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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算是和好了嗎?”紀芙琜問他。
柏斐拍拍她的腦袋,“本來也沒吵架。”
“要不要進去坐坐?”
看着柏斐指向他家的方向,紀芙琜頓感驚慌,連忙拒絕:“不了不了,下次吧。”
她今天打扮得随意,也沒有帶禮物,冒然上門實在不妥。
又跟柏斐膩歪了一會,她才駕車離去。
回去的路上紀芙琜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給柏斐的安全感不夠,以至于他有點患得患失的。
晚上視頻的時候,紀芙琜問:“你下個月的第一個周六,有空嗎?”
柏斐想了想,“不确定,但有事的話我可以空出來。怎麽了?”
紀芙琜笑笑,還有些不好意思:“那你要不要也來我家裏吃頓飯?”
“真的?”柏斐先是驚訝,随後是驚喜,“好,我一定有空。”
現下氛圍好得讓人不忍打破,但紀芙琜想到他下午的話,也不得不提起:“但是呢,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一下。”
柏斐:“嗯?你說。”
紀芙琜斟酌了一下,“很多情侶之間,好像見過了雙方父母就意味着馬上要走到感情的下一階段,比如結婚?
但是我可能不這麽認為。當然了!我絕對沒有玩弄感情的意思。”意識到自己話裏的歧義,紀芙琜趕忙解釋。
“我願意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我任何的朋友,我對你還有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是認可的。
只是現階段,我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我覺得我們彼此都還不夠了解對方,我不知道你愛看什麽樣的書,不知道你會因為什麽而喜悅,也不知道什麽會令你感動、或是痛苦。
我想進一步确認,我希望你也是……”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也不知道柏斐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紀芙琜第一次這麽痛恨自己的嘴笨。
她向來不是大衆意義上讨喜的人,有一點敏感、有一點內向、有一點理性,還有一點悲觀。
她需要完全确定,她希望自己能讀懂他的喜悅與感動,能感受他的痛苦,反之希望他亦如此。這才能有勇氣與對方步入婚姻的殿堂,一齊去遵守這一生一世的承諾。
柏斐靜默了一會兒,似是在思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可以慢慢來。”
他理解她的顧慮和恐慌,在他心裏她是喜歡了很多年的女生,他當然迫不及待想要跟她過渡到更親密的關系。
可是對于她來說,自己只是交往了幾個月的戀人。能把他介紹給父母是她最大愛意的體現,并不是某些心照不宣的前提與暗示。
紀芙琜定定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沒不高興吧?”
柏斐:“我看起來這麽小氣?”
回想了一下他這幾天的表現,“是。”紀芙琜下結論。
他哼笑了聲,正想說些什麽,被紀芙琜接過話茬:“我困了!今晚還有故事聽嗎?”
柏斐側身拿過放在床頭的書,翻了一下,“今天講,格林童話。”
“好。”紀芙琜開心地應了,躺到被窩裏等着。
柏斐:“從前有一只小兔子,它叫貝貝……”
今天紀芙琜沒有中途睡着,堅持聽到了結尾。
“晚安。”
–
隔天年初七,紀芙琜在家吃過午飯後就準備回到自己的小窩去。
紀母給她準備了大包小包的吃食,滿滿當當地裝了三大箱。有親戚朋友送來的、吃不完的零食,也有紀母自己做的家常小菜。
柏斐已經提前回來了,得到消息後下來幫她搬東西。
兩人見面時臉上都挂着笑,即便昨天才剛見完,今日再見感情還是莫名增進了不少。
紀芙琜家裏有專門為了取快遞買的小推車,柏斐帶了下來。兩人一起把後備箱裏東西堆放到上面,而後往樓上走。
上了樓剛進門,柏斐随手把推車推到一邊,轉身将她抵在門板上。紀芙琜緊張得一顫,偏了偏頭,吻落在了她的嘴角。
下一秒她反應過來,主動纏上他的後頸,微微張開唇吻了回去。
他撐在門上的手腕上還戴着她送的手表,秒針轉動帶起的齒輪聲在她的耳旁響起,滴答滴答,對上她心跳的頻率。
分別了一周的戀人格外迫切地需要親近,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柔軟。
呼吸和力道都逐漸失控,親密的場所換了個地,來到了客廳。紀芙琜跨坐在柏斐的腿上,厚重的外套因感到悶熱被抛棄,襯衫的扣子也不翼而飛。
眼下的畫面并不陌生,微涼的觸感慢慢溫熱起來,直到與她的體溫保持一致。離去時空氣中的冷風在皮膚上吹起一陣雞皮疙瘩,卻不能叫人及時清醒過來,依舊沉溺在欲望的深淵。
直至裙擺上也貼上一陣冰涼,紀芙琜才如夢初醒般,對上了柏斐的雙眸。他也不說話,眼中是熟悉的溫柔與沉靜,也許此刻也沾染了一絲欲望的味道。
最終還是紀芙琜紅着臉,呓語般磕磕絆絆地說了句:“去、去房間吧……”
柏斐就着這個姿勢抱起她,穩穩當當地走到房間裏。她被放平躺到了床上,他俯下身來吻她。
暧昧再度在房間裏升溫,不完全陌生的感覺席卷着大腦,被包裹着的肌膚上好似被數萬只螞蟻爬過般傳來癢意,攪得人心神不寧。
在事情發展到不可控的情況之前,紀芙琜就着殘存的理智按住他的手勸說:“別,沒、沒有那個……”
柏斐似乎是怕她聽不清,湊到她的耳邊輕咬着她的耳垂,告訴她:“不用擔心,用不上。”
随即他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伏下身去。
紀芙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向他毛茸茸的發頂。
只一秒,她就喪失了思考問題的能力。脊背微微弓起,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發出聲音來。
腦袋也不受控制地偏向一邊,看着牆壁上的裝飾挂畫失神。畫裏的林間小溪好像活過來了一般,水流清澈地流動在山林間,微風吹動着岸邊的小草,一片生機勃勃。
良久,柏斐起身又想來吻她。
紀芙琜累得說不出話來,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但仍撐着力氣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躲開了他的親吻。
柏斐笑她,“自己的你也嫌棄?”
紀芙琜閉着眼沒有回答,好像睡了過去。其實她不是嫌棄,只是太害羞了。
柏斐揉揉她淩亂的頭發,讓它變得更亂就當作是懲罰。
緩了好一會紀芙琜才回過神來,偷偷睜開眼睛看他。
柏斐站在床邊把廢棄的紙巾卷起來扔進垃圾桶。沒開燈的房間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紀芙琜猜想他應該是肅着臉的。
目光順着精壯的胸膛滑到裸露着的腹肌和人魚線,剩下的小半截隐在褲腰裏,不讓人瞧見。紀芙琜有些意猶未盡,視線還在往下移。
柏斐知道她在看,但并沒有躲避。
最後還是紀芙琜不好意思先收回了視線,遲疑着開口問道:“那你,那個……怎麽辦啊?”
柏斐撿起地上自己的衣物,湊過來親了親她的臉頰,“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這次紀芙琜沒有躲開,看着他轉身出了房間。
他出去後,她也爬起來在房間的浴室裏洗了個澡。舒舒服服躺回到床上後,柏斐還沒有回來。紀芙琜決定等等他,只是等到她睡着了他也還沒回來。
不知道睡過去多久,突然落入到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紀芙琜被驚醒,發現是柏斐後,才又鑽回到他懷裏,帶着被吵醒的不快嘟囔道:“冬天還洗冷水,你不冷啊。”
手卻很誠實地環上他的腰,想給他傳遞一些溫暖。
晚上八九點的時候,紀芙琜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他們晚飯還沒吃。
不過柏斐還在睡,她便躺在他懷裏沒有動。
思緒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飄,恍惚間她想明白了他先前洗冷水的原因,臉有點紅紅的。
不知怎的又想起洗一小時澡的傳言,她好像也隐隐約約地悟了,臉遂變至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