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遠
小阮順利生下寶寶可能是他們之中最近發生的少有的喜事,尤曲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便飛奔出辦公室直接往醫院跑,腦海裏不斷湧現小阮抱着孩子向她們炫耀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等她到了醫院其他人已經到了,幾人圍着小阮小心地看着邊上的小孩,見她來了幾人将她拉過來給她看,小阮躺在床上一臉幸福地摟着懷裏的孩子:“她們搶着要給我兒子取小名兒呢。”
“所以想好了嗎?”尤曲一臉笑意的握了握小阮的手。
已經被擠到邊上的孩子爸爸也是遮不住一臉開心,見尤曲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孩子媽媽身上,便招呼着說:“孩子得去嬰兒房休息了,也讓我老婆歇會兒。”
大家一臉不舍地看着孩子被抱走,小阮輕輕地挪了挪身子看着尤曲:“你最近還好嗎?”
尤曲略微一愣,笑着回:“挺好的。”
“君子呢?”小阮輕聲問道,“我知道因為我懷着身孕你們什麽事都瞞着我,可是我又不傻,事情我都聽說了。”
尤曲不知道怎麽回答,臉上好不容易揚起的笑也有些挂不住。瑛子見狀忙上前把尤曲拉到身後:“所以啊,你趕緊好好坐月子,等出了月子去看看君子。也讓她瞧瞧小土豆。”說着又把話題引到孩子的小名兒上了。
“什麽小土豆,土死了,我覺得小叮當更可愛。”單單上前搶着接過話。
在一片争論中尤曲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幾人聚在一塊兒,突然少了一個人确實很突兀。除了小阮以外的人都似乎在刻意地回避這種突兀,讓氛圍盡量顯得輕松。尤曲感到一瞬間的憋悶,借口去趟洗手間便出來了。沒一會兒瑛子也出來了,見她在走廊上發呆,靠在她邊上手肘撐在欄杆上:“今天是個好日子,連天氣也在迎接小家夥的出生。”
尤曲看了她一眼笑着嗯了一聲。
“一起走走?”瑛子見她并不想再進去,便語帶輕松地提議。尤曲沒有拒絕,跟着她往外走。
“去看過她了?”瑛子問
“嗯呢,看過了。”尤曲答
“這些年我們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每個人都好像被一種叫做生活的東西裹挾着前進,有人肆意所以無所顧及,比如單單;有人平靜安穩比如小阮;至于你本是沒什麽欲求的卻陷得最深,而君子看似灑脫嚣張卻最會認死理。但我們還聚在一起,凡事都還有我們,你不要心理壓力太大。”瑛子手向後撐着,半仰着望着被樹蔭遮擋了大半的天空。
“最近吳于一直陪着我,已經好很多了。君子的事大家都勸我看開點,我也在試着去那麽做了。就像大家說的有些事情沒辦法去找誰的對錯,可也沒辦法一味的回避,我現在依然沒有找到可以處理它的辦法,偶爾會有些敏感,雖然很矯情但還是謝謝。”尤曲
“有時候真的不理解你,沒有人會為朋友的人生負責,我們只需要盡量相互扶持走得遠些。”瑛子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搭理她那聲謝謝。
尤曲轉頭看着瑛子,她似乎總是這樣,站在朋友的角度冷靜清醒地給予她幫助:“謝謝你。”尤曲再次輕聲道。
“小曲兒啊,我們都要好好活着,哪天要是君子醒過來,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生活的可貴。”瑛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吧,一會兒我們去吃個飯聚一聚,估計啊,又有好事發生咯。”說完她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尤曲起身跟了上去。
尤曲萬萬沒想到瑛子說的好事居然是單單,大概是喝了點酒單單又開始哭哭啼啼:“何耀去相親了,我們徹底完了。”
幾個人都看着她聽着她不斷地重複她們完了,尤曲突然想到吳于,跟吳于在一起是她一時沖動,可是現在她似乎開始習慣他的存在,就像現在她很想他。她舉起手中的杯子跟單單碰了一下:“會有更好的等着你的。”
瑛子挑了挑眉也拿起酒杯跟她倆碰了一下:“嗯,會有更好的。”
今天小阮家的小孩出生,大家争論了半天最後也沒有定下來小名叫什麽,臨走時只能把這個重任交給孩子爸爸。這會兒幾人聚在一起氛圍說不上來的奇怪,單單迷迷醉醉地唠叨着分手的事;小謝最近不知道在忙啥,總是沒消息,現在也是不斷地在走神;尤曲最近各種情緒不對,此刻大家說什麽她也只是簡單的附和着心思不知道飄去了哪兒,唯獨瑛子獨自清醒的看着大家。這些年她們從校園到社會依然在一起,可是就好像突然一下子相互就遠了,她還是能看懂她們,卻慢慢地發現想要再走近些似乎有些苦難了。想到此處她也有些失落,拿起手裏的酒一飲而盡,不管怎樣,她都希望她們可以好好的。
回到家裏已經是九點多了,自從聽了爸媽的話回家,她已經習慣了早早回家,陪陪父母刷刷題,日子好像也還不錯。
如今的朋友們走着走着都進入了一個不那麽順暢的階段,而她好像一切都還好,父母健康關系和睦,身邊也算不上孤獨。她享受現在,也願意在需要的時候适當的去充當一個知心小姐姐的角色。
而尤曲到家的時候吳于已經在家了,他好像已經完全融入了這裏,尤曲也不會再因為早起時看到他的身影覺得突然了。
她走過去抱住他,吳于跟以前一樣會溫柔地回抱她:“見到小阮的寶寶了嗎?”
尤曲趴在他肩頭嗯了一聲:“很可愛,所有人都搶着給他取小名兒,最後也沒有定下來,只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他爸爸。”
吳于輕輕地笑,尤曲很喜歡抱着他的時候聽他的笑聲,那聲音就像是從自己的身體裏發出來的一樣,連帶着她的心髒也跟着顫抖起來,于是她貼得更緊些,吳于的聲音更清晰地傳來:“你喜歡寶寶嗎?”
尤曲歪了歪腦袋,下巴抵在他耳邊:“寶寶很可愛,大多數人都會喜歡。”
吳于只是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将她拉到身前坐好:“你前幾天從君子那裏回來後一直不是很開心,今天呢,有沒有開心一點。”
“還好,但是大家聚在一起突然少了一個人還是有些失落,不止我一個人失落。”說着她握住吳于的手:“你不用太擔心,我最近好多了,看完君子回來是有些難受,但我會好好管控好自己的情緒。”
“那就好,晚飯吃了什麽,需要宵夜嗎?我今天買了西紅柿雞蛋面的材料。”吳于
尤曲笑了起來:“明天吧,今天其實吃得還算飽。”
吳于在畢業後的第三年開始與她頻繁聯系,到如今開始進出她的私人領域,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學生時期就已經斷掉的暧昧情緒如今卻演變成了另一種類似依賴的感情,而她接受良好,她其實不是很确定吳于是否能理解她與君子的關系,表面上吳于從未對這件事表現明确,甚至一度像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