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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又是誰呀?”他們走後,張雯茵問了句,另外兩位也在等着她回答。
紀芙琜稍稍有些不自在,“我高中同學。”
餘錦滢:“這麽帥!學什麽的啊?”
“金融。”她之前有聽樓藏月他們聊過。
“學霸啊。”趙悅總結道。
幾人贊同地點了點頭,金融是她們學校的熱門科目之一。
又聊了幾句,排着的隊伍輪到了她們,說說笑笑間就打好了飯。而後往用餐區走去,趙悅個子高,看得也遠,在帶着她們找位置。
紀芙琜安靜地跟在後面,沒有再往回看,手裏還拿着那瓶冒着冷氣的冰水。
只是吃完飯後,準備離場時,她下意識地往周圍找了一圈,但也沒再看見那個身影。
接下來的軍訓生活在學生們的抱怨中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大家都被曬得黑了一個度。
紀芙琜也不例外,最近她的防曬用得飛快,也還是趕不上變黑的速度。
這天剛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在回宿舍的時候,走在逐漸熟悉的校道上,她突然想起來,好像很久沒見過柏斐了。
直到軍訓結束的那天晚上,新生們都聚在了操場上看文藝彙演。
紀芙琜也跟室友在草地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一開始大家都還是按照班級的位置坐,只是漸漸地就打亂了,半個晚上下來她右邊的位置已經換了好幾個人。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有人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紀芙琜好奇地扭頭看了一眼,這次來的居然是熟人。
柏斐見她看過來,哪怕是自己剛眼看着上一個人跟朋友走開了,但還是遲疑:“這有人?”
“沒有。”紀芙琜搖搖頭,示意他可以坐下。
她不太确定他是不是随意走到這邊來的,但她忽然發現,好像他每次都能在人群中準确地找到她的位置。
可是當她也嘗試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的時候,才知道那到底有多難。
如果只是湊巧,那他們也太有緣了。
“你怎麽好像都沒有變黑?”紀芙琜打量了他一眼,得出結論。
沒想到她第一句是問他這個,柏斐顯然沒有準備,“大概是我的防曬比較靠譜?”
紀芙琜:“你用的什麽防曬?”
聽到他們聊這個話題,紀芙琜的室友們也紛紛豎起了耳朵。關乎到漂亮的問題,大家都比較感興趣。
柏斐在手機裏翻出照片給她們看,趁着她們的注意力都在他這,他問道:“明晚一起去密室玩嗎?”
既是問紀芙琜,也是問她室友,畢竟這個游戲兩人可玩不成,他們也沒到可以單獨出去玩的關系。
“密室是什麽啊?”餘錦滢有些好奇。
說白了他們都只是一群剛參加完高考,才升到大學的新生,況且能考上京大的都付出了非同尋常的堅持與努力,絕大多數也都對玩樂的事不太熟悉。
趙悅稍微見多識廣一些,給她科普了一下。
明天是學長學姐們返校的日子,開學後大家估計也會挺忙的,這麽說來明天确實算是難得的一個假期了。
餘錦滢聽完還挺感興趣,當下就報了名。
張雯茵有些猶豫,“還有誰啊?”
柏斐告訴她:“就我們宿舍的,人都挺好相處的。”
幾個女生互看了一眼,都應下了。室友都去了,而邀請人是她的同學,紀芙琜也沒有不去的道理。加上最近軍訓大家都累壞了,去放松一下也沒什麽不可。
第二天晚上,兩宿舍人在校門口集合,然後一起打車去了密室的游玩場所。
他們這一行人大都是第一次來密室,除了個別玩過的,其餘人在認真地聽工作人員介紹規則。
盡管他們都是新手,但大家自認為膽子都不小,于是直接選了個中恐的主題。
紀芙琜有些欲言又止,但看衆人都興致勃勃的樣子,還是止住了沒有掃興。
正式開始後,衆人被蒙着眼睛帶着走了進去,耳邊還一直傳來各種慘叫。
饒是知道這是特意安排的背景音樂,也不免覺得有些滲人。
到目的地後,對講機裏傳來聲音,提示她可以把眼罩取下來了。
紀芙琜适應了一下眼前的畫面,昏暗的環境裏入目皆是恐怖的道具。
她強忍下心中的不适,按着提示去做任務。
沒過多久,她的單線任務就完成了。她疾步往門外走去,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就在她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迎面貼上來了一個冒着血的人臉。
她感覺自己的心驟然停跳了一拍,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同時也不受控制地尖叫了一聲。
但這點細微的聲響好似一顆掉進大海裏的小石子,在嘈雜的背景音樂中沒掀起半點波瀾,不一會兒就淹沒在其中了。
紀芙琜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直直看向門口的方向,她有點不敢出去。
但那個人自從吓完她後就沒再露面,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門外了。
随手在地上撿了個被塗得亂七八糟的棒球棍,撿起來才發現竟是充氣的。大概是怕真的傷到了人,不過她也沒想用這個打人。
只是拿着擋在身前,以保證再遇到吓人的NPC的時候,對方不會離她太近,畢竟貼臉什麽的,恐怖指數真的會翻倍。
她小心翼翼地跨步出門,門外已經沒有人了,牆壁上挂着盞将壞未壞的壁燈,勉強能照見點前路。
紀芙琜注意到,原來她所在的房間右手邊就有條小巷,她有點懷疑那個NPC就躲在那裏,想再吓她一次。
正當她鼓起勇氣想往前走去看看時,那裏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一步接着一步,好像離她越來越近。
剛建立起的勇氣壁壘霎時被打破,她只能一步步慢慢地往後退,被動防守着。
只是沒想到後退的途中突然踩到了什麽,身後還有些溫熱的觸感。她被吓得猛然一顫,剛想放聲大叫,就有人扶上了她的肩膀,說了句:“是我。”
她還沉浸在身後有東西的恐懼中,哪怕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但此刻也僅僅只是能判斷出來對方是個人。
頗為艱難地轉過頭去看來者,發現是柏斐時,僵硬着的身體才好不容易松懈下來一些。
紀芙琜:“吓死我了,你怎麽在這?”
柏斐:“我在那邊做任務,聽到你的叫聲就過來了,沒事吧?”
“我沒事。”跟正常人說上話,她緩過來了一些,“對了,我剛是不是踩到你腳了?不好意思啊。”
她低頭想看一下情況,但能見度太低,他穿的還是黑色的鞋子,實在看不清什麽。
只能聽到他說了句:“沒關系,也就踩到一點。”
身邊多了個人,紀芙琜也沒那麽害怕了,“要不我們往前走?”
她還沒忘記剛才巷子裏傳來的腳步,想去一探虛實。
“好。”柏斐陪着她往前走。
她認為自己有武器在手,加上已經見過那個NPC一次了,想來不會再被吓到,率先走在了前面。
只是沒料到對面換了個人,而且還比上一個恐怖。上一個只是臉上沾了點血漿,這回的妝造顯然更精細,在昏暗中臉看起來像缺了一塊似的。
哪怕做了心理建設,但他突然蹦出來還是能唬到人的。
紀芙琜就又成功被吓到了,她真的高估了自己的膽量。只見她把手上的充氣棒球棍往地上一扔,轉身就想跑。
但柏斐跟得緊,就在她身後,她只能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柏斐一把接住了她,但人還有些懵。倒不是被NPC吓的,而是這突如其來的親密。
他呆呆地地看着懷裏的人,距離是那麽的近,恍惚間似乎能聞到些她發間的馨香。
回過神來擡起頭時,還能看到剛吓完人的NPC身體已經躲回了陰影處,但還歪着個腦袋看他們。對上他的目光,還不緊不慢地沖他咧嘴笑了下。
分明是有些醜陋的面龐,但此刻柏斐竟覺得還挺順眼的。
看着對方離開,他才開始輕聲安慰:“沒事了,他走了。”
果不其然聽到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紀芙琜這才真真正正緩了一口氣。
連忙直起身來,她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剛才好像冒犯了他。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喊他名字的聲音。
兩人朝聲音的方向看了眼,是他剛來的那邊。
“我隊友,可能任務遇到了點麻煩。”柏斐給她解釋。
紀芙琜點點頭,這才想起來他們是有隊友的。
柏斐提議:“過去?”
“哦好吧,那你回去吧。”以為他是在暗示自己,他要先去找他隊友了。盡管有些害怕跟不舍,但她也不能自私地要求他留下。
“好吧?那就是不好。”柏斐看了她一眼,認真地說。
“我本來說的也是,我們一起過去。”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道具,把手遞到她面前,“前面沒有燈,可以牽着你嗎?”
紀芙琜垂眸看着眼前寬大修長的手掌,上面印刻着自然的紋理彼此交錯縱橫,在燈光下映射出如白玉一般溫潤的質感。
沒過多猶豫,她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只餘撲閃着的睫毛、微微泛紅的臉頰、以及抿起了的唇透露出了少女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