在後座。
她可以透過前方的後視鏡看到他下半截臉頰。
他下颌生得堅毅性感,輕抿的薄唇,色澤和滋潤度剛剛好,會引人想要親吻。
周宴也能看到吳漾。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餘光瞥了一下車內後視鏡。
她很認真的在看他,圓圓的鹿眸,藏着迷蒙的欲念。
熾熱,沉醉,毫不掩飾。
他喜歡她這麽黏膩的目光。
至少證明自己還能憑借色相吸引她的注意。
周宴隐下動情:“就這麽欲.求不滿?”
吳漾忽然前傾,繞過駕駛座頭枕,朝他耳朵湊近,嘴唇跟随說話的動作,有意無意擦過他的耳廓邊緣。
“戒色太久了,我的身體她很想你。”
周宴呼吸一窒。
野狐貍,真勾人。
要不是在城市道路上,他就……
周宴忍下沖動,避開她的唇,沉聲警告:“老實坐回去,影響我開車。”
吳漾發出一聲輕笑,沒想到他跟以前一樣經不住她撩逗。
周宴有些煩躁,被拿捏的心情很不爽。
紅燈變綠後,猛然發動引擎就沖了出去,吳漾因為慣性跌回座位裏。
吳漾的住處不遠,兩個紅綠燈即到。
地下車庫,周宴給她開車門。
吳漾半天沒動。
周宴看着她:“賴着不想走了?”
吳漾伸手:“抱……”
周宴看着她有恃無恐的模樣,心說絕不能慣着。
他撇撇嘴:“你不走,我走了。”
吳漾瞧他真的不管自己了,趕緊出車門跟過去。只是奇怪的是,他輕車熟路,徑直往電梯口走。
按理,他送她到小區車庫,已經仁至義盡,他這是要送她進家門?
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事,橫在心頭,還沒跟他談清楚。
然而出神間,她腳步因酒意晃悠,一不小心被自己絆倒。
周宴聽到動靜,回過頭,身體比腦子更誠實,二話不說邁步過去查看她的狀況。
一看就很緊張。
吳漾識破他的心軟,趕緊賣慘。
“好痛……崴到腳了。”
說着還擠出一點淚花,顯得很是嬌弱。
周宴心裏有氣,想責怪她不看路,但見她臉蛋紅紅的,想起她一口氣喝盡兩杯白酒,估摸着現在是上頭了。
他皺着眉頭,将她的外套攏緊,橫抱起來。
吳漾乖乖摟住他的脖頸,在進電梯時,嘴角掠過一絲得逞笑意。
他在乎她。
看來她賭對了。
周宴不動聲色按了17樓電梯。
吳漾詫異:“你怎麽知道我住……”
想着是了,他都跑回國來找她,她作為他的下屬,他很容易從人事那兒獲得她的基本資料。
收起疑惑,她便任由他送她回家。
然而到了她家門口,他卻越過,走向隔壁鄰居家。
吳漾剛想提醒他走錯了,沒想到周宴摁向密碼鎖,門豁然打開了。
吳漾驚詫瞅他:“你住這?”
周宴抱她進屋:“不行?”
吳漾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知道我住這裏,所以想辦法住我隔壁是吧?原來你早有預謀……”
都進家門了,周宴也沒瞞她。
他打開睡眠燈,将她扔在客廳沙發上,随即俯下身軀,攥住她的下巴,凝視她。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想折磨你,當然得挑對地方。”
晦暗的光線裏,他像是饑餓的狼,眼神充滿了對獵物的占有欲。
“要不要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制服和道具?保準能讓你醉生夢死……”
吳漾聽言,驀然就懂了。
她警惕瑟縮,打掉他的手:“你變态!”
周宴仍舊盯着她的表情。
剛還在他面前大着膽子勾他,眼下随便說說,她便害怕。
真是一只紙老虎。
他起身:“怕了就回家,出去記得把門鎖上。”
話畢,他不再管她,進了卧室,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夜色靜谧,吳漾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她喊了聲周宴,對方沒有回應。
她踮着腳尖走到卧室門口,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要不要走掉呢?
她知道,若是不走,今晚恐怕就交代在這裏了。
但要是走了,不知下次進這個屋子又是什麽時候。
聽說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她倒不知新鄰居是他。
公演錄制之後,明天他會不會又要走?
正在她拿不定主意時,水聲停了。
她驚得火速竄進衣帽間,關上門。
周宴按下花灑時,聽到關門的聲音。
誤以為是客廳門,他穿上浴袍,走過去,空無一人。
他帶她進門,又讓她回家,本就是內心糾結所致。
他想她留下,又怕她留下。
想她繼續陪伴,又怕她惹他再失控。
他把選擇權交到她手上,明知道不該抱有希望,但結果擺在眼前,他還是免不了失落。
她走了。
周宴自嘲冷笑,轉身回房。
只是他沒想到,吳漾也在做心理建設。
她緩了緩神,下定決心,不躲了。
當周宴路過衣帽間,門驟然打開。
本以為離開的女人,已脫下唯一的外套,光着身軀站在燈光下。
白皙肌膚,還殘留車上留下的紅印。
她單手抱臂,深呼吸一口氣:“周宴,不管你要怎麽折磨我,我都賴定你了。”
房間還沒來得及開空調,他能看出她冷得發抖。
脆弱的臉上,是視死如歸的堅定。
周宴心裏忽然有些酸楚。
六年半了,他等她不顧一切,等了六年半。
如果她早一些說非他不可,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些苦了?
他沒辦法輕易忘記那段煎熬的時光。
周宴譏諷:“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說些好聽的,我就會像以前一樣,當你的舔狗搖尾巴啊?”
吳漾被他這話刺激,眼眶猛然就紅了。
這次不是裝的。
她顫抖着辯駁:“不是……周宴……我不想再放棄你了。”
“如果是我放棄你呢?”
吳漾怔然。
他的眸中沒有一絲情.欲,只有冰冷:“你沒看出來,我是在報複你?”
吳漾不由在想,所以,他打算以牙還牙,确認了她愛他的心意,再狠狠抛棄她?
吳漾不相信是這個結果。
他讓她一遍一遍說愛他,是在乎。
她在地下車庫摔倒,他還那麽緊張。
剛剛她打開門,她明明看到他眼裏有驚喜。
吳漾毫不留情揭穿他:“你撒謊!周宴,求求你,別再往你我心上紮刀子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