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沒有了你,又沒有了孩子,我覺得我活在這個世上沒有了任何意義,當年,我差點就到地下去找你了。”

忘不了她在黑暗中的夜夜失眠,絕望痛苦,苦苦掙紮,最終,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她把整整一瓶安眠藥都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他的手好像在微微顫抖,手指也正在用力地收緊。

江思雁慌忙擡眸,隔着朦胧淚霧,他的面部依然冷靜若冰,沒有一絲漣漪,再垂眸去看他的手,手還是松懈地放在腿上,被她握着。

江思雁自嘲地笑笑:“不過好在我命大,可能是老天還不想我死吧!所以,後來我就來到了這裏,在有你存在的地方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最後,她長籲口氣,由衷地喟嘆:“時間好快啊!轉眼我們已經分別二十七年了……”

風好像大了些,也更涼爽了,輪椅上的男人不禁打了個哆嗦,手也突然收緊了一些。

江思雁舉目望向他的臉,他的眼睛依然半睜着,沒有一絲神采,但繁華街燈映射在裏面,卻顯得格外炫亮。

“天涼了,我回去給你拿件外套來。”她松開握着他的手,扶着輪椅扶手慢慢起了身,朝屋裏走去。

在屋裏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他的外套,最後,視線落在地上放着的一個行李包上,打開來,包裏的東西很齊全,都是他的衣物,而且,都用塑料袋分門別類的裝着,看起來很規整。

能把行李收拾得這麽井井有條,不是靈芝又會是誰。江思雁不得不承認,靈芝辦事挺細致的,是什麽讓她能夠做到二十多年如一日如此細致地照顧着他?

恐怕只有那份濃深不化的愛情了。

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又是怎樣産生愛情的呢?

心底有疑惑閃出,但很快否決,她不相信他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他對她熾烈的愛和臨別前的濃濃不舍,至今她還記憶猶新,他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

雖然這麽安慰着自己,可心裏的那股酸澀卻是阻擋不了,畢竟時隔二十七年,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無處探尋。

最終,江思雁也沒有去拿那裏面的外套,而是從沙發上拿了個薄毯子。

陽臺上,她遲遲沒有回去,輪椅上的男人微微扭動着脖子,好像在巡睃着什麽,嘴巴張了張,想發出聲音,卻是出不了聲。

江思雁回到陽臺上時,男人循着聲音偏了下臉,盡管動作細微,江思雁卻還是發現了。

她拿着薄毯的手陡然顫動,丢開手裏的薄毯,激動地蹲下身,握緊他的手:“凱,你是在找我嗎?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被她的手握着那一瞬,男人的手也好像回握了一下,但力量微弱,讓對方幾乎感覺不出來,但細心的江思雁卻感覺出來了。

“凱,你想起我來了,想起我了是嗎?”江思雁激動得熱淚盈眶,聲音也帶着顫音,格外的動情,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細細碎碎地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