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早晨七點,紀芙琜伴着肩上傳來的啃咬感醒了過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身體比意識先清醒,皮膚被燙得發麻。
慢慢回神的過程中,能感知到自己正躺在他的臂彎裏,另一手橫在她的肋間,往上托着。
她只是輕輕動了一下,便被握得更緊,身後的人還在她耳邊明知故問:“醒了?”
她分明就是被他吵醒的。紀芙琜不想說話,轉身撲進了他懷裏當作是回複。
貼合之處的存在感格外明顯,柔軟也撞得人心神不寧,熱氣和濕意盡數往下湧去,如野火燎原之勢在驟然間點燃了這個早晨。
柏斐把她抱得更緊,大手攬在腰後牢牢地桎梏着。
不一會兒,他往後退開了一點,手卻熟練地貼了上去。
“還疼嗎?”話語間帶上了些微不可查的讨好。
紀芙琜親了親他的唇,說了實話:“不疼了。”
他放心地回吻了回來,含住她的下唇重重地碾着。撥弄的力度也仿照着這個标準,時而重時而深,甚至詭異地對上了節奏。
她的嘴在同一時間都被堵住了,只能偶爾從喉嚨間溢出的婉轉的低吟中,窺見一二此刻的情緒。
好不容易才從窒息中得到喘息的間隙,又感覺柏斐的額抵上了她的肩頸,還帶着些不同尋常的熱。領口一早就被扯亂,這會倒是方便了他。
他正不知疲憊地耕耘着,紀芙琜擡手無助地插進他的發間,卻也舍不得下力氣抓他。
她就如找不到方向的旅人一般,迷失在了這片廣闊的天地間,只能被他一點點牽着往前走。
……
恍惚間,眼前的安穩猛然被打破,上一秒紀芙琜還忘乎所以地踩在雲上,下一秒就被迫滞住了呼吸,抵達了實地。
柏斐也很不好受,在她的瑟縮中輕輕拍了拍她,“別緊張,放松些。”
在他的安慰中,紀芙琜漸漸接受了他。他的動作雖重卻緩,時刻在照顧着她的感受。
柏斐:“還有不舒服嗎?”
适應了之後酸澀的感覺就消失了,不過仍有些漲,紀芙琜搖搖頭。
這個回答無異于某種應允的信號,将他們一起卷入到更大的浪潮中。
紀芙琜感覺自己就像觸礁了的小型船只,孤立無援地游蕩在海面上,一時間還不至于沉底。但船身已經有了破洞,源源不斷的海水正在湧進來。
不多時,風暴也欲來。被影響了的海浪一下下拍打在她的身上,撞得她七零八碎。碎片一片片落到了海裏,這片是情、那片是愛,還有無數片是欲。
柏斐俯下身來,親吻規律地游走,只是怎麽也不肯親在她的唇上。
“叫給我聽。”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又帶着些沙啞的顆粒感,卻強勢得像是命令。
紀芙琜不依,他也有別的辦法。無非就是讓她控制不住,這可比強迫好用多了。
木板構成的船身壓根抵擋不住海浪的侵襲,在高速的碰撞中逐漸被撕裂出更大的缺口,須臾之間就被搗開了一個大洞。
僅存的木板在最後的波峰中四分五裂,順着風向不知飄到了何處。船身內的積水受到沖擊流了出去,海水湧了進來,交彙在這海面上,直至融為一體。
只是風暴仍未降臨,最後的審判好似把尖刀,懸在她的頭上,每一秒都像是淩遲。
她的頭腦被刺激得一片空白,身體此刻也比之前都要敏感。她攥住了腦後的枕頭,下意識地想要往上逃。
柏斐卻沒給她逃脫的機會,按住她的胯重重往下壓,随後扣住了她的雙手束在頭上。
紀芙琜真的忍受不住這一下,感覺自己短暫地失去了幾秒意識。
她有些氣惱地掐住了他禁锢她的手,嘴上卻誠實地哀求道:“你快點。”
柏斐聽從了她的指令,給她墊了個枕頭,加快了進度。
紀芙琜一點沒因此好受一些,反而更不适,嗚嗚咽咽地說出自己的訴求:“唔,不、是、這、個、快……”
只是一個一個往外蹦的字、破碎的語調,壓根構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但柏斐聽懂了,準确來說早在她第一次說的時候他就懂了。
可是到最後他也只是既沉迷又冷靜地看着她,高高在上的像是某種遲來的報複。
随着一聲悶哼的結束,紀芙琜被抱去了浴室,淚痕挂在臉上濕漉漉的。
柏斐小心細致地給她洗臉,仿佛剛才的欺負只是她的錯覺。
但很快,當手掌被迫撐在冰涼光滑的牆面上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她看見了鏡中面色潮紅的自己,頭發亂得不成樣子。羞恥的表情也很令她難為情,她偏過頭去,不願再看。
在身後的柏斐不願她躲開了去,掐着她把她的臉轉了回來。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裏撞上,他倒是眼神清明,一本正經的樣子,明明私下早跟她糾纏在了一起。
紀芙琜生氣地噘起了嘴,表達着她的不滿。下一秒卻又沉淪在柏斐的親吻裏繳械投降。
“他這是一夜之間上了個速成班嗎?”紀芙琜在心裏想着。
柏斐察覺到了她的分神,警告似的重重地打了她一下。
紀芙琜不受控制地仰起了頭,身體是止不住的顫栗。他順勢吻在了她的頸窩,與她一起墜入深淵。
直到她真的雙腿無力,不斷地往下滑,再沒辦法依靠自己站穩,柏斐才真正結束了今早的運動。
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更換床單的背影,紀芙琜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今早的反常更像是在找回昨天丢失的面子,畢竟這事關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只是有點郁悶,他找回面子,怎麽受累的是她?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不過九點。她更郁悶了,說好的不用早起呢?
柏斐收拾好轉過身來,瞧見她怏怏不樂的樣子,以為她是累到了。他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有些過分,忘了女朋友是初經情.事,身體不一定受得了。
抱着她坐到了床上,憐惜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些抱歉:“有沒有不舒服?”
紀芙琜把臉埋在他的胸膛,滿是眷戀。回答的時候聲音悶悶的、也啞啞的:“沒有。”
雖然很累,但确實沒有不舒服。他的技術比想象中的要好,照顧她的時候也足夠溫柔。
“真的?如果不舒服就跟我說,我給你買藥。”柏斐還有些不放心。
“真的。我困了,想睡覺。”紀芙琜是真困,眼睛已經閉上了。
柏斐掀開被子把她放進被窩,也跟着躺了下去,擁着她入眠。
幾分鐘後,有道聲音在房間裏響起,輕輕地卻格外擲地有聲。
“睡吧,我愛你。”柏斐說。
“我也愛你。”紀芙琜聽到自己說。
很奇怪,她分明沒有說過愛,也有些羞于說愛。本該很是陌生的詞彙,卻能在這一刻熟練又自然地将其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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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還是很困,但紀芙琜怕自己再睡過去,強迫自己坐了起來。
床頭櫃上放了杯水,她看了看,端起喝了大半杯。幹渴的感覺散去不少,人也清醒了些。
柏斐沒在房間裏,外面也靜悄悄的沒動靜,紀芙琜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柏斐不久前給她發了信息:【我去上班了。午飯在電飯煲裏,如果醒來太晚冷了就熱一熱。】
發送的時間是十點左右,紀芙琜驚嘆:他怎麽都不需要睡覺的?
同樣的經歷,嚴格來說他出力更多,到底是為什麽他完事後還能正常去上班,她卻覺得怎麽都睡不夠。
小紀:【你不困嗎?】
柏斐:【還好。醒了記得去吃飯。】
小紀:【知道了。】
紀芙琜拖着沉重的雙腿往外走,渾身酸痛且四肢無力,感覺這後遺症比登山過後的還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