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

待半個時辰後,周江寧提着食盒從書房離去時,面色潮紅,腳步慌張,手裏還緊緊拽着繡帕。

就在半個時辰前,李長霖在她耳邊低聲輕喃。

“喂我。”

男子聲音沙啞,周江寧呼吸落了半拍,一開始不解地擡起眼眸望向男子,紅唇輕啓:

“什麽?”

下一秒,就見到男人将碗中舉起,一飲而盡。

還沒等周江寧開口說話呢,男子就低下頭吻住周江寧。

他的吻熱切又急躁,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周江寧在他的懷裏,軟成一汪春水。

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入,男子的眼底愈發幽暗,仿佛在隐忍着什麽。

“算了,還是這樣能快些。”

男子滾燙的鼻息灑在她的臉上,壓着她喘息,周江寧被吻得暈頭轉向的,想側頭躲去,可很快下巴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捏住,不許她退後。

這次男子的吻溫柔許多,也許是怕吓着懷裏的嬌娘,他先是含着女子的唇畔,舔着嘴角,察覺到女子放松下來後,立馬精準地撬開她的牙關,往裏邊探去。

周江寧想推開身前的李長霖,可手臂才微微擡起就又無力地垂下,她被吻得全身無力,心跳震如擂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在巨浪在翻湧的小舟,随時有傾覆的可能,也像一只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到最後,周江寧被人喂了幾口溫水,這才從中脫離出來,只見她面色潮紅,衣領淩亂,媚眼如絲。

“我……我要回屋了。”女子帶着些許哭腔嬌嬌地同男子說道,李長霖一手把玩着剛剛給她喂水的杯子,一手摟着她纖細的腰肢。

“再等會。”男子低醇的嗓音在周江寧耳邊響起,她有些慌亂地想起身,可剛一扭動就被男子的長臂摟緊,不得動彈。

“再動,你今晚就別離開這兒了。”李長霖眸色幽深,手掌愈發用力把人扣在懷中。

堅硬的觸感從後腰傳來,周江寧羞赧又膽怯,渾身僵硬,再也不敢随意動彈了。

“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麽。”耳邊響起男人的一聲輕笑,而後周江寧感覺熱流朝自己耳畔靠近,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李長霖清冷的嗓音在她耳邊悠悠說道:

“江寧啊,就是只紙老虎。”

得得得,您老眼下說的都對,這種時候周江寧才不會為了一時意氣跟他争辯什麽,反而愈發像只鹌鹑一樣,紅着臉低着頭,一句話不說。

見她害羞乖巧的模樣,李長霖心頭升起一陣愉悅。

良久後,周江寧這才感覺到腰間一松,男子放開了手,将她送腿上抱起,還格外“好心”地給她整理了衣衫。

“先回屋吧,我還有點事兒,得晚些。”

“好,夫君注意身子。”周江寧得了準話,立馬提起桌上得食盒拔腿就跑,半分都沒有留念。

今日折騰一天了,周江寧渾身疲憊,回到屋子後一番沐浴過後,放下床帏,留着燈便上床歇息了。

等李長霖推開屋門時,發現室內一片寂靜,他放輕腳步走到床榻前,輕輕掀起帷帳。女子恬靜的睡顏映入他的眼簾,擔心吵醒她,李長霖悄悄出了屋子,在偏房沐浴後才回到房中。

夜深露重,李長霖回到屋內在燭火旁站了小半個時辰,等身上全都暖和了,這才掀開被子,将周江寧摟入懷中,長指輕撫過她的臉龐,分外憐惜。

翌日,周江寧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她撐着身子坐了起來,身邊的位置早就已經空了,一開始周江寧還在為自己以後成為李家兒媳婦要每日早起伺候公婆而擔心,可是那日淮安長公主十分和藹地拉着她的手,眉眼帶笑同她說道:

“咱們李家沒那些個繁瑣規矩,不用每天都來請安,每月初一跟十五來就行了。你身子骨嬌弱,平時更應該多睡會覺,養好身子才是要緊的事兒。”

有這樣替自己着想的婆婆,周江寧真覺得這親事可太好了,可好歹也是未來的當家主母,該有的規矩還是多少得做的,于是她将綠珠喚來替自己梳洗。

“娘子,公子出門前給您留了句話,說是今日會有繡娘親自上門替您量身做新衣。”

綠珠見自家小姐用好膳後,上前一步遞上幹淨的帕子,輕聲說道。

“怎的忽然要做新衣?”周江寧接過帕子,将手上的水珠擦去。

“是淮安長公主的意思,說是為了過幾日中秋佳節入宮穿的。”

“行吧。”

周江寧拿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無聊地望着窗外的烈日,日頭這麽大,連半分想出門的心情都沒有了。

突然,久違的機器重啓聲在周江寧腦海中響起,只見她眉心一跳,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了一道激動的聲音。

系統:宿主,我回來啦!

周江寧連眼皮都沒擡半分,氣定神閑地回應道:哦。

系統:宿主,你好冷漠啊,人家傷心心,嘤。

周江寧:啧,有事說事。

系統見狀立馬收起那副誇張的嘴臉,正色道:作為已經進入2.0時代的全新系統,宿主難道不想體驗體驗?

周江寧:那你可以帶我穿越時空嗎?

系統:……目前還不能

周江寧:呵,那你升級了什麽?

系統:全方面的資料庫啊,應有盡有,獨家消息!

周江寧剛想再次開口嘲笑一番,可突然想到自己過幾天要進宮赴宴,于是腦筋一轉,這才試探性地提問道:我想要幾日後參加中秋宮宴的人的詳細資料,你行嗎?

系統:怎麽可以問一個2.0系統你行嗎這種侮辱人的問題!當然沒問題了,我還能給你提供投屏影像服務呢!

于是下一秒,周江寧就眼前閃過一道劇烈的白光,而後頭腦一陣眩暈。

再次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內,忽然身前出現一幅幅圖像,旁邊還自帶系統的講解:

“這位是大燕的君主,名喚江晔,年五十,十八歲登基,膝下育有四子兩女……”

五日後,周江寧坐在茶莊的後院裏,悠哉游哉地看着地看着話本子。

“娘子,可還要在用些冰酪降降溫?”候在一旁打着傘的綠珠看着躺椅上的女子,輕聲詢問。

“嗯。”

周江寧應聲了可視線卻半分沒舍得從話本上移開,沒法子,綠珠只得再次出聲詢問,這下周江寧才将視線落在冰酪上,放下話本,将桌上的冰酪遞給綠珠。

“娘子,這是何意?”綠珠趕忙放下傘,跪在青石板上認錯。

“你快起來,快起來!是我不太想吃這冰酪了,便給你用,省的浪費了。”

綠珠聽着女子安慰的話語,擡頭看了眼周江寧,這才緩緩起身謝過。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東家!”花洛氣喘籲籲地踏進園子裏,來到桌案旁,給周江寧行了個禮。

“綠珠,倒茶。”

周江寧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話本,吩咐綠珠,眼裏升起幾分愉悅。

花洛接過溫茶一口飲盡,緩了兩口氣,這才開口道:

“按東家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五日前,周江寧寫信給花洛,同時讓人給了她塊昂貴的木料,讓她交給前段時間雇來的那些個木雕師傅,讓他們調出個作品給她,而今日她便是來驗驗貨的。

“東家請看。”

說着花洛便讓人将木雕呈了上來,只見兩個身材高大的小厮将東西擡了進來。

周江寧看到一個半人高的“觀音送子”木雕出現在自己眼前,造型典雅,做工精細,甚至将觀音娘娘座下的蓮花座上的水珠都描繪出來了,整個神态動作都栩栩如生。

片刻過後,周江寧這才從欣賞的狀态中回籠心神,語氣輕快:

“我果然沒有信錯人,這樣還怕振興不起來……”

花洛見周江寧面色愉悅,就知道這差事沒辦砸,心中也跟着歡喜,果不其然接着就聽到女子誇贊的話語:

“此番可多謝花洛娘子了。”

“不敢不敢,東家交代的事兒,花洛自然得辦好。”花洛不敢居功自傲,雖然但是收到周江寧的來信和木料時,她一時也沒搞懂這是何意,不過眼下見手底下的人做出的東西令她高興,她也跟着有面子極了。

“将他們帶來見我吧,我有事兒交代他們去做。”周江寧站在院內,微涼的風吹動她身上的衣裙,黝黑的眸子中劃過一絲亮光。

一盞茶後,人被帶到她的面前,周江寧纖細的手指在冰涼的桌面滑過,眼簾掀起,看着面前的四人。

“這觀音送子木雕是你們所刻?”

“回貴人的話,這木雕是我們四人所雕。”為首的一人抱拳答話道。

那日花洛娘子給了他們一塊上好的木料,讓他們幾人放下手中的活兒,給她雕件作品出來。

他們一時沒頭緒,便小心翼翼地詢問緣由,可花洛娘子也支支吾吾,只說是貴人所托,他們照辦就行。

而後他們詢問雕刻的內容時,花洛娘子低眸沉思了一小會,便神秘兮兮地同他們說了雕個寓意好的,便定下那副觀音送子圖。到了今天,忽然說貴人來看看成品,接着還把他們叫了來詢問。

“不知您如何稱呼?”周江寧看着剛剛同自己交談的老者,禮貌地詢問道。

“貴人喚我一句老陳即可。”

周江寧聽了他的回答,點了點頭,眸光熠熠望向幾人。

“陳師傅,眼下有個機會,能讓你們幾人重新做回老本行,我這兒有間木雕坊不知幾位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