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停機坪前就有汽車在等候了,一刻不敢耽誤,火速往格恩薩中心醫院呼嘯而去。

醫院進行了臨時戒嚴,白夕默一行人沉步進入醫院,步伐匆匆,透着十萬火急,也透着沉重森冷,讓整個醫院的氣溫都跟着驟降。

要是以往,小、護士們都會争先恐後地偷偷探頭出來花癡一番,可是今天,她們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大家都很清楚,國王為何而來,在這個時候,誰都不敢觸怒了他。

白夕默并沒有先去病房看江亦璠,而是進了醫院的會議室。

那裏,以威爾醫生和江思雁為首的醫療專家團隊正在靜候着他。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衆人同時起立,目光齊刷刷地望向那道神聖威嚴的身影,那張絕美無倫的臉上被一層寒霜覆蓋着,冷冽得讓人窒息。

白夕默徑直走向主位,卻沒有坐下,單手撐在桌面上,一雙深如黑夜的眸穿透力極強地将衆人掃視一圈,沉冷着聲音開口:“我要聽到精準無誤的診斷結果,而不是毫無依據地猜測!”

直到現在,他心裏還抱有一絲僥幸,或許是醫生搞錯了也說不定,讓他虛驚了一場,如果是那樣,該多好啊!

衆人皆一驚悚,旋即都垂下了頭,不敢再看那雙利劍一樣能将衆人刺穿的寒眸,那雙眸好像在告訴他們,如若敢診斷錯誤,自己絕對必死無疑。

明明室內的溫度并不低,可大家卻感覺這裏寒冷無比,好像正呼嘯着寒風,下着鵝毛大雪,一室的人似乎都被凍僵了一樣,沒人敢開口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就這麽僵冷了好一會兒,終于聽見有人出聲了。

“陛下,根據抽血和尿檢的結果,以及各種病理分析,醫療團隊的專家一致認定,是……魂斷草的毒。”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江思雁,身為江亦璠的姑媽,她的痛苦絲毫不亞于白夕默,所以,這種可怕的結果于她來講,也是最殘酷,最致命的打擊。

話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眼睛裏噙着的淚水狠狠地往下砸,容顏破碎不堪,心更是撕裂般的疼痛。

這輩子,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直把江亦璠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本以為,她今後定居在格恩薩,自己在這裏終于有了親人陪伴,那麽她的晚年也不會感覺孤獨無依。

可是,命運卻偏偏這麽殘酷,一個如花的女孩,還來不及享受美好的青春,來不及跟愛她和她愛的人共築幸福的愛巢,來不及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卻就要悲慘地離開……

最後的一絲僥幸徹底破滅了,白夕默覺得自己緊繃着的神經被用力拉扯着,疼得厲害,心更像是被一根冰冷的鐵絲牢牢地箍着,一點點的收緊,一股巨大的悲痛向着他洶湧而來,撕扯着他的心髒。

他感覺氤氲在眸中的霧水即将奪眶而出的時候,他握緊骨節泛白的拳頭,深吸口氣,向上用力翻了下眼睛,将悲痛的淚水強行壓下,調整好情緒,繼續說:“我想聽具體的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