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心魔直接抓來了落雪,落雪直呼:“冤枉,他們認識的原因是,張衍打聽到她喜歡……南宮嘉。”

說到這裏,落雪用眼神掃了一眼南宮嘉,表情有些戚戚然,更對于兩個南宮嘉,有一絲害怕。

她顫抖着繼續說道:“他只是買通了她來砸場子,後希望她可以分散南宮嘉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的女兒過于沉迷,僅此……而已。”

清靈識人能力比較強,雖然她沒識別出南宮嘉,但是她相信落雪說的話,落雪聽聞她的信任,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抱住了清靈的腿,她認識到錯誤了。

現在,她只想回到她爹爹身邊孝順他,她再也不想摻和這些事了,那個她放不下的男人,她駕馭不了他。

清靈開口道:“她沒有殺害張衍的動機,粉兒說完這些,她去查了兩人,發現他們真是剛認識不久,沒有任何別的私交,讓她來主要是為了問問清楚,看看其中有無錯過的細節,現下沒事就放她回去吧。”

落雪感激的直點頭,清靈竟然這麽輕易的放過了她,她有些感激的看着她。

清靈又補充道:“落雪的能力雖然不差,但是對比張衍還是差點的,讓她徒手殺死一個修為高深的男人,更是不可能。”

清靈的話是有些許道理,便打算不再追究落雪,只是落雪在要離開時,還是有些不解的問:“哥哥,你們是孿生嗎?”

心魔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回道:“對。”

落雪調皮的一笑:“原來,我有兩個哥哥啊。”

心魔愣了一下:“她也沒有南宮嘉心裏想的那般讨厭啊。”

對于清靈來說,落雪已經不想去管她是誰了,這次是她幫了她,想到這裏落雪便拉過清靈,對她耳語了一番,便關門離開了。

目标又鎖定到了粉兒的頭上,這頭黑毛驢的個別行為,确實有些讓人心生懷疑。

成親這麽大的事,她的注意力竟全在張衍的身上,甚至連他們說了什麽她都一清二楚。

現下她又主動請命随清靈來到凡間,雖說是靈寵擔心主人的安危,但是其中的心思,還需仔細琢磨一番。

兇手會是粉兒嗎?

上次在和沿圖的打鬥中,粉兒的實力大家也是看在眼中的,對付張衍或許差點,投機取巧倒是有些勝算。

心魔看向清靈開口道:“莫不是你倆成親,惹怒了天君,天君才下此毒手的吧?”

清靈哼了一聲,開口回道:“荒謬,仙族的天君,怎會做如此荒唐的事!”

南宮嘉看向清靈示意她謹慎說話,心魔忽略了他的眼神,煩躁且不屑的問:“所以,只有我們這種人,才是懷疑的對象呗?”

眼看清靈把頭撇向一邊不再說話,心魔卻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正色道:“少他媽添堵,要不是留着你還有用,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南宮嘉遲疑的拉住心魔的手說道:“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只不過是個階下囚,發發牢騷罷了。”

心魔直視南宮嘉:“你心疼了?”

南宮嘉看着“他自己”扭曲的表情,回道:“沒有,我只是怕你心思,都用在這個上面,忘了大業而已。”

心魔張狂的笑了一聲,又看清靈嘴上悶不做聲,表情卻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他狠狠的用力一扯,清靈這才悶哼一聲,這聲悶哼宛如是對強者求饒,心魔聞聲才放開她說道:“晦氣。”

顯然怨念化成的心魔,渾身上下全是戾氣,可能一不小心便觸碰了他的底線,清靈這倔脾氣是時候該收斂了。

心魔看向南宮嘉:“你這小密室又破又舊,今晚你們就在這吧,我就不奉陪了,找個妞樂呵樂呵去。”

南宮嘉捏緊了拳頭,頂着他的臉出去尋歡作樂,真是下作,還是換了一副表情,又裝作關心的說:“現下全是通緝令,你別被抓了。”

心魔挑了挑眉毛:“放心。”說着便化作一股黑煙消失不見了。

狹小的密室內只剩了兩個人。

南宮嘉這才走了過來,幫清靈檢查了頭發,清靈有些抗拒的躲閃着,開口便是:“假惺惺。”

看見她頭上的傷口,南宮嘉眼中多了一些慌亂,他疼惜的去取來了藥,又仔細的幫清靈塗上,清靈只得認命一般的由他去了。

南宮嘉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錯了,倘若他和清靈濃情蜜意,心魔一定會不擇手段的除掉她。

倘若他冷淡心狠或許可以保她一條命,過一陣子他便找機會放了她,屆時她只是被他擄去的人質,仙族定不會怪她遇人不淑,她恨他便可以此為由頭,來讨伐他,那時他一定要殺要剮随她便,而不是成為一個沒有思想的怪物!

清靈察覺到他的動作輕柔無比,詫異的去看他的眼神,依舊是血紅色,果然他還是他,他怎會是那個,她心中已經消失的男人呢。

上好了藥,南宮嘉把她攬在了懷裏,清靈以為他又要……?

可是他并沒有,而是就那麽抱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清靈冷笑,人的心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起死回生呢。

他忽然問道:“你恨我嗎?”

清靈一愣,沒有說話,她搖了搖頭。

南宮嘉嘆息了一聲:“過段時間我給你自由。”

清靈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裏皆是委屈。

許久她竟然曲意逢迎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他看着她有些不解……

登時便像挨了一悶棍,他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用這些來取悅他,她在和他做交易,南宮嘉只覺得內心憤怒極了,他一把拉住清靈的手,說道:“別脫。”

清靈一愣:“魔尊大人不是很喜歡這些嗎?”

南宮嘉眼裏全是悲痛,他回:“我不許你自輕自賤!”

清靈:“我是自願的。”

南宮嘉:“近來,我越發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是聽我的,別鬧了。”

要是換做以往,他說出別鬧了,她一定以為他是愛她的,別鬧了這個詞寵溺的意味太深了,現在她只覺得他在命令她。

清靈停了下來,在密室僅有的小床上躺了下來,南宮嘉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

清靈問:“你不……上來嗎?”

南宮嘉搖了搖頭,他回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清靈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他總是這樣令人想不明白,兇狠的是他,溫柔的也是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心中有些酸楚,她背對着他,眼淚流了一枕頭。

這個男人,她只能看到他俊美的外表,卻連他的骨骼都不摸不到,那些嵌在骨髓裏的東西,真的是嗜血成性,冷酷無情嗎?

剛才他的舉動,明明……她累了,不想再去想了。

南宮嘉看到她睡了,他這才有些顫抖的扶住了床沿,甚至在他問出,恨他嗎?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一些慌亂,他竟不敢再去問她還愛他嗎?這個他一直想問出的問題,竟然壓的他喘不上氣。

想到這裏他自顧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甚至希望清靈還和以前一樣,這一個巴掌是她給的,可她現在對他是冷漠,甚至眼神裏流露的是驚恐,她的表現讓他難過。

他也累了,好久沒有這麽累了……

再次醒來竟清靈發現他拉着她的手睡着了,他好看的眉頭微皺,宛如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清靈嘆氣,他這長相未免有些無辜了。

論演戲他是三界第一,清靈這麽想着,便收起了自己柔軟的內心。

她向來有着聰慧過人的覺察力,唯獨對他……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聽見有動靜,南宮嘉警覺的驚醒了,他茫然的擡頭,眼睛裏帶着一層水霧,他竟開口說道:“娘子。”

清靈的身子一僵,趕緊抽出了被他握着的手。

南宮嘉這才清醒過來,他低聲問:“好點了嗎?”

清靈點頭并不說話,她已經開始習慣了沉默。

看到她垂着頭的樣子,南宮嘉從胸口處,掏出了一個紙袋子,有些急促的遞給了清靈。

清靈接過一看,竟然是洞房花燭夜那晚,一模一樣的燒餅。

當時他把燒餅揣在胸口,着實讓她感動的了一把,現在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大顆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打濕了手裏包裹燒餅的紙袋,清靈只覺得吃不下去。

看到她流淚,南宮嘉開始慌了,看到她并不想吃的樣子,只得裝作語氣冰冷的說道:“吃。”

又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他再次生氣的說道:“還用我喂你嗎?”

清靈極其委屈的解開油紙上的繩子,有些難過的把餅塞到了嘴裏。

她已經好多天沒吃飯了,手裏的餅卻難以下咽。

南宮嘉有些焦灼,他是否真的太過分了,或者……她是不是渴了?

他便出門去找了一些水,希望這個間隙她可以好好的吃飯。

清靈吃了一半便覺得吃不下去了,确實有些口渴了。

直到南宮嘉端了水進來,她才端起杯子大喝了起來,由于喝的太快竟然被嗆住了。

南宮嘉趕緊去拍她的背,又幫她擦了擦嘴角。

清靈便不受控制的,伏在他肩膀上哭了起來,那聲音裏夾雜着委屈,委屈,還是委屈。

許久她才停了下來,眼神黯然,不再說一個字。

她終究是放下了他,或者說是,放過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