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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出分這天，樓藏月來到了紀芙琜家裏，陪她一起查分。
同時還有老紀夫妻倆，四人圍在電腦面前，等待着時間來到的那一刻。
其實紀芙琜不太緊張，她自認為認真複習了，也盡了全力去考試。自己也私下估過分，不出意外的話成績不會太差。
不過随着分針跳到可以查分時間的那一瞬，她的心還是顫了一下，像是即将要面臨某種審判，而她是在無涯學海中飄蕩了十幾年的的浮木。
能不能上岸就看這一回了。樓藏月抓着她的手也慢慢傳來了濕潤的感覺，好像比她本人還緊張些。
在衆人的注視下，她在官網上輸下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緊接着頁面跳轉，在場的人心都被揪了起來，随後又被突如其來的網絡崩潰重重地打了回來，摔碎在地上。
紀母着急了，“這網線當初辦的時候跟我說是最好的，關鍵時候怎麽就崩潰了呢！”
“實在不行，用手機查！”樓藏月打開手機的頁面遞給紀芙琜。
“先等等。”她已經在第二次輸入自己的信息了，還有空安撫紀母，“媽，你別急。這是同時查詢的人太多了，服務器有點崩，跟網絡沒什麽關系，多試幾次就好了。”
熟練地按下回車鍵，這回順利跳轉到了下一個界面，一步步操作過去，終于看到了自己的成績。
比她自己預估的還要高，甚至是在此之前她從未考到過的好成績，紀芙琜看着分數無聲地笑了。
身後的父母慢了半拍，下一秒也撫掌大笑，紀母樂得重重地拍了下老紀的大腿。
極清脆的一個巴掌聲，老紀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站起來身來，“我出去買點好菜啊，好好慶祝一下。小樓也留家裏一起吃飯啊？”
“好嘞叔叔！”樓藏月甜甜地應下。
等到紀母也出門去炫耀了，房間裏就剩下她們兩個。
紀芙琜把電腦桌前的位置讓了出來，“你也查查你的？”
樓藏月坐了上去，但有些遲疑：“我的就算了吧？反正也沒幾分。”
紀芙琜：“快查查，你爸媽肯定也等着消息呢。”
樓藏月有些意動地瞟了她一眼，随即也滿心期待地在頁面上輸下自己的身份信息。
她文化分的成績跟普通考生相比确實算不上理想，但她是藝術生，加上專業分，就穩穩地越過了理想院校的錄取分數線。
樓藏月當即給自己父母打電話報喜，紀芙琜去廚房拿飲料算是提前小慶祝一下。
回來的時候還隐約能聽到樓藏月在告知她父母，今天中午要留在紀芙琜家吃飯。
紀芙琜推門進去。沒多久樓藏月打完了電話，她雀躍地邀請：“我爸媽說讓你今晚上我家吃飯去！”
紀芙琜自然應了下來，她也由衷地為樓藏月感到高興。
老紀夫妻倆回來後，無一不紅光滿面，不難看出來他們的心情有多好。
給兩位女孩倒了杯果汁，老紀舉起茶杯，“祝賀我們家兩位公主，都順順利利考上了理想的大學！新生活在向你們招手了……”
紀芙琜佯裝嫌棄地看了眼老紀，“您這都哪學來的詞。”
不曾想樓藏月卻十分買賬，應和着說了一通吉祥話，哄了老紀笑得見眉不見眼。關系融洽得好像她本來跟他們就是一家人一般。
午飯後，家長也不攔着他們出去玩。樓藏月約了顧蕭和他們去了甜品店。
她們倆到的時候他們也都在了，紀芙琜環視了一圈，“雨微呢？”
這段時間以來她跟田雨微接觸得最多，突然看不到她還有些不習慣。
顧蕭和：“她回老家了吧。不過聽我們班主任說，她考得也還不錯。”
姜璐歪在沙發上刷手機，聞言失去了說話的欲望。在他們這群人裏只有她考得很錯。
顧蕭和：“好久沒見到你了，怎麽變樣了？”
紀芙琜發現他是跟自己說的，下意識摸了摸發尾，忙回道：“夏天短發方便些。”
其實是進入到最後一個學期後，她就去把留了十多年的長發剪掉了。主要是為了減少清洗和打理的時間，争分奪秒地都用在學習上。
不過現在已經長回到及肩的長度了。
柏斐也沒再收着目光，跟着大夥一起光明正大地看向她。
幾個月沒見，外貌上有了點小小的變化，除了頭發變短了，五官好像也長開了一點。
今天她沒戴帶框的眼鏡，能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睛裏。柏斐一不留神就看入了迷，原來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想念她一些。
紀芙琜在跟姜璐說話，剛說了兩句察覺到側方有道視線一直追随着自己。
她回看過去，發現是柏斐後有些疑惑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在問：有事嗎？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低垂下了眸。
紀芙琜以為他只是走神了，也沒在意。
而後他們聊起大學，在場的幾人裏現在只有紀芙琜和姜璐還沒确定報哪所學校。
顧蕭和：“你這分數應該能去京大了吧？”
紀芙琜認真地想了想，“還是得看看今年的情況，打算過幾天回學校再問問老師。”
她這成績确實夠上了京大的分數線，但卻也不是十拿九穩的，所以她也不敢說得太準确。
“太好了！京大诶！”樓藏月忽略了她話裏的不自信，激動了起來，“可惜我不能跟你們在一個學校了。”
“沒事啊，都在一個城市，去哪裏都很近，見面也很方便。”顧蕭和安慰她。
想想是這個理，樓藏月也不再傷感，“也是，反正你跟芙芙也不在一個學校，咱們大家都一樣遠。”
姜璐：“不對啊，柏斐跟芙芙不是一個學校嗎？”
衆人這才想起來，柏斐跟顧蕭和保送的學校不是同一個，他也是京大的。
經歷了最初的憤懑，樓藏月最後平複下來，語重心長地叮囑柏斐：“我們芙芙就交給你了，你要多照顧她一點，別讓別人欺負她了。”
柏斐倒也配合，一本正經地答應她：“好的。”
只有紀芙琜坐在一旁無語，她是去上大學，可是他們這出整得跟送小孩去上幼兒園似的。再加上，她還不确定能不能考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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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地度過了人生中最後一個純粹的假期，在八月中，紀芙琜收拾起行李準備到學校報道。
紀母一邊幫忙收拾一邊念叨：“你說你們學校怎麽比別人的開學早那麽多呢？我看芳姨的兒子是九月才去的嘛。”
知道母親這是舍不得她，紀芙琜安慰道：“這也不算正式開學，是軍訓，媽媽。各個學校的安排不同，所以時間也不同。”
老紀在一旁附和：“就是，別人就是現在想去軍訓，都去不成。他們考不上你女兒的好學校呢。”
紀母一聽這話，心情就舒暢了，也不再抱怨。
“爸，做人還是要謙虛一些。”紀芙琜婉言提醒。
“放心放心，我就在家裏嘚瑟一下。”老紀嘆了口茶，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很有分寸的。
阻止不了父母為她感到驕傲，紀芙琜接着收拾自己的行李。
過了會紀母又擔憂道：“你說你這第一次出門，就跑那麽遠。小樓也不跟你一起，你要是遇到點困難可怎麽辦？”
“媽，不用擔心，真遇到困難了我可以找學校老師幫忙。”想了想為了讓紀母更放心一下，補充了一句，“再加上我還有個高中同學跟我也是一個學校的呢。”
紀母：“高中同學？男孩女孩啊？”
紀芙琜沒想太多：“男孩子。”
紀母和老紀對視了一眼，“那他明天也一起去啊？”
“對，我機票還是他幫忙買的呢。他家有關系，用經濟艙的價格就能買到公務艙。”她如實道。
紀母：“那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明天咱送人家一點禮物？”
“別！”紀芙琜打住紀母的想法，“別人行李都收拾好了，你明天送了別人也帶不走。”
紀母：“也是。那在你行李裏多塞點，到地方了你再送，好好謝謝人家。”
老紀也支持，“人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對了，明天我跟你媽媽一起送你去機場？”
紀芙琜被行李和他們的念叨整得頭大，只想擺爛了，“随便你們吧。”
隔天上午，老紀夫妻倆果真跟着一起到了機場。
柏斐提前到了，見到他們禮貌地打了招呼。老紀跟他聊了兩句，才滿意地陪紀芙琜去換登機牌。
他的已經換好了，紀母便跟着他一起先去行李托運處排隊。
紀芙琜之前沒坐過飛機，有些不太熟練地在機器上跟着提示一步步操作着。
老紀看着柏斐推着兩個行李箱在前面走着的背影，感嘆了句：“挺周正的小夥子，我總算放心了。”
紀芙琜才反應過來，“你們這是來送我的還是看人的？”
老紀：“都有嘛，也得看看你同學是什麽人，才能放心讓你跟他來往。爸媽雖然文化不多，但看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等到把父母送走，兩人才往候機廳走去。時間還早，步伐也就慢了下來。
紀芙琜還有點尴尬，“我爸媽就這樣，熱情了點，你別介意。”
剛老紀他們臨走前，又是拜托他多照顧她，又是要請他在這吃飯……最後還是紀芙琜謊稱登機時間要到了，這才作罷。
柏斐：“沒介意。”
兩人安靜了一會，跟周圍吵鬧的大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柏斐扭頭看了看她，“你頭發又剪短了？”
“嗯，這樣軍訓的時候也能涼快些。”紀芙琜沒想到他能發現，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是不好看嗎？”
柏斐看着她的笑容，說出了真心的答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