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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紀芙琜還有些羞惱,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柏斐把東西拿回房間放好,出來時手裏還拿着剛買的糖,問她:“吃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紀芙琜感覺更氣了。在他靠過來之前拿了個抱枕擋在兩人中間,“這是三八線,今晚誰也不許越過這條線。”

柏斐挑了挑眉,直接當着她的面把抱枕扔到了一邊,裝作無事發生一把将她摟到懷裏。

紀芙琜氣笑了,“你還說一切以我的意願為先呢。”

“我是說過,但一天只能作數一條,你今天的已經使用過了。”趕在她反駁之前,他又接了句,“最終解釋權歸我所有。”

見她還是不說話,柏斐哄她:“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是我錯了。”

“錯哪了?”紀芙琜總感覺他們現在的對話有些熟悉。

柏斐有些遲疑,“我不該笑你?”

紀芙琜冷哼了一聲,終于知道這熟悉感來自哪裏了,電視劇裏的情侶吵架都是這麽演的。這麽一想,她突然就氣不起來了。

柏斐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對她提議道:“你先去洗澡?明天不用上班,可以起晚點,看個電影吧?”

紀芙琜同意了,最近不是她忙就是他忙,他們确實有段時間沒出去約過會了。

她今天的洗澡時間長了些,等她出來的時候柏斐也已經洗完了,調好了電影,甚至還切了一盤水果。

電影開始,紀芙琜才發現今天看的居然是文藝的浪漫愛情片。

她舒服地窩在柏斐的懷裏,而他的腦袋枕在了她的肩膀上,兩人臉貼着臉,都在認真看電影。

也許是因為緊張,還有些許的期待,難得的她看這類片子也不覺得困。

電影播放到中段,畫面裏的主角相擁在一起激情地擁吻着。

紀芙琜悄悄眨了眨眼睛,她有些好奇柏斐的反應,可是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轉過頭去看,透過餘光也沒什麽收獲。

這個接吻的片段有些長,後來的畫面甚至能看到兩個主角交纏在一起的舌頭。她在心裏默數着,大概過去了三分鐘……身旁的人還是沒什麽動靜。

可是此刻他的存在就是暧昧本身,紀芙琜自認為隐蔽地偏了偏頭。

映入眼簾的就是柏斐專注的側顏,沉靜如水的眼睛,直挺的鼻梁,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第一眼瞧着鋒利,可在這不太亮堂的空間裏又好似多了幾分柔和。

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紀芙琜不受控制地親了上去。第一個吻只堪堪落在了他的嘴角,他發現了她的舉動,轉過臉來。

她再次湊上前去,第二個吻卻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居然伸出手來擋住了自己的嘴,紀芙琜不敢相信,她大受震撼:“你什麽意思?”

只見柏斐好像還有些委屈似的,解釋道:“是你說的,這周都不能親你。”

原來在這等着她呢,這男人真的記仇。

紀芙琜不滿地掰開他的手,怎知他壓根沒用力,可見也不是真的這麽嚴防死守,只是想看她服軟罷了。

但她可沒那麽輕易認輸,輕易找到了他話裏的漏洞:“我說的是你不能親我,可沒說我不能親你。”

強吻上去的時候她還有些得意,直到被反客為主、被壓倒在沙發上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意識到:無論她怎麽說,好像最後贏的人都是他?

只可惜此時的主權已經不再在她手上,他撐在她身上,目光灼灼恍若實質,一寸一寸從她的皮膚上往下推移。

他的角色是在檢查獵物的獵人,而她就是那條待宰的肥魚。

手早已越過阻礙來到也曾探索過的地界,輕撫了一下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沒穿?”

電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在靜谧的環境中,聽覺被無限放大,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晃得她七上八下。

她咬着下唇,白嫩的臉上映着羞澀的紅暈,許久才嬌嗔了一句:“你好煩。”

柏斐玩味地勾了勾唇,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一絲痞氣。低頭咬住了紐扣,完成了他傍晚時就想完成的事情。

等到把兩邊都照顧得當了才重新擡起頭來,垂眸欣賞了一會她半閉着眼的迷離模樣。

紀芙琜醒了醒神,想起來剛才的事,控訴他:“你犯規了!說好的不許親我。”

“我沒有,你說的不讓我親嘴,我就沒親。我親的是……”柏斐理不直,氣也壯。

紀芙琜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有些氣急:“別說了你!”

柏斐接着逗她:“還讓不讓我親了?”

濕漉漉的呼吸流淌在手心,紀芙琜索性松了手,清楚地意識自己在這方面的臉皮是厚不過他的。

男人果然都壞。

柏斐這才心滿意足地又輕吻上她的唇,掃過微張的貝齒,直尋軟舌而去。

盡管彼此都克制着,但重重的呼吸聲依舊傳了出來,很快又糾纏到了一起,再分不出哪部分才屬于自己。

柏斐起身拿過桌上的東西,撕開包裝的聲音驚動了紀芙琜,她睜開眼來看。

原來是一次性濕巾,他正慢條斯理且無比專注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紀芙琜定定地看了看,“去、去房間裏吧……”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已變了調子,她連忙伸手捂住。

柏斐拉過她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抱着她往房間裏走,“不要捂,好聽的。”

把她放到床上,他站在床邊繼續就着濕巾擦了擦手,目光仍直勾勾地盯着她。

紀芙琜回看過去,他好笑道:“現在不怕了?”

“本來也沒怕過。”她繼續嘴硬,只是手卻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随着柏斐把手上的濕巾扔進垃圾桶,今晚的故事好像才真正開始。

他慢慢側躺了下來,一只手撐在了床上,輕撫着她的頭發,另一只卻停留在了原地,往別的的地方探索過去。

隔着布料沒法正确地感知溫度,紀芙琜起初只覺得有些癢,還有些濕熱。

直到沒了阻礙的觸碰,她不由得狠狠瑟縮了一下。柏斐一直觀察着她的反應,見狀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了她的臉上,希望能緩解點她的緊張。

他的方法是有效的,捱過最初的冰涼與漲澀,隐隐能感受到些許的舒适。

只是身上的肌膚也随之傳來啃食人心智的癢意,她攀上了他的手臂,渴望着更多。

空氣中好像有什麽因子在持續發酵着,在此刻達到了爆發的阈值,在兩人的腦袋上方炸開了來,點燃了整個空蕩蕩的房間。

柏斐的眸色也被染成深深的墨色,黝黑得仿佛一眼看不到邊際。

推斷着時機差不多了,他拿出床頭櫃裏的小盒子,拆開包裝拿出來一個,塞到了紀芙琜手裏。

啞着嗓子求助:“幫我?嗯?”

紀芙琜懵懵懂懂,“可是我不會。”

“沒關系,我教你。”柏斐拽着她的手。

幫忙的過程中,紀芙琜悄悄感知了一下,但似乎數據有些超出了她的理論知識。

直到使用的時候她才對此有了具體的認知,出于對疼痛的敏感,這第一下就疼得她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随着進度的推進,柏斐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好像有一張巨大的網包裹着他,正在一點點地蠶食掉他所有的理智。

可是在失控前他還是注意到了紀芙琜的痛苦,柏斐抱歉地俯下身來親她,吻掉了她臉上的淚水,“我輕點。”

只是這個對于她而言難捱的過程沒有持續太久,痛覺在一瞬間突然就消失了。

紀芙琜還有些茫然,她透過眼中的淚光努力想要看清柏斐的表情。只見他垂着頭看着床單愣愣失神,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隐隐還有些崩潰的跡象。

再沒經驗的她也聽說過這種現象,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秒了……

她忍着撕裂的的感覺慢慢直起身來,想要安慰他。

“沒事的,你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才秒……”突然想起這種事情會傷害到男性的自尊心,她斟酌着換了個詞,“才、才會早早.洩的。”

柏斐緩過神來,湊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但還是沒忍住重重嘆了口氣,“乖乖,早.洩也不是什麽誇獎。”

他坐了起來把東西解下來,擰了個結丢進垃圾桶裏。

紀芙琜看着他有些沉默樣子,也有些心酸,忍着羞澀提議道:“要、要不再試一次。”

盡管他的欲望和尊嚴都在叫嚣着他很想,但柏斐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現在還不舒服着,下次吧。”

兩人重新洗漱過後躺回床上,紀芙琜率先睡了過去,她今晚已是累極。

柏斐還睡不着,睜着眼睛想了很多。想沒有她的過往、想陪伴在她身旁的現在、想還會有新成員加入家庭的以後。

他輕拍着她的背,希望能讓她睡得更安穩一些。

良久,她的呼吸開始變得均勻且綿長。

他慢慢地湊了過去,在他們呼吸開始交彙的那一刻,在他們距離無限近的那一刻,從此,他确認了今後他的吻應該停駐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