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江亦睿轉頭,斜眼望着立在床邊看笑話的趙子衡,鼻子裏哼一聲,把視線調開,不再看他,也沒開口理他。

對這個大舅子,從一開始兩人就不對盤,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置之不理,況且,現在自己到了這種境地,別說是面對趙子衡,面對任何人,他都丢臉極了,更是無言以對。

趙子衡雙手悠閑地插進褲兜,譏诮地俯瞰着病床的人:“我說妹夫,你也真夠窩囊的,會被一女人玩得團團轉,你說……這叫不叫風水輪流轉?哦不,應該叫報應更準确些。”

江亦睿頭也不擡,回他:“你如果是來看笑話的,現在也都看到了,我是遭了報應,你也幸災樂禍了,可以出去了!”

“別呀!你那老情、人和你那所謂女兒很想見見你呢!怎麽樣,有膽量跟我去嗎?”見江亦睿面露猶豫,趙子衡激将道,“不會吧!連冥哥的女人都敢玩,卻沒膽量去見?冥哥可是很想見你,你把他女人和孩子照顧得那麽好,人家還想好好感謝你呢!”

冥哥?

江亦睿一怔,在Z國的悉市,沒人不知道冥哥,黑暗、帝國的統、治者,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傳說身邊女人無數,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都會被他終身囚禁,供他随時享樂,沒了興致,再轉送給手下兄弟。

“在哪兒?”江亦睿問一聲,已經慢慢起身,傷口雖然包紮過了,可稍一牽動,還疼得厲害,眉頭不禁蹙起。

“去了就知道了。”

江亦睿沉吟一瞬,緩緩起了床,他身上穿着病號服,也無心換衣服,更沒有衣服可換,跟着趙子衡就出去了。

他之所以想去見那個賤、女人,無非是想親眼看到她的下場,以洩心頭之恨。

上了趙子衡的車,有司機開車,副駕座上坐着他的第一助理,江亦睿和趙子衡坐在後面。

雨還在下着,雨滴打在車上,發出啪啪的聲音,車裏卻寂靜無聲,只能聽見幾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一路無語,氣氛僵凝。

汽車行了近一個小時,來到東郊,黑沉沉的夜色裏,突然出現一片燈火,遠遠往去,燈火是從一棟廢棄多年的古老別墅裏透出來的。

果然,汽車在別墅前停下,趙子衡和江亦睿一前一後下了車,邁步朝別墅裏走去。

別墅已經廢棄多年,地上到處都是灰塵,牆壁上懸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空氣裏散發着黴味,透着一股子陰森幽沉。

“呵呵……衡爺來了!”随着一道森冷駭人的聲音乍然響起,木質樓梯上也響起了腳步聲。

江亦睿和趙子衡朝亮光處看去,從樓梯上不緊不慢地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膀大腰圓,皮膚黝黑,光頭,一雙暗沉的眼睛如鷹隼般可怕,微微上翹的嘴唇懸着明顯的不可一世,仿佛這黑暗世界裏,他就是主宰者。

這人,應該就是趙子衡所說的冥哥吧!

在悉市,江亦睿素來不跟道上搭界,雖然聽說過有冥哥這號人物,卻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