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1
“荷姑娘,荷姑娘,快醒醒,醒醒。”荷夜冰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喊她,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身旁站着白以願,窗外夜已黑,也不知這麽一睡睡到了何時,微微感到失禮。
“白副主,現在是何時?”荷夜冰揉了揉眼睛問道。
“抱歉荷姑娘,剛才說是去去就來,讓你等了許久,離午夜子時只有一個時辰了,想必你也餓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我想要你幫個忙,不知你是否樂意。”白以願語氣頗為柔和和誠懇。
荷夜冰也沒有問是幫什麽忙,好善樂施是她畢生的宗旨,她連忙站起來笑着道:“樂意,樂意,吃飽幹活天經地義。”
白以願領她到了偏廳,桌子上擺滿美味佳肴。
荷夜冰也不見外,當着白以願的面,吃了幾碗飯菜加幾大碗湯,想來在天界無人燒得如此有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是人間煙火味濃厚。
荷夜冰吃飽後才問道:“白副主,想要我幫忙何事?”
白以願道:“荷姑娘,是否聽說了我們人界出現了夜行暴徒?”
荷夜冰點點頭道:“方才聽李耀安說了一嘴。”
白以願道:“荷姑娘也知道我們人界是以陣法護衛的,不修仙,不會仙術,沒有法力。而這夜行暴徒我們用陣法根本困不住他。第一天出現夜行暴徒時,我們以為是地府逃出怨靈化身為的走屍,豈不知竟然是我們人界的百姓,随意的打人傷人,那場面甚是吓人,我們設置了多個陣法,依然困不住他。這一般的怨靈化成的走屍,兇屍,一般我們的陣法也是能制住的。”
荷夜冰道:“我還聽說白日夜行暴徒就恢複了神智?像正常人一樣不記得晚上發生的事情?”
白以願點點頭道:“對的。因此,這夜行暴徒第一個晚上就殺了七人,還有兩人被他抓傷。這被他抓傷的兩人第二天晚上變成了複制版的夜行暴徒。也就是昨晚,我們想出了制服夜行暴徒的方法,用粗鐵鏈捆綁住了三人的手腳和身體。未想到夜行暴徒一到夜半子時立刻爆開了鐵鏈,力大無比,到處傷人。由于兩個夜行暴徒互相毆打,另一個夜行暴徒到處奔走,傷害其他百姓,昨夜又有七人致死,傷者至今還在排查。方才我和江場主一直在排查傷者。這些被夜行暴徒抓傷的百姓,有的懼怕無比,害怕自己變成殺人魔頭被和夜性暴徒關在一起,便隐瞞被抓傷的事情。”
荷夜冰意識到失态之嚴重,她道:“那待會我用法力攻擊夜行暴徒試一試。”
白以願道:“荷姑娘請随我來,江場主我已打過招呼了。”
聽白以願這麽說,荷夜冰就放心了,江破文因小火雀的原因對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待見,人界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天界仙界也自顧不暇,無力幫助人界,荷夜冰不請自來,剛好被逮到拿來擋一擋。
荷夜冰随着白以願走出了偏廳,一路上馬場十分靜谧,黑空中伴着星星點點微光,白以願在一座石屋前停下。
“還有一刻鐘就到夜半子時了。”白以願推開了石屋的門板。
石屋裏面有三位面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男子手腳脖子身子都被鐵鏈拴,鐵鏈釘死在牆上。按常人看來就算插翅也難飛了。
江破文和江瑜素手裏拿着拿着一個碗,裏面不知裝的是什麽,分別讓兩位被拴着的男子喝下,喝完後,兩位男子頭一歪,似乎睡着了。
江破文才回過頭,望向荷夜冰和白以願,江破文有求于荷夜冰時才客氣地勉強地喊道:“荷姑娘,你看看這幾人究竟是什麽情況?”
江瑜素剛準備想喂剩下的那個男子喝碗裏的東西,荷夜冰連忙走到她面前,問道:“江師姐,等等,你喂他的是什麽?”
江瑜素自從上次看到天神抱着她橫空而降後,對荷夜冰的态度由和藹可親變為不太友善,
她看都沒看荷夜冰一眼,冷聲道:“安眠粉。”
安眠粉就是讓人立刻睡着的藥物。
白以願在一旁解釋道:“這些鐵鏈根本鎖不住夜行爆者,時辰一到,立即掙脫,鐵鏈爆飛,因此,我們想是不是吃點催眠的藥物,能不能控制住。”
荷夜冰問道:“白天疑似被傳染的人呢?”
白以願指了指這間石屋右手邊的過道,裏面是一間更大的石屋,地上放着猶如棺材般大小的木箱,他道:“在裏面,所有疑似有指甲抓傷痕跡的人喂了安眠粉躺在在木箱裏。木箱鑿有通風孔,可供呼吸,人在裏面幾乎是不見光的,我們想試試,如果沒有光線,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是否對他們的症狀有所影響。”
荷夜冰走到還未吃藥的那名男子前,這男子臉上驚恐,眼神充滿恐懼夾雜着無奈,他也不想在無意識下殺人或傷人,白以願又道:“這人是第一個夜行爆者。”
荷夜冰看了看這男子問道:“變成夜爆行者當天你在幹嘛?身體上是否有被抓傷?”
那男子眼睛向左上方轉動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往事,他道:“那天我跟往常一樣在陽光下耕地,中午和大家一起吃飯,又繼續耕地,和往常一樣,沒什麽異常。”
荷夜冰托着下巴,頓了片刻道:“你說得太籠統,麻煩在回憶細致一些,譬如耕地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過地裏的什麽東西?蟲啊什麽之類的。吃飯的時候飯菜有沒有和往常不一樣的?”
男子又低下頭思考了一陣,喃喃道:“耕地,蟲?不,沒有蟲。額…我記得我是在耕地累了坐在旁邊皲裂的土地上開了一朵小白花,我很好奇,感到這花猶如在絕境中逢生,很好看,于是把它連根挖起,移植到草房門前的碗盆裏。”
荷夜冰問道:“花?之前沒有見過。”
男子道:“未曾見過。”
江破文在一旁皺起了眉頭,他感到荷夜冰一直在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他不對荷夜冰吼耐煩道:“說,你把小火雀藏哪了?我才不信它飛走了。你當初可是像寶貝般地護住它。你究竟何居心。”
白以願連忙拉住了江破文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激怒,他溫聲道:“師兄”。
然而江破文并不能消除對荷夜冰的懷疑,他惡狠狠盯着荷夜冰道:“一定是小火雀,在火雀死去那日,小火雀一直盤旋在西雲馬場上方。火雀一定是對人界投了毒,我從來沒有見過有這麽奇怪使人變為猛獸的毒藥。神獸才有這般力量。”
聽江破文這麽一說,荷夜冰有點心虛,小火雀目前不在它眼皮底下,她翻翻了一下那男子手臂上的傷口,一道一道,有輕有重,看這傷口的痕跡分明就是被人的指甲所抓傷,她道:“你有何證據證明是小火雀所致?”
江破文道:“這還需要證明嗎?誰才能下這種奇毒,非神獸還能是誰?”
荷夜冰真是很無語,這個江場主做事總是分不清主次,搞不清重點,如今她是來幫助解決夜行爆者的問題的,現在急着給她定罪狀。
上次也是,火雀都殺到門口了,還把矛頭攻擊到小火雀身上。
這種腦回路的人是怎麽能當上場主的呢?匪夷所思。
荷夜冰反問道:“我問問你們。火雀死後,你們有見過小火雀出現在人界裏面嗎?”
那男子率先答道:“未見過,如果它出現,我們都會很警惕的。”
江破文和白以願面面相觑,白以願道:“未見過。”
荷夜冰見江瑜素未出聲,根據倆人的關系狀況,荷夜冰改了稱呼,問道:“江小姐,請問你又看到嗎?”
江瑜素一臉冷漠搖了搖頭。
剩下江破文未表态,但結果可想而知。
荷夜冰又道:“那麽請問人界的寶扇盤是否能讓小火雀來去自如?”
荷夜冰的意思是,退一萬步來說,小火雀确實來過人界,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看到,假設這種情況成立。
白以願道:“不能。”
江破文的臉一陣黑一陣綠。
荷夜冰只好假裝嘆道:“江場主,時間不剩多少了?你既然确定是小火雀做的,那麽小女子我實在是當擔不起如此重則,恕我對此事無能為力,告辭。”
荷夜冰剛想轉身離去,江破文拔劍一揮,劍抵荷夜冰喉嚨,江破文道:“小火雀在哪?快交出來。”
荷夜冰的腰上的透明小瓶又再次抖動,只要荷夜冰遇到危險,小瓶便會抖動,不知為何?
江瑜素拉了拉他爹的手臂,示意他放下劍。
叮當叮當,鐵鏈震動之聲響起,三位男子全身在抖動,鐵鏈随之在震動。
三位男子臉色均變得慘白無比,眼珠轱辘咕嚕瘋狂轉動,面部肌肉正在扭曲,嘴巴大大的張開,像兇屍怒哄。
白以願伸開雙手攔在江破文和江瑜素身前,他道:“荷姑娘,子時已到。”
另一間石屋裏的木箱也上下震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江破文抽回了抵住荷夜冰的劍,道:“不管用。”
看來安眠粉和光線對夜行暴徒無用!!!
白以願喊道:“布陣。荷姑娘,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白以願、江瑜素、江破文三人背靠背,用劍劃破手指,血染在劍刃上,三劍合力在地上劃了個圓。
此陣可暫時防止夜行爆者的進攻。
仙界的六大陣法必須有法力在身才能設陣,人界的陣法是以血誓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