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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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雲與苗金鳳比水荭楊柳遲了三天回到妙初觀,他們回來的時候,神态略有尴尬,然而水荭和楊柳都只做不見。

魏青雲在當天急不可待地請求水荭早日與他完婚,他說了一大堆理由,包括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等等,水荭覺得他的理由有些風馬牛不相及,她便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回答說:“既然你這樣想,我們就選個吉日吧!”

魏青雲一下子安靜下來,有些讪讪地說:“就三日後吧,我覺得這個日子不錯。”

楊柳對水荭說了幾句恭喜的話,苗金鳳也淡淡地說了一句:“恭喜二師姐了。”水荭總覺得苗金鳳看起來有些古怪,不過她也不想深究,兩個人同時被打下懸崖,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兩人在妙初觀附近延了一處民房,布置成洞房,婚禮十分簡單,也沒請什麽人觀禮,只有楊柳和苗金鳳幫助張羅了一些必須的用品。

便在拜天地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楊柳去開門,進來的是一位白衣飄飄的年青道士,那道士自稱仙靈子,說是聽說玉真道長的高足成親,特地來恭賀的。

水荭倒是覺得奇怪,她結婚的事只有妙初觀的人知道,這個仙靈子,是如何得知的。那道士也不多言,只站在旁邊看着他們拜了天地,送了一個錦盒做為賀禮,便告辭而去。

水荭待他走後,打開錦盒一看,盒中放着一支竹釵,做工甚是粗糙,楊柳笑着說:“這道士,怎麽送這麽寒酸的禮物?”

水荭心裏卻不由地恍惚起來,竹釵上有淡淡地鮮花香氣,總是覺得這種味道似曾相識,卻總是想不起來。

禮畢,楊柳和苗金鳳告辭而去,兩人進了洞房,水荭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可能是與那個道士的忽然出現有關。她記得師傅的留言中提到她與仙靈子之間的孽緣,然而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似乎她與仙靈子之間,不可能有什麽瓜葛。

兩人行了合卺之禮,水荭又忽然爬起來點着蠟燭,見粉紅的床單上有落紅幾點,她有些意外地說:“有血啊!”

魏青雲便笑着吹熄蠟燭,抱住她上床,“有血有什麽奇怪的?沒有血才奇怪呢!”

水荭躺在魏青雲的懷裏,卻總是覺得放心不下什麽事情,仿佛連新婚之夜有落紅都是奇怪已極的事情。

第二天起來,水荭便急急忙忙找那根竹釵子,在床角找到,再仔細聞竹釵子的味道,越聞越是熟悉,她忽然驚起:“對了,這味道就是那天搶走無字天書那人身上的味道。”

魏青雲也起了身,有些不解地問:“怎麽?”

水荭抓住魏青雲的手說:“仙靈子是搶走無字天書的人,我們去找他把天書搶回來。”

魏青雲搖頭說:“你要它幹嘛?你又不想修仙得道。”

“可是……”水荭躊躇了一會兒,“可是總是不甘心,到手的寶物被別人搶了去。”

魏青雲嘆了口氣說:“我現在倒覺得沒有寶物反而是好事,你想想,那樣的寶貝,就算是被咱們得了,也一定引得許多人觊觎。我本來以為我的本事還不錯,就算我的本事不行,你們三姐妹的本事也是天下罕見的吧?但這次奪寶,我卻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世上的高人那麽多,這樣的寶貝,若是落在咱們的手上,說不定是禍不是福呢!”

水荭翻了個白眼,“你怎麽膽子就那麽小?”

魏青雲笑着抱住她說:“我是為了你好,原來的時候,你還不是我老婆,我能任着你的性子胡鬧,現在你是我老婆了,說不定還已經有了我的骨肉,我怎麽還能縱容你再去沾那些危險的事情呢?”

水荭撇了撇嘴:“早知道這樣,就不嫁你了,好象嫁了人就不值錢了似的。”

魏青雲便笑着摟住她,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打鬧了一會兒。水荭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又回到妙初觀去找楊柳和苗金鳳商量。

誰知楊柳的意思竟與魏青雲相似,說那個盜書人本領太過高強,就算是合四人之力也未必是他的敵手,也勸說水荭就此作罷。

越是這樣,水荭反而越是不甘心,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時不時便拿出那竹釵子來聞聞,時日久了,竹釵子上的味道越來越淡了。水荭就更加焦急起來,覺得鮮花香氣一消失,便再也找不到仙靈子一樣。

水荭的性子本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的,老是惦記着無字天書在仙靈子的手中,反反複複地說了幾次,魏青雲都勸他不要惹事。而楊柳更加過份,居然閉了關,說是半年之內不會出關。

水荭急了許久,索性留了一封書信,獨自去尋找仙靈子,說是如果不找回無字天書,絕不回來。

她心裏雖然有些報歉,如此離家出走,倒象是辜負了魏青雲的一番情意一般,但想到無字天書,便又堅定了自己的念頭。無字天書到底是自己和楊柳冒着生命危險入鼎湖中取得,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人輕易地搶去,說什麽也不能甘心。她卻忘記了自己與楊柳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金龍,被人家一招便擊敗了。

離了仙女山,莫名其妙地向西行去,覺得仙靈子是在西方的某個地方。一路走,一路沿途打聽,幸好此人尚有些名氣,越是向西越是許多人知道,原來他是住在藏邊的落霞山上。

此時水荭覺得身子沉重竟似架不起劍光,她本通醫術,自己診脈之下,果然已經有了身孕。這倒是使她頗為躊躇了一會兒,有孕之人,許多道法都無法使用,到時怕是更加打不過仙靈子了。

可是心裏卻益發急切,總是覺得越早見到仙靈子越好,如果遲了,說不定他已經修仙得道去了,到時候天書也成了泡影。

便這樣慢慢地西來,待到了藏邊已經是五個月後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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