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拍死我的嫂子

金無用作為大夫,前些年一直隐身市井,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救下的人就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而眼前這個所謂的熟人便是其中之一,但是僅限于男性。至于這個眼熟的女人,在我多番仔細打量之下終是現出了原型。

記憶記憶總是記得越多憶的越熟,我對眼前這女人的記憶要追溯到剛剛穿越到馬季晴的身上開始。

那時候将将醒過來,頭暈眼花,頭疼欲裂,正想往被窩裏鑽一鑽,補個回籠覺。哪曉得門外院中一片翻騰。而那時候我初入古代,對于這些事情我當然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不屑再與冷公子吵下去,我理了理衣服就打算往被窩裏鑽。“你還不走?我要睡覺了!”實則是想好好考慮一下現在自己的處境,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我要怎樣才可以适應?

“這時候你還睡的着啊,你未來嫂子都找上門來了,你想讓你哥遺憾終身嗎?”那時候的冷公子相當的不近人情,粗魯的拉開了我的被子,将我提了出來。腦袋裏還有被撞擊的餘震,他卻在耳邊不停的聒噪,實在是不甚其煩啊。

“我嫂子?我嫂子的話應該找我哥啊,幹嘛找我?”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将我塞回被窩。可惜他并沒有照做的意思,而是從一旁的屏風上拿來一襲長衫,看的出是男裝,雖然小了一號!

“你這是、、、”我疑惑。

“周家大小姐是來找你的,你現在就是馬季軒,就是你哥,就是今科探花郎。”他一邊說一邊往我身上套衣服,而我卻呆愣在一旁了。那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至少于我而言是的,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的穿越人生或許不會那樣悲慘。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古代不是最守禮節嗎,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怎麽這男的就一點也不顧及我是個女的呢?我奪過被他握着的衣帶,瞪了他一眼。他似乎也明白這惡狠狠的眼神所謂何用,笑笑對我說道:“你一會可得小心應付啊,我可不想你的腦袋再出什麽事。”

一語驚醒夢中人,感情我這脆弱的腦殼被綁的跟粽子一樣是拜我未來嫂子所賜,真是衰到家了。

為了安全起見我找了個東西護着腦袋,左看右看,最後瞄見桌上的木盆。立馬沖過去,端起盆就往外沖,在門口處将水抛出,帶走空盆。

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那一盆水飛出去的時候委實沒長眼睛,生生将一美麗小姐淋了個徹底。

我愣了,轉頭看一旁的冷玉郎,那表情,瞪大了好看的雙眼,面無悲色的看向我道:“節哀,逢年過節,你想要我燒點什麽給你呢?”

我被他這話吓到了,門外那怒目相向卻掩不住嬌媚顏色的女人怎麽看也不是什麽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吧?

我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勸自己不要緊張,但是遏制不住顫抖的雙手。

正好奇着明明應該顫抖的雙腿卻抖不過自己的雙手,低頭一看,一條烏黑的鞭子已經繞在我的左手腕上,周邊的皮膚泛出道道血痕,難怪抖得這麽厲害啊,疼痛竟這麽後知後覺了。

她的鞭子一拉,我還沒有站穩的身子立即往前竄去。鞭子的速度極快,我還沒注意它是什麽時候離開我的手腕,它就已經迎面朝我打來。

這要是被着鞭子生生打中面門的話,要麽死,要麽還是死,而且還是毀容後慘死。我立刻靈機一動用面盆擋住我的臉,只聽哐的一聲,盆裂成兩半,鞭子由另一側向我襲來。

我心想,這下死定了,老天爺真是沒長眼睛,我重生還不到三個小時就又要一命嗚呼了嗎?

往事不堪回首,憶及此,我急忙擡起眼前的蜜餞遮擋住這張害人的臉,生怕她周小姐的急性太好了,至今不曾忘記我這個退掉她婚事的人。

“冷公子,冤家路窄啊。”我挪着屁股往冷公子的身邊靠了靠,再靠了靠,幾乎就要挨到他身上了。

我的緊張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識的用犀利的眼光橫掃了一遍四周才附和着我低矮的聲音道:“已經出城了,安全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出城了,只是眼前不是還有一個結過梁子的女人嘛?俗語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而我做的恰恰比拆了十座廟還缺德的事情,更何況是拆了她的婚事。見了這個惡霸型的女人能不害怕嗎?

“晴兒這是怎麽了?”坐在對面的女人突然開口,着實吓了我一跳,眼見着蜜餞因為我心上的顫抖一路抖到了指尖而四散着滾向地面,我嘴裏的苦味一路叫嚣着奔向嗓子眼。

“想吃的話這裏還有。”那個被我退婚的周小姐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四號沒有認出來我的這個曾經的冒牌未婚夫。我心虛着呢,于是猶豫着半晌終究沒有伸出手。

“晴兒的身體一直不好,加上之前傷心過度,适才有些失禮了。”冷公子大大方方的接過蜜餞,明明欺騙她的人中冷公子算是佼佼者了,他竟能這樣厚顏無恥,委實佩服。

周小姐眉眼間的笑意瞬間飄渺散無痕,吓得我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莫非她還恨我以大哥的名義退了她的婚事,可當初明明是她自己要退婚的,我只是再過程中使了一點小伎倆。歸根結底這整個事件中最虧的其實還是我,平白無故的被人當怪物一樣看了大半個月,誰讓當時為了退婚而故意讓她誤會我和冷公子是斷袖情深呢?

往事真是傷感的很啊、、、“你不會到現在還在怪季軒吧?”冷公子不知死活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麽會?若不是季軒哥哥退婚,我又怎麽會遇見蕭郎,現在武館改做押镖的生意,日子過得還算紅火。”周小姐,哦不,現在應該稱呼她為蕭夫人了,她驀然的盯着我,眼裏流露的分明是同情,可是她為什麽要同情我哩,我蹂躏着手裏的蜜餞,怎麽也想不出來我哪裏看起來很可憐。

“季軒一向剛正不阿,以前他執意押後婚期,甚至不惜與你、、、”她不自主的瞟了瞟冷公子,有些尴尬的神色溢于言表,“我曾一度認為他想攀龍附鳳,哪想到,他最後竟然因為不肯娶公主而遭殺身之禍,想來是我誤會他了。”

這一番自述加感慨,聽起來我确實值得可憐,相依為命的大哥和奶奶都死在了抗旨不尊的罪名上了。我暗自慶幸,順便在面上抹了幾把眼淚以示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