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麽多,你們二位恐怕用不完吧!”

“把菜單拿來。”白夕默開口。

接過侍者手裏的電子菜單,簡單浏覽後,說:“清蒸石斑魚,蝦仁蒸蛋羹,香菇菌湯,清炒蕨菜,還有兩份米飯。”

江亦璠不滿意地皺眉,鼓着嘴看他,白夕默壓根不去關注她的表情,點完餐,直接把菜單還給侍者,擺明不給她機會。

最後,還不忘交代:“每份菜都裝在兩個盤子裏。”

江亦璠小嘴巴鼓得更高了:“喂!瞧瞧你都點了些什麽!都是些沒滋沒味的東西不說,還都是便宜菜,小氣鬼!”瞪他一眼,別過臉,鬧起了脾氣。

“吃飯要根據自己的身體量力而行,你是還想肚子再疼一次嗎?”他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雙手交疊,話說得一本正經,姿态也很像一位長者。

江亦璠這才想起肚子剛好這碼子事,原來他點這些清淡菜都是為了照顧自己,心裏忽地劃過一陣溫暖,但嘴上就是不饒人:“想為自己省錢就明着說,何必這麽拐彎抹角!”

白夕默靜靜地看着對面無拘無束,甚至沒規沒矩的人,突然問道:“你父母從小沒有給你進行過一定的禮儀訓練嗎?”

要按說,她出身豪門,家規應該很嚴的,禮儀方面的訓練自然是少不了,可眼前的人,說話不僅口無遮攔,言行舉止更是随随便便,跟名媛淑女的良好教養簡直相差太遠。

“訓練過,我學不來那麽做作,後來我媽也就不管我了,我爸說,這樣挺好,自然可愛,與衆不同。”故意綻開笑顏,與其說可愛,不如說調皮更準确,“我跟你說,我特別不喜歡被爸媽管着,所以才來到這裏,要不是開學後還要回去上學,我都想定居在這裏了。”

原來,她根本就不屬于格恩薩島,終歸是要回去的。白夕默的心情忽然低落了幾分。

侍者布好菜,江亦璠看見明明只有四道菜,卻偏要分成八個盤子裝,便忍不住譏诮:“你知道嗎?有嚴重的潔癖就是病,應該去看醫生的。”

“不是病,是好習慣。”白夕默反駁,拿起勺子,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湯,才又說,“病從口入,像你這樣不講究,才容易得病。”

“哪有那麽多人有病,像你這樣的,肯定沒有什麽朋友,再說,如果你以後結了婚,跟你老婆也分開吃飯嗎?”

“沒想過。”

“這麽說,你是從沒想過結婚?”

白夕默放下餐具,厭煩地皺起眉:“吃飯亂講話是一種很不衛生的習慣!”

“就你毛病多!”江亦璠瞪他一眼,賭氣地舀了口湯送進嘴裏,要知道跟他吃飯這麽別扭,才不會跟他一起來。

正在郁悶,手機乍然響起。

電話是姑媽打來的:“璠,今天回來嗎?”

“回,下午三點的船。”聽見姑媽的聲音,江亦璠的心情立刻雀躍了,“姑媽想我了嗎?”

“當然想了,不過,有個人好像比我更想你。”隔着聽筒,江思雁玩笑的聲音像活力無窮的年輕女孩。

“誰呀?”江亦璠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