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別
尤曲到達遇見門口時,就見君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什麽也沒有點,什麽也沒有做,她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那兒。尤曲有些不知所措,兩人本是親密無間的朋友,見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現在她卻有些抗拒,不好的預感密密麻麻地爬上她的四肢入侵她的大腦,最後她是如何走進去坐在君子對面的她都有些不記得了。
“來了,坐。想吃點什麽?”君子把菜單推到她面前,神情自若地看着她。
尤曲接過菜單,像往常一樣笑了笑,不,也是有些不一樣的,那種不好的預感還在麻痹着她,但她努力維持着表情:“好啊,今天不A,你請客。”
“是該我請的。”她語氣突然就低落了下來,甚至低下了頭去。
“怕什麽,下次我請回來咯。”尤曲故作輕松地接過話,臉上還維持着剛剛的笑意。
“我們還有下次嗎?”失落似乎已經維持不住她即将崩塌的情緒,隐隐地淚光在她眼中,看得尤曲一愣:“你希望我們就此結束?”她卻不合時宜地反問道。
“你別用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我……”君子用手捂住臉,痛苦的皺起眉頭,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出口。
尤曲見不得她這樣,那個吻最初的慌張她好像已經要淡忘了,此時聽着君子的聲音,好像那點麻痹感在漸漸退去。她看着對面的人,就好像她們一群女生動不動就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每一個畫面都在剛剛。可是對面的人不那麽認為,她好像要被這個吻折磨瘋了:“君子,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不再見面不再是彼此的朋友。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早就罵你甚至動手了,但現在,我似乎失去了這樣的資格。但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在做什麽,你又想要什麽?”
“我要你就能給嗎?”君子欲泣欲哭地望向她。
尤曲一愣,她們的重點貌似不一樣,她呆呆地望着君子,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那頭的君子突然笑了起來,眼中蓄着眼淚:“你喜歡吳于對不對?我早就看出來了,上學的時候你跟他就要比我們走得近。雖然我對他算不上了解,但你又了解他多少,即使我們以後成為陌生人,我都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吳于那樣的。”
尤曲沒想到她會說起吳于,而且還是這樣的評價,她記憶裏兩人似乎還挺聊得來,那時她才像個局外人:“我曾經可能對他有點喜歡,但我自己也分不清那是不是喜歡,到如今那點過往的喜歡也不過是偶爾聊聊的微信好友。至于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其實并沒有那麽在意。”
君子有些不可思議地盯着她看:“小曲兒……”她到了嘴邊的話不知道怎麽繼續。
“是不是覺得我冷漠又絕情,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早就知道的,為何到了現在反而看起來不理解呢。你看,也許作為一個朋友,我還算合格,但卻不是情人的好人選。”
君子躺向椅背,像是突然就有些釋然:“我會離開南城,我了解你也更了解我自己。現目前我可能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心意,我不想你為難,我也難受。也許哪天知道了怎麽處理好這份情緒,我就回來了。也許永遠整理不好。但我希望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過得很好。”
尤曲沒有接話,只是看向窗外,外面有溫暖的陽光,輕柔的微風,燦爛的花朵,一切看起來都這麽的平靜溫和,而她不知道如何消化這場沒有開始也無從結束的對話。她們在最燦爛的日子裏相遇,又選了一個燦爛的日子選擇告別,她沒辦法挽留卻也真的舍不下。她們在南城一起上學,一起工作,南城是她們的根,她卻要離開了,帶着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消化的情緒就打算與她告別。
因為彼此了解,她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