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睿僅這麽看着這陣勢,心口就一陣陣發緊,顧不得看一眼手上的傷,更顧不得疼痛,有點委屈地叫了聲:“爸……”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麽混的兒子!”江遠程簡直怒不可遏,好像一頭暴怒的雄獅,随時都能将人撕碎。

話音剛落,手裏的皮鞭又掄了起來。

江亦睿這會兒腦子亂得很,也深感自責,更不去躲,只是背過身去,任父親一鞭一鞭地抽在自己身上,似乎皮鞭抽在身上,會讓他內心的負疚感和罪惡感減輕一些。

小時候自己沒少挨過打,不過都是拍兩巴掌就過去了,真正被父親拿皮鞭抽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他高中時,因為調皮搗蛋,跟幾個男同學一起捉弄人,把人家的汽車輪胎的氣給放了,結果,汽車失靈,出了嚴重車禍,雖然沒出人命,但那人卻因此失去了一條腿,落下了終身殘疾。

因為這,父親拿這條皮鞭狠狠地抽了他一頓,還把他趕出了家門,并斷絕他一切經濟來源,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

看來,這次是又觸到父親的底線了,所以,才會再次啓用這條皮鞭。

“你個混小子!你個不知輕重的!你招惹的麻煩反過來讓茵茵跟着受罪!我江遠程沒有你這麽混又這麽蠢的兒子,拿別人的女兒當自己的女兒,害自己的孩子差點沒了!”江遠程一鞭落下,又揚起另一鞭,邊抽打,邊發洩着地心裏的憤懑。

顯然,剛才喬瀚宇的話他一字不漏地都聽了進去,而且,剛才看見喬瀚宇替趙子茵出氣,他心裏支持的很。

皮鞭一下一下地抽在江亦睿身上,盡管痛得他呲牙咧嘴,額頭冒冷汗,雙手攥得鼓起青筋,他卻沒有哼一聲,更沒有躲一下,仍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只用手撐着牆,不讓自己倒下去。

這是他該受的懲罰,也只有受了懲罰,他心裏才會好過些,也才能有膽量去面對趙子茵。

走廊上,聚集了幾個看熱鬧的,看了一會兒,都害怕得躲開了。聞聲趕來的保安想上前勸說,但知道那是老子在教訓兒子,清官難斷家務事,也都不想招惹麻煩,于是,讪讪地走開了。

江遠程用了十足的力氣,下手很重,江亦睿的背上不一會兒就留下了道道縱橫交錯的血印子,透過白襯衫滲出來,将襯衫染得變了色,看起來很是瘆人。

方琳看把他打得不輕,怕再打下去,會把他打出個好歹來,忙上前去拉住丈夫的手:“好了,我看他也知道錯了,就別打了,看把你累的。”方琳看他額頭上都是汗,忙拿出手帕替他擦汗,順手接過他手裏的皮鞭,又攙着他往椅子邊去,“來坐下歇會兒,消消氣。”

丈夫坐下後,方琳忙幫他撫胸順氣,怕他氣壞身體,就得不償失了,畢竟年過半百的人,身體健康最重要了。

安撫好丈夫,方琳起了身,走到江亦睿跟前,看見他後背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再看一眼他痛苦的面色,心裏跟着揪疼,眼裏噙着的淚水頃刻就滾落下來,卻不敢讓丈夫看見她流淚,趕快背過身胡亂抹了把眼淚,輕輕扶着他的胳膊,小聲問:“睿,你還好吧?媽去給你找個醫生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