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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五，紀芙琜下班的時間比柏斐早，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她上去柏斐家幫他收拾了一些衣物和配飾。
兩人現在算是心知肚明的半同居狀态，原來帶過來的那些肯定不夠用。
柏斐家的衣帽間雖不夠寬敞，但分類有序，看起來很整齊。紀芙琜轉悠了一圈，感慨着男生的東西也不少，就是相似度有點高。
帶來的袋子足夠大，往裏裝了幾套看起來大差不差的襯衫和西褲，西裝外套得另外手提。
路過配飾區，選了幾塊手表和袖扣等。紀芙琜自己也有帶表的習慣，一眼就能看出櫃子裏的這幾塊價值不菲，連帶着裝表的動作也小心了些。
最後一個盒子蓋上之前，她舉起來多看了幾眼，銀白色的表帶在燈光的折射下閃爍着細碎的光芒。
收拾好東西下樓，因着趕上了高峰期，上下電梯的人很多，紀芙琜等電梯就等了好一會。到樓下的時候，正好碰上柏斐下班回來。
站在一旁等他停好了車，紀芙琜才提着東西走過去。柏斐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被堵在了駕駛位上。
他看了一眼紀芙琜手上的東西，打開車門接過來一部分，先放置在了副駕駛位上。
紀芙琜順勢把剩下的東西放到他腿上，好讓手休息一會。衣服雖然不重，但一直舉着也挺累的。
柏斐捏捏她的手，給她緩解疲勞，“都收拾完了？”
“唔，大概吧。”紀芙琜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昨晚鬧得太晚，今天又醒得太早。
不過她還是打起了精神來，“對了，我好像有根口紅落你車上了，你有看到嗎？”
聞言柏斐往副駕駛的位置周圍搜尋了好幾眼，“沒看到，口紅長什麽樣？”
“就這麽一根……”紀芙琜比劃了一下，發現說不清楚。索性放棄解釋，打算越過他自己找。
柏斐的車底盤比較高，但還好紀芙琜也不算太矮，只要稍稍往前探過半個身子就能看清副駕駛那邊的全部。
只是她看來看去都沒瞧見口紅的影子，座椅上放着她剛拿下來的東西，她懷疑是被這些東西擋住了。
“你幫我……”正想讓柏斐幫她把東西拿開，不料朝他看過去的瞬間，剩下的話就被突如其來的吻盡數吞了回去。
他的手掐上她的脖頸，帶着強烈的控制欲。不過卻沒用多大力氣，紀芙琜輕輕一推就掙開了。
她可沒忘記現在是在外面，小區裏住有她父母的朋友，是偶爾碰面會打個招呼的熟悉程度。想到這還有些心虛，做賊似的回頭左顧右盼了一圈。
柏斐低低地笑了出聲，“我看過了，周圍沒人。”
紀芙琜瞪他，“那也不行。”
為了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她把東西都留給他自己提，還留下了一個“找不到口紅不許上樓”的任務。
自己則輕輕松松地提前回去了。
柏斐一手拎着衣物，還能空出只手來把玩剛找到的口紅。
紀芙琜從廚房裏捧着碗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她不免有些不滿造物主的不公，憑什麽她提這堆東西就得兩只手？
“你還真找到啦？”紀芙琜一邊擺碗一邊說。
“不然我怕有人不讓我回家。”柏斐把東西暫時放到客廳，挪揄着洗洗手進廚房炒菜去了。
今晚要炒的菜不多，只有兩個，還都是快手菜。紀芙琜打算把飯和煲好的湯先端出來。
盛好了飯正打算端湯，柏斐叫住了她，“湯留給我來，太燙了。”
“哦！”紀芙琜應了一聲，止不住彎了彎眉眼。
飯桌上兩人又回到了蜜裏調油的狀态，紀芙琜正在給他吐槽今天遇到的奇葩客戶，柏斐捧着碗認真聽着，偶爾給她夾上一兩塊去了刺的魚肉。
吃到一半，他的電話響了。
號碼備注的名字叫孟萍，看起來是位女士。他接起順手就開了免提，沒有回避紀芙琜的意思。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伴着甜膩的語調：“飛飛——”
紀芙琜的目光掃向他，帶着些許審視的意味。這語氣，這稱呼，怎麽都不像普通朋友的樣子。
柏斐面不改色，淡定地回應：“媽，什麽事？”
聽到那個字的一瞬，紀芙琜就收回了視線，确實不是普通朋友哈。
不難聽出來柏斐媽媽很是高興，“我聽小霖說，你給他找了個表嬸啊？是不是上次那個姑娘，小紀？”
柏斐：“嗯。”
孟萍：“好好好，小紀好，媽喜歡。什麽時候帶回家來給爺爺奶奶也見見啊？總不能小霖是家裏唯一一個見着你對象的吧？”
柏斐不接她的招，“她家也是只有弟弟見過我，而且媽，你也見過了。”
孟萍被嗆得停頓了一秒，又接着道：“那不一樣。而且咱是男方，得主動點。你都三十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喜歡的不得抓緊點，小紀那麽漂亮你不想早點娶回家？”
紀芙琜默默在心裏算了一下，柏斐比她大一歲，也就剛27，果然父母催婚的時候在年齡這一欄總愛誇大了說。
柏斐聽到最後這個問題，眼神幽深地鎖住她，聲音輕輕地又無比認真地說了句：“想。”
紀芙琜感覺臉上一熱，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她雖然很喜歡柏斐不假，可是他們才在一起沒多久，結婚什麽的好像離她還太遙遠。
電話裏孟萍還在絮絮叨叨地念他：“其實媽主要是擔心你，你說你整天臭着張臉，嘴又不甜。小紀也就是現在被你哄騙了……”
聽着他被媽媽數落，紀芙琜覺着好笑，也當真沒忍住笑了出來。
孟萍說了一通他的缺點，其實大部分紀芙琜也不覺得是缺點，頂多算舊年趣事。總之言外之意就是要他好好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早日落實下來。
最後才想起來什麽似的，随口問了句：“小紀沒在你旁邊吧？這些可不好被她聽了去。”
一字不落聽完了全過程的紀芙琜瞟了一眼對面的柏斐，他還是無波無瀾的樣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缺點或是糗事暴露在她面前。
柏斐：“在。”
孟萍一個大驚，“那你沒開免提吧？”
柏斐如實道：“開了。”
紀芙琜：“……”
孟萍：“……”
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紀芙琜感覺自己受到的驚吓跟柏斐媽媽是同等程度的。
本着晚輩應有的禮節，紀芙琜硬着頭皮跟電話那頭的孟萍打了個招呼：“阿姨……晚上好。”
孟萍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尴尬，語氣中的調侃不複存在，正經了起來：“小紀啊，晚上好啊。剛下班呢？你們是不是在吃飯啊？那阿姨不打擾你們了，以後有空了來家裏坐坐啊。”
紀芙琜：“好的，阿姨。”
孟萍笑呵呵着火速挂斷了電話，紀芙琜松了一口氣，也沒那麽尴尬了。
柏斐對自己媽媽的無厘頭也是習慣了，正好飯吃完了，沉默着收拾起餐桌。
紀芙琜跟在他身旁從廚房裏進進出出，想起他媽媽剛才的吐槽，好像提到什麽，像女孩似的、浪費水之類的。
挑了幾個感興趣的問他：“你真穿過女裝？”
柏斐：“……三歲以前。”
事情發生的年紀太小，紀芙琜沒了興趣。
“那你以前真洗澡洗一小時啊？”
平常在她家好像也沒洗那麽久。
柏斐：“……也就那一次，被她碰上了。”
紀芙琜好奇：“那你那一次為什麽洗那麽久？”
柏斐回頭對她笑笑，“以後你會知道的。”
紀芙琜沒聽懂，可他說什麽都不肯解釋，最後也只好作罷。
飯後兩人到樓下遛狗，順便散散步。
今日溫度适宜，晚風也柔柔的，清清爽爽地吹拂在發間、眉間，久違的有了秋天的感覺。
他們行走在小道上，手挽着手，說着再無聊不過的生活瑣事。一如路上往來遇見的任意兩個人，不過都是這世間最普通的一雙戀人。
晚上回到房間休息。柏斐看出來她今天的疲憊，沒有再纏着她，只是輕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覺。
在紀芙琜的意識逐漸渙散之際，柏斐似是無意中提起：“我媽應該不會那麽輕易放棄讓我帶你回家吃飯這件事，在她心裏總覺得是帶回去了的才算是真的。”
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似乎是怕吵醒了她，也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複，他只是在喃喃自語。
“你想去嗎？如果不想的話，也不用勉強，我會解決。”
紀芙琜其實沒有完全睡着，他的話她都有聽到。只是腦袋重重的，沒什麽思考能力。
可是她的本能告訴她，她可以信任他。在被沉沉的睡意卷進夢中前，她小聲地應了：“嗯。”
也許她下意識裏也覺得，到他家去陪他家裏人吃頓飯，她是願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