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為難
和樸志賢金發造型的燦爛璀璨不同, 也和羅靳民偏白金發時的溫柔和煦不一樣,方嘉瑞的白金發造型是給人些許蒼白感的,因為本身自帶的氣質就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所以各類難駕馭發色放在他身上都能融合得很不錯。如果要真正研究方嘉瑞這張臉,那麽他上半張臉和下半張臉的氣質是完全迥異的, 上半張臉高不可攀, 下半張臉卻又十分勾魂誘人,不過眉眼對氣質的影響力大于鼻唇,所以總體看來, 這确實是一張傲慢的臉。
配上白金的發色, 那就更讓人觸不可及了。
像焰火,也像煙火。
Player五個人的辨識度其實很強。當音樂聲起, 蹲着的四個人一起站起來的時候,沒有粉絲會認錯人。
五個人整齊劃一地着西裝出現在觀衆面前的時候,那股子視覺的震撼确實是讓人想要尖叫的。
對于身高腿長肩不窄的男人來說, 穿上西裝可以把他們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其實五個人穿西裝的樣式也是不完全一樣的,金元勳習慣把襯衣紮進長褲,羅靳民和樸志賢都有點小心機,他們只紮了一半, 方嘉瑞和文在佑則純粹因為不舒服,所以壓根沒有紮衣角。
也幸好後兩個人的腿不算短,不然看起來就五五分了。
Player的舞蹈很齊, 《Good guy》這首歌的舞蹈動作難度很大,但是屬于單人的變換卻不多,因為從劇情方面來說, 他們五個人扮演的其實是一個人。一個受困于外界、也受困于自己的人,所以前期上半身的結合了機械舞的舞蹈動作很多, 每個動作看似不難,但其實對于力度的要求很高。
屬于那種看起來很簡單、但跳起來要命的舞蹈。
羅靳民唱完開頭後,五個人有一個類似于滾輪旋轉的陣型變換,這個旋轉的陣型變換後,換到中間的就是樸志賢,在樸志賢唱完他的part後,站到最中間的就是方嘉瑞。
然而方嘉瑞剛剛開口,他就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他的話筒的聲音似乎變小了。下意識用了比平時唱歌更大的聲音唱完了自己的part後,他讓位給金元勳。
或許是意外?
方嘉瑞一邊變換位置一邊看着跟着自己跑的直拍攝像頭,他知道他得集中注意力,可是那種在舞臺上忘我的狀态被打破後,似乎就很難回去了。
但是隊友們的話筒,似乎又沒有意外。
再又一次到自己的唱段後,方嘉瑞拿出了剛剛那樣音量的聲音去唱,卻發現比隊友的聲音大了兩個度,聽起來突兀且刺耳;臺下似乎有窸窸簌簌的聲音響起,他發現任俊軒也正看向他這個方向。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方嘉瑞的頭腦出奇地冷靜,他知道自己被針對了,在之前測試時音量還很正常的話筒,隔了不過幾分鐘就出了問題,肯定是後臺那邊更改了音量。
在完整地跳完了整首歌後,方嘉瑞冷着臉快步往任俊軒的方向,還沒等他開口,在任俊軒身後就忽然冒出來了一句話:“為什麽嘉瑞的話筒有問題?你們把他的話筒聲音調小了然後又調正常,你們想幹什麽!”
是那片淺淺的甚至不能稱之為水窪的紫色。
舞臺下的觀衆像是石子扔進水潭裏一樣,刷地炸開了。
見勢不對,這時候導演忙出來打圓場:“失誤,失誤哈,剛剛不小心有人碰到了,然後又很快調整了,這樣吧,我們重新拍攝一遍吧。”
現場再次安靜。
重新拍攝的這一遍,話筒沒有再出問題。
最後的ending po結束的時候,方嘉瑞還保持着他的姿勢沒有動彈,直到樸志賢起身拍了拍他,他才動了動胳膊,站起來;在原本的舞臺設計中,其實中間有一個扯掉領帶然後扔掉的環節,但是因為話筒的問題,在第一次表演的時候方嘉瑞忘了扯,第二次表演的時候,則是成員們都沒有扯,但是由于劇烈的動作,領帶結早就掉到了胸前的位置。
“下次我們五個人互相交換話筒。”快走出演播廳的時候,金元勳對成員們說。
“五個人互相交換話筒就有用嗎?”文在佑沒搞懂其中的邏輯。
樸志賢拽住他:“是因為不知道哪個話筒在元勳手上,所以所有話筒都不敢做手腳啦。”
“噢,原來如此。”這時候文在佑才搞懂。
他看了一眼一直沒吭聲的靳民哥,又去找從舞臺開始情緒就不算佳的方嘉瑞,發現他正回頭看着演播廳,似乎在觀衆群裏面找着什麽。
文在佑:“嘉瑞哥還好嗎?”
“還好。”方嘉瑞轉頭,發絲因為汗,有不少粘膩在額頂,其實很有些不适。
金元勳:“要不不參加生放?直接走。”
“那粉絲們怎麽辦?”方嘉瑞随意地捋了捋額間的發絲:“這點小事,沒什麽的,生放的時候就按照元勳哥的方案來吧。”
“元勳的方案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任俊軒是最後一個出演播廳的:“但是今天的事情,我還是會和仁宇哥彙報的。”
“那沒關系。”方嘉瑞笑:“就是得和仁宇哥說才對。”
一行人又回了最開始待着的那個待機室,但氣氛卻不如最開始那麽輕松。大概是累,所以五個人都不怎麽想說話,癱在待機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任俊軒幫忙定了餐,但是目前還沒有送到,所以成員們只有百無聊賴地在待機室裏做自己的事情打發時間。
“對了,晚上生放的時候,扯領帶嗎?”羅靳民忽然問。
事實上自從之前金元勳嗆過他之後,他就沒有怎麽說話,現在忽然問這一句,也只有樸志賢看情況不對,接上了。
“還是扯吧,不然那個情緒變換怎麽展現出來呢?”他頓了頓,又看向其他的人:“其他成員們呢?”
“行。”“可以。”“好的。”
房間裏又陷入了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等任俊軒拎着盒飯回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也被他帶了回來。
“仁宇哥并不滿意預錄制的兩個視頻,第一個視頻他說舞蹈好但聲樂有瑕疵,第二個視頻舞蹈沒有第一個視頻有力度,聲樂倒是達标,所以他最後和節目組說,到時候直接播出生放的演出。”
無言的沉默。
方嘉瑞緩緩道:“我也不滿意,生放直接播出的話,那就直接播。”
樸志賢:“反正我們又不墊音,又不半開麥,直接直播的話也沒什麽。”
羅靳民:“就是浪費布景的錢了,希望公司不要算在我們頭上。”
文在佑:“算在我們頭上也太過分了吧。”
氣氛終于緩和了些許。一些暗流湧動被掩藏在和平的表面下,Player又變成了和樂晏晏的樣子。
“淩晨的飛機的話,我們到酒店是幾點啊,有夜宵嗎?”文在佑完全沒有自己是去演出的自覺,一心當成公派旅行:“泰國我還沒去過呢?我們可以過去吃點東西嗎?”
“等到了估計都是第二天早上了,你還想吃東西?”樸志賢把盒飯打開,都是些不怎麽好吃的菜,只看了一眼,就不怎麽想吃了。
他給每個人分了勺子,幾個人一起動作,把盒飯都分開來。
方嘉瑞:“到時候可能會困到沒有心思想吃的東西了。”
文在佑:“可以在飛機上點咖啡。”
“那你就沒有精力應付之後的彩排和演出了。”羅靳民低頭看着面前的盒飯,第一個動勺子:“這裏面最好吃的也就海苔碎了,俊軒哥下次點豬扒飯怎麽樣?”
“下次我先問問仁宇哥,再給你們點。”任俊軒正在看手機,說完這句話後他又擡起頭,看向方嘉瑞:“嘉瑞啊,仁宇哥喊你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現在嗎?”
“對。”
當着成員們的面打電話好像也不是很好。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方嘉瑞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對面幾乎是秒接。
“嘉瑞啊,節目組那邊的工作人員你有認識的嗎?或者說,有人和你有矛盾嗎?”
“沒有,在韓國的話,似乎只認識公司的人呢。”方嘉瑞實話實說:“沒有和工作人員有任何交集。”
“好的,那我知道了。”崔仁宇叮囑道:“俊軒和我說了元勳說的方法,今晚的話,你們就交換話筒裝置吧。不過白天有這麽一出的話,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了。”
方嘉瑞沉默着,半晌:“究竟是怎麽回事呢?為什麽是我的話筒聲音有問題?”
那頭崔仁宇也沉默了,半晌:“這個導演一直都負責這個節目,他人是很不錯的,和我關系也很好,應該只是工作人員的失誤,他說那個工作人員不小心碰到了你那個話筒的音量,後面很快又調整好了,但沒想到你之後用力唱。”
很多東西并沒有放到明面上來說,但是崔仁宇覺得方嘉瑞應該是懂的,導演他認識,肯定不會針對他們這個小團體,但是負責的工作人員就說不好了,韓國的仇華人士不少,哪怕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也不能杜絕極端民族主義的人存在。
更何況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失誤”遷怒節目組,和電視臺鬧翻。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失誤”沒有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也因為他們沒有話語權。
“導演說會好好處理這件事,電視臺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他們說會很公正。”
或許等未來Player火了他們可以表達些許憤怒,但是很明顯,如今連三線都算不上的Player是沒有資格的。
“小子,加油吧,如果你足夠火,你身邊所有人都會是好人。到時候你想怎麽做,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