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重回終南山
想不到人間有如此美食,幾只小五色鳥第一次吃到這樣的東西,特別稀奇,也不謙讓,把一包蔥油餅吃得幹幹淨淨。吃完了還舔舔嘴,很開心的樣子。
我思心裏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對優渥道:“優渥,今天是你的生日,為了慶賀你生日,我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好不好?”
優渥出生以來,除了家裏就是張大戶家,最遠也就是斡月宮,還從來沒有出過遠門,被我思這樣一提議,也是玩心大發,道:“好啊,去哪裏,我完全願意!”
“終南山。”
“終南山,終南山是什麽地方?”優渥隐約記得自己在地窖的奇書裏讀過這三個字,狐疑滿臉看着我思:“我思,在我記憶裏,終南山是一個很神秘之地,在我夢中出現過,也在我家家譜青鸾賦傳有記載……難道我和終南山有什麽很深的淵源?”
“優渥,你不要困惑!”我思神秘一笑,卻不再多言,一聲令下,其它小五色鳥都準備好飛翔,我思一展乾坤袖,優渥就穩穩妥妥坐立其間,只聽得耳邊一陣風聲,我思騰飛而起,過了一個時辰,優渥鼻尖聞到異香,睜眼一看,遙遙的一座仙山,飄飄渺渺,雲霧飄繞。
“到了嗎?”優渥好奇探出頭四下看。
“到了。”
我思輕輕一點,腳尖落地,優渥站起身來,走出乾坤袖,眼前一遍荒山野嶺,優渥好奇,終南山這樣的仙山如何這般頹廢荒涼?和她記憶裏的仙山完全不同,記憶裏終南山應該仙霧纏繞,祥瑞蓄積,各種奇花異草,惹得奇香陣陣,還有各種亭臺樓閣,延綿千裏,亭臺樓宇,富麗堂皇,面居住着很多青鸾仙鳥。
“我思,我記得我家青鸾賦傳裏記載終南山——有一樹,名曰華蓋,高百尺,葉有一青一赤,望之斑駁如錦繡。可是,我怎麽找不到那棵美麗神秘的華蓋樹?”優渥四下尋望,終究一無所獲。
優渥又怎能知道,那棵終南山奇樹在終南山之戰中已經化為灰燼。
優渥沒注意到我思神思低落悲傷,她低頭看見腳邊一根青青藤蔓,枝枝纏纏,開着粉色米粒精致小花,濃烈的香氣正是它發出來的。
“這是什麽靈草?”優渥好奇問。
“迷魂草。”
“迷魂草?好夢幻的名字。”優渥一下被靈草靈異的名字迷住了。眼裏卻出現一個陌生而又親近的身影,那天在院裏正是這個身影,挺拔,錦繡,隽永……優渥只覺腦智迷糊,混沌一遍,頭鑽心的疼。
“優渥,別盯着它,它會讓你失去理智,喪失靈魂的。”我思見之心驚,急忙阻止優渥。
優渥生生抽離視線,腦裏俊偉身影一下消散,如果不是我思提醒,沒有修為的優渥真的差一點就被迷魂草迷住心智,不過,為什麽腦裏第一就幻出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身影一出現,優渥就那麽想靠近,他是誰……
我思為什麽要在山上種這樣的靈草呢?
我思一下洞曉優渥的困惑,可是她不能對她阿姊解釋,這是為了抵禦終南山侵敵專門種植的,這迷魂草不僅能夠迷幻敵人,還能增強本土的靈氣,是一件難得的靈器。
腳下盡是頹垣斷壁,殘磚破瓦,支離之間是青青雜草,更增加了一絲荒涼悲冷的氣息,這樣的地方,貌似經過了一場大的劫難……優渥站立片刻,便覺一股寒意逼襲,身體情不自禁顫栗,便道:“我思,為什麽我覺得寒意浸骨,特別難受?”優渥情不自禁抱緊雙臂,臉色泛白。
我思才恍然回醒,只是她一時感慨,把姐姐優渥帶回終南山來,忘記優渥現在只是凡體,根本抵禦不了終南山的荒絕頹廢之氣。
終南山經歷了一場大浩劫之後,仙氣盡耗,留有的只有冤魂枉魄,時時找溫暖陽光之體吸噬靈氣來補充孕育新胎,優渥自然就感覺寒意浸骨了。
“優渥,我送你回去。”我思撇下衆弟弟妹妹,囑咐它們在此聚集,不可以私自散開,弟弟妹妹們答應了,等着姐姐我思回還。
我思仍然展開闊達的乾坤袖,優渥身子一輕,自行飄入,我思帶着優渥,飛回送還張大戶家庭院。然後依依不舍回去。
“我思,你就要走嗎?不能留下來陪我?”優渥如何舍得我思。
我思看着阿姊一臉不舍,差一點就要落下淚來,道:“優渥,我也不想走,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優渥只得點點頭:“記得來看我。”
“好,優渥我記得。”
我思在半空盤旋幾圈,終究去了,優渥望着天際杳杳的天邊,心中只覺不舍和難過,站在那裏怔怔發呆。
張大戶家正為優渥突然失蹤亂了套,張大戶張書祁各自派了家丁小厮丫鬟們四處尋找優渥,忽然看見庭院中站立的優渥,驚喜之下是驚異:“優渥,你躲在那裏,我們在到處找你。”
優渥平靜了一下心情,道:“我能去哪裏呀,就一直在這樹下讀書啊。”優渥揚了揚手古代史書。
衆人有些不信,可是也沒有話駁回。
張書祁貌似不高興,冷冷對優渥道:“優渥,現在到了月底,你應該去斡月宮拜見你師父參禪讀經,另外會見一下張風索,督促一下他修道,難道你都忘記了?”
優渥被張書祁說得貌似羞愧:“對不起,義娘,我現在就跟你去斡月宮。”
張書祁早準備好了車馬,帶着優渥出門,丫鬟小厮一大群人先後出了張府大院。
張施巴站在門口,看着張書祁領着衆人遠去,重重嘆了一口氣,自從上次清虛派遴選中,他因只有二靈根被直接剔除遴選大局,激蕩蕩的一顆戲心倍倍受打擊,這一段怏怏的在自己庭院和采葛雲衾混搭玩耍,再也不輕易提起修道之事。可是今日張書祁如此興師動衆的帶領衆人去斡月宮,免不了激起他心中失落。
“老爺,這般嘆氣做什麽,不就是修道之事嗎?有什麽了不得的。”采葛對此嗤之以鼻,雲衾跟着起哄:“老爺,修道有什麽好,吃苦受累,還不如及時行樂,逍遙自在。”
張大戶對自己這兩個小妾本來也只在青春美貌的外表,內在從心底看不起:“你們懂什麽,再敢诋毀修道之事,棧道事件我就要深挖了。你們兩個逃不了幹系。”
一聽張大戶要深挖棧道事件,采葛雲衾都不敢出聲了,棧道變成優渥家一棵怪樹的事情張大戶已經知曉,只是可惜了他身上那五百兩銀子,随着他一起化作了樹的一部分。
五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可能是小戶人家一輩子都積攢不了的財富,張大戶越想越心疼,決定立即去優渥家,挖了那棵樹回來。
張大戶決定了的事情絕不含糊,立即安排小厮準備車馬,并命采葛、雲衾親自陪随前去。
采葛雲衾不敢違逆,陪随張大戶坐了馬車來優渥家,優家娘子也正好到家門,忽然聽得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是張大戶一臉怒容帶着他兩個小妾停在了大門前。
優家娘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以為自己擅自上張大戶家找優渥被張大戶發現,就陪笑着臉道:“張大戶,今天是優渥生日,我也就給優渥送了幾張蔥油餅,真沒有其它意思。”
張大戶問:“什麽,今天是優渥生日?”
說到優渥生日,采葛雲衾互相看一眼,臉色怪怪的,也不知道想什麽。
優家娘子完全沒覺得,仍然說:“是啊,我們優渥是五月生的,生她那一晚,院裏的牡丹花全開了,我還覺得我家優渥命格高貴,誰知也就是一個做丫頭的命,呵呵。”
張大戶朝優家娘子院裏看了看,聞了聞,道:“你院裏的牡丹花不是開了嗎,這麽香。”采葛雲衾也伸長脖子四下瞧。
優家娘子撇撇嘴:“誰說不是,每到優渥生日,院裏牡丹花開得都特別旺,特別香,優渥十歲,這院裏的牡丹也香了十回了,可優渥就是改不了丫頭的格局。我都想砍了這些騙人的牡丹花。”
張大戶冷冷道:“你先別砍牡丹花,我問你,你院裏是不是多了一棵奇奇怪怪的樹?”
“是啊,張大戶,您是怎麽知道的?”優家娘子對這一棵奇怪的樹也很不喜歡,正想辦法要移走他。
“他是我家家奴,我今天是來帶回他的。”
優家娘子噗嗤一下就笑出來,心裏想,張大戶你愛占別人家東西就直說,還要拐彎說一棵樹是你家家奴,也太能扯了,道:“既然是張大戶您家的,帶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