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默正神情緊張地注視着随隊醫生給江亦璠打針,等醫生忙完,他不無擔心地問:“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高燒時間太長,這個不好說。”醫生的臉上很平靜,但白夕默卻能從他眸中尋出明顯的擔憂。

不好說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會有醒不過來的可能?

白夕默的眸色更加幽沉,本就繃得緊緊的心弦若懸在刀刃上,一不小心就會斷弦,他有些失态地攫住醫生的胳膊,君王般命令:“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确保她沒事!”

醫生一怔,生氣地甩掉拉着他的手:“我會盡力,但不能保證!”

這人,當他是誰呀?又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口氣這麽強硬!

“你再敢說一遍不能保證試試!”白夕默一把拎起醫生的領子,眸色咄咄逼人,言語充斥着威脅,像一頭暴怒的雄獅,随時都可能發威。

林烨見狀,忙上前:“卿哥,冷靜點,醫生說了,會盡力的,璠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拉拉他的手提醒,“快松手,醫生還有其他工作要做。”

白夕默看一眼林烨,林烨對着他安慰般地點點頭,再次提醒:“快松手,別讓醫生為難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白夕默歉意又懊惱地皺起眉,手緩緩松開,接着,頹然跌坐下來。

醫生理了理自己的衣領,瞪他一眼,悻悻然地走開。

白夕默握緊江亦璠的手,默默地凝視着她蠟黃消瘦的臉,心如刀割般疼痛,心底的愧疚若潮水般滾滾翻湧,簡直能将他淹沒,四年前的中槍,上次又不慎把她帶到海裏,這次又遭了這麽大的罪,恐怕這輩子他都要欠着她了。

林烨在一旁靜靜地注視着他,也跟着憂慮重重,本是請他幫忙,沒想到不僅連累他中槍,還連累了江亦璠,心裏,終是不能輕松,像壓了塊巨石。

過了良久,感覺手裏似乎動了一下,跟着聽見一聲微弱的嘤咛,白夕默恍然擡眸,忙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有一層薄薄的汗滲出,燒好像也退了些,緊繃的神經終于有了一絲緩解。

眼睛,再次濕潤。

兩架直升機幾乎同時着陸,下了飛機,江亦睿和趙子茵趕快去探問江亦璠的情況,聽白夕默說有好轉,兩人這才放心一些。

接下來,趙子茵和江亦睿開始忙米遠和青兒的後事,因為他們都是孤兒,所以趙子茵決定将他們合葬在一起,這樣也正好了卻米遠活着時未了卻的心願,經過這一系列的事,她相信,青兒也應該會徹底醒悟,接受米遠的一片癡情吧!

忙完這一切,趙子茵和江亦睿才終于有了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巫山雲雨後,趙子茵躺在江亦睿的懷裏,撫摸着他明顯清瘦的俊臉,水波盈然的眸子裏閃着點點心疼:“老公,你瘦了。”

“我每天只睡兩個小時,吃一頓飯,不瘦才怪!”現在想起為她提心吊膽的日子,還讓他心有餘悸,垂眸,看着她嬌美若花的臉,不陰不陽地道,“你倒是看起來沒怎麽瘦,軟禁的日子過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