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昨晚紀芙琜兩人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簡單洗漱過就歇下了。
跟Naul約定的時間在今天傍晚，白天紀芙琜也沒閑着。在酒店裏聽他參與過制作的歌曲，還找到一本他編寫的書，試圖多了解他一些。
但專業的書籍對于外行人來說實在枯燥，紀芙琜只好放棄了這一途徑。
提前打好想要問的問題的草稿，為晚點的會面做準備。不過為了不讓這更像一場采訪，紀芙琜打算把這些問題都一一背下來。
手機在一旁重複屏幕亮起到熄滅、又亮起又到熄滅的循環過程，紀芙琜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消息來自他們幾人的群聊：
樓藏月：【sos！誰能把龍寶接走，我爸嚴重狗毛過敏，我家待不了了。難怪上次從柏斐家回來，我爸一靠近我就打噴嚏。】
田雨微的回複來得最快：【我問問我室友。】
姜璐也來湊熱鬧：【我！】
樓藏月：【不在深市的人滾出去！】
姜璐不服：【我說真的啊，實在不行你就送我爸媽家去，他們都挺喜歡狗狗的。】
還沒等田雨微的室友來信息，有人率先接手了。
柏斐：【地址發我，我來接。】
紀芙琜看了一眼時間，猜想他應該在去的路上。
本想像叮囑樓藏月那樣跟他說一些注意事項，但轉念一想通過平常生活的接觸，他好像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小紀：【麻煩你照顧龍寶幾天啦，開車慢點。】
暫時沒有回複，紀芙琜帶着張洛出發去見客戶。
約見的地方在對方下榻的酒店樓下的咖啡廳，紀芙琜他們到的時候還早，還沒到時間。
張洛：“Sylvia，這個老師好相處嗎？我看某科上他的經歷好牛啊，搞得我有點緊張。”
紀芙琜睨她，“你也會緊張？”
張洛：“當然啊！我看似很堅強，其實被車撞到了也會死。”
紀芙琜被她逗笑了，正想再說點什麽，餘光瞟到有兩個人朝她們這邊走來了。
回頭看去，第一印象是這來的人身材很高大，肩寬腿長，不過身體不是太好的樣子，六月裏還穿着薄薄的針織外套。
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但并沒有讓他因此看起來蒼老，反而添上了一絲成熟的韻味，一颦一笑盡顯儒雅。
他也帶着助理落了座。服務員過來點單，他只要了一杯熱水，好在他助理正經點了杯咖啡，服務員才沒有賞他們一個白眼。
紀芙琜沒想到在國外回來的人不喝咖啡，有點懷疑自己這地方是不是選錯了。
Naul擡手看了一眼腕表，說道：“Sylvia，我們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好。”紀芙琜馬上進入到工作狀态。
比原定計劃的時間還要少，紀芙琜快速在腦袋裏調整自己的思路，幹脆舍棄掉一些房子基礎喜好的問題，這些她之前在線上問過，也沒得到什麽有效的答複。
聊了幾分鐘後，紀芙琜斟酌着：“可能有一點冒昧，但方便問問您為什麽一直沒有結婚嗎？是沒有喜歡的人還是……”
Naul聞言似乎陷在了回憶裏，沉默了一會才說：“我太太……”
他頓了頓，“在我心裏她已經是我太太了，前幾年生病離開了。我答應過她，我今生僅有她一位太太。”
他身上流露出一種令人忍不住憐憫的悲傷，紀芙琜給了他一些時間，才慢慢問道：“你們是在洛杉矶認識的嗎？”
Naul搖頭，“是在中國一個叫普南的小鎮，在遙遠的邊陲，那裏有着大片大片的桔梗花，很漂亮。”
随後不用紀芙琜問，Naul主動給她講了很多以前的故事，甚至超出了原定下的時間，直到助理提醒他才停。
要不是他接下去還有別的安排，估計還能講很久。
送走Naul，張洛才按了按濕潤的眼角，感慨：“什麽絕美愛情。”
其實今天問出這些問題既不是偶然，也不是紀芙琜八卦，Naul寫過很多詞，紀芙琜一一分析過，能察覺到他情感上的變化。
而紀芙琜需要了解的就是這些變化，這些能觸及到他內心的東西。
她大手一揮攬上張洛的肩，“走吧，請你吃大餐。”
張洛的emo瞬間消失，恢複到活潑開朗的樣子：“瞧你這稀罕樣！什麽大餐我，芙姐沒請我吃過。”
紀芙琜只是笑，“今天這種大餐還真沒請你吃過。”
等張洛到現場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說，坐在包廂裏朝她揮手的不是姜璐那是誰。
張洛激動歸激動，卻不敢大聲嚷嚷，捂着嘴只讓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穿梭。
稍稍平靜下來才擠到紀芙琜身旁，低聲問：“芙姐，你真是我的好姐。你咋沒說過你還認識姜璐啊。”
紀芙琜邊涮杯子邊說：“高中同學。”
“你們那是什麽神仙高中！” 張洛嘀咕了一句。
這一打岔她也不那麽緊張了，跑到姜璐身邊去套近乎，“璐姐，我從小看你電視劇長大的！我媽媽也特別喜歡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張洛在身上翻來覆去也沒找到紙筆，紀芙琜把自己包裏帶着的遞過去給她們。
姜璐一邊簽名一邊道：“你多大啊？就看我電視劇長大的，紀芙琜你雇用童工？那我可得舉報了啊，咱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等姜璐簽完，張洛又張羅着跟她合影。看着忙活的兩人，紀芙琜只是搖搖頭，自顧自吃着飯。
吃飽喝足的張洛也消停了，姜璐這才有機會問紀芙琜：“你跟Naul老師下午的見面怎麽樣了？”
紀芙琜：“還算順利，就是時間短了點，過兩天看看還能不能再約見一次吧。”
姜璐點點頭，有點好奇：“你問他啥問題了？”
因為很少有人跟Naul談完一次還想談第二次的，他雖然看起來好說話，但骨子裏最是嚴肅和冷漠。
紀芙琜：“就問了一下他太太的事，後面都沒問，是他自己在講。”
姜璐震驚了，“你居然敢問這件事？早幾年有些娛記問他這些事，他直接發文公開罵他們，後面也真的再沒有接受過那個公司的任何訪問。要知道在當時那個公司還是業界裏數一數二的大公司。”
紀芙琜也有點震驚，“可是今天問他，好像反應還好？”
看向張洛，尋求她的意見。張洛接收到紀芙琜的目光，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姜璐：“奇了怪了。”
其實她們都不知道的是，早年事情剛發生的時候Naul确實接受不了，才會談之色變，從而做出一些比較偏激的事情。
近年來看開了，也不那麽避諱談論這件事了，可是已經沒人敢和他提起了。但其實他內心是渴望要去傾訴的。
可惜隔天他就有工作出國了，沒能再約到時間跟他再見一面。倒是在電話裏又聊了一次，此次通話比以往都要順利，質量也更高。
晚上紀芙琜回到酒店，收到柏斐給她發的龍少的照片，有它乖乖吃飯的，也有柏斐帶它在外面裏閑逛的。
17:20
柏斐：【龍寶很乖。】
21:22
小紀：【謝謝！沒給你添麻煩就好。】
柏斐回複很快傳了過來：【方不方便視頻？】
小紀：【怎麽了？】
柏斐：【它在玩玩具，給你看看。】
紀芙琜當然是想看的，沒猶豫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視頻很快被接通，映入眼簾的除了柏斐清俊的臉還有他的上半身。他似乎是剛洗完澡，換上了睡衣，不過睡衣扣子只扣了一半，露出大片胸膛。
紀芙琜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從他的臉往下看去，觸及到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臉騰地一熱。
他只開了客廳角落的落地燈，昏黃的燈光籠罩着他，引誘着人的目光往更裏的未知去探索。
暧昧的氣息悄然彌漫在兩人之間，直到柏斐很快地反應過來，肅着臉切換了攝像頭。
紀芙琜才從滿腦子的男菩薩裏回過神來，心底有個聲音在質問：她剛到底在幹嘛？！
面上維持着得體的表情，鏡頭外的手尴尬地抓緊了床單。
視頻裏在開心玩玩具的龍少多少緩解了點她的尴尬，平複了一下心情，紀芙琜假裝沒事發生：“你又給龍寶買新玩具啦？其實家裏已經有很多了。”
看不見表情不知道柏斐怎麽想，不過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嗯。沒事，我家還不多，這樣它過來也能有得玩。”
兩人安靜地看龍少玩了好一會，紀芙琜才突然瞟到右上角自己的大臉，眼疾手快地關閉了她這邊的攝像頭。
關了攝像頭後柏斐也沒什麽反應，就好像沒發現一樣。紀芙琜放下心來，剛剛她可注意到了，鏡頭裏的自己表情很蠢。
閑聊了兩句，柏斐忽然問她：“好看嗎？”
“啊？”紀芙琜還沒反應過來。
柏斐：“我說龍寶。”
紀芙琜：“好、好看……”
明明他說的是小狗，紀芙琜也不知道自己在結巴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