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大結局(1)
我驚恐的看着眼前的紛亂,那散落一地的蓮子花生,随處丢棄的火紅嫁衣以及赤裸相對的我和易璇晖。我的腦袋瞬間炸開,傻愣在當場。
我記得我被樂舞喂下一顆藥,記得自己被易璇晖抱着,再後來、、、再後來幹什麽了?
敲了敲腦袋愣是沒有想起來自己幹了什麽?但看着一室的情迷氣氛,我想我該不會對他霸王硬上弓了吧?
“竟然可以醒那麽早,看來我昨夜不曾滿足你呢?”易璇晖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呆呆的望着我赤裸的半身。
我一驚,急忙将自己埋在被子裏,結巴道:“你、、、你、、、別看。”
“呵呵、、、呵呵呵、、、”他微微一愣,随即笑的人畜無害,“晴兒,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有看過,再說我們已是夫妻、、、”
“等等、、、”我急忙打斷他的話,“我們、、、我們昨天好像沒有拜堂啊?”
“你不記得了?”他咧嘴一笑,“昨天不知道是誰當衆說我們已經算是成親了,那繁瑣的國婚能免則免吧。”
我嗎?他用這樣的眼光看着我說明了什麽?說明這句話是我說的?“那我,真的霸王硬上弓了你?”
“說什麽呢?看你這麽有精神,要不再來?”
“還來?”我一把推開他,身上的酸痛不是假的,“一邊呆着去,我累着呢。”
“看不出來啊。”他恬不知恥的摟着我,臉貼的越發的近了。我緊張的閉上眼睛,心裏卻不自覺的有些小期待,莫名其妙。
“皇上,該臨朝了,大臣們早已經候在大殿上了,請、、、”
“滾、、、”
我感嘆了一句,不知道哪個好心又忠心的奴才又倒了黴了。
昨日的婚禮拜樂舞和冷公子的精心策劃徹徹底底的亂成了一鍋粥,這場帝後大婚成了史上最烏龍的婚禮,天壇邊上候着的文武百官,最後等來的是陸晗的一道口谕:“皇上有旨,取消此等繁文缛節。”
于大臣們而言,易璇晖也算是半個開國皇帝了,所以他的命令無論對錯,大家暫時還不敢多有異議的。
我掙紮着将他踢下床,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之後才躲躲藏藏的穿好了這繁瑣的宮裝,轉身之際被他抱了個滿懷,着實吓了我一跳:“你幹什麽?”仔細一看,這厮還穿着亵衣。
“你還想不想上朝了?”我一把推開他,徑直的坐在梳妝臺前。
他微微一笑,随即又貼了上來,下巴擱在我的肩頭呢喃道:“不想、、、”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成為禍國殃民,迷惑郡主的妖後。你啊,還是乖乖的給我滾去上朝吧!”
“等等,我忘了告訴你,朕今日休假一天,這是習俗。現如今不過是去接受朝拜罷了,不過你也得去。”他的胳膊越過我的身子伸向梳妝臺上的眉筆,“為夫給你畫眉。”
“這也是習俗?”我握住他搶走眉筆的手,疑惑的盯着他,害怕他只是說話哄騙與我,到時候我成了妖後都百口莫辯了。
“真的,我怎麽會騙你呢?還記得以前掉下山崖的時候我說過什麽嗎?”他的手執起眉筆在我的眉頭上輕輕的滑動,嘴角勾勒出一抹平複不下去的笑意:“我說過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
“說道做到哦。”我閉目任他在我的眉頭滑動,輕柔的動作給了我舒适的感覺,有種昏昏欲睡的欲望,直到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好了。”我才将将睜開眼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這個男人給我畫眉了,這叫什麽眉毛,再往中間一點就真的成了一眉道人了。
“你拿什麽畫的?”我好奇的看着他,什麽眉筆會有這麽濃黑的眼色?
“嘿嘿,螺子黛。”他将這得意地螺子黛擺在我面前,“怎麽樣?”
“呵呵、、、”我幹笑兩聲,本不想打擊他的自信心,卻還想着我以後的畫眉人生,只好犧牲他那不知道打哪裏偷來的自信心了:“說實話,真心不咋的。你還能再畫的難看一點嗎?”
他頓時囧了,作為一個從小被人追捧的皇子,他應該沒有聽過如此的忠言,我表示慚愧,有點對不住他。
因了這麽一個插曲,我們進入大殿接受朝拜的時間又向後推遲近一個時辰。
&&看過那麽多電視劇上面生産的畫面,一個個孕婦叫喊的要多凄慘有多凄慘。可不到自己身上終究體會不了這痛楚,現在我終于知道女人真是個辛苦的動物。時隔一年之後的如今,燈光明亮的産房裏,太醫和穩婆們進進出出,我的意識每每在即将消失的時候被疼痛拉了回來,下體的撕裂般痛楚折磨的我想咬舌自盡算了。
“怎麽還沒有生下來?”迷糊之間我聽見們被大力踹開的聲音,一批人邊攔邊後退的闖進了房間。“都給朕滾開。”
璇晖的一聲怒吼,攔着的人頓時吓得跪倒在地上,沒一會便退出去的幹幹淨淨。
“太醫,怎麽樣了?”我已經無力說話了,嗓子如火燒一般,嘴裏滿滿都是參片的味道。
“啓禀皇上,皇後娘娘難産,随時有血崩的危險,微臣怕、、、”
“怕?怕什麽怕,你是太醫,要是救不了她,朕要了你的腦袋。”璇晖有些怒不可遏了,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橹,原來這都是真的。
我最後的一點意識撐了不知道多久,只聽見星星點點的哭喊之聲。
被一陣響亮的哭喊之聲驚醒,張了張嘴嗓子火燒火燎的。
“醒了,皇上,娘娘醒了。”
我正打算找那宮女問些什麽的,卻不想她這跑路的速度完全承襲了柔芳,我趕都趕不上。沒一會易璇晖便三步并作兩步走的趕到床前,明黃的龍袍上褶皺非常明顯,俊秀的臉龐顯得有些憔悴,下巴的胡茬已經有些紮手了。
“你、、、”我将将開口,聲音将自己吓了一跳,怎的沙啞到了這樣的地步?
“別說話,太醫說你傷到了嗓子,短時間內不要說話了。”璇晖抿了抿嘴巴,放下心中大石一般長長的輸了一口氣。随即獻寶一把的将不遠處小搖床內的包裹抱了過來,“你看,你給朕生了個雙胞胎。”
雙胞胎?我仔細瞧了瞧,這房內只有一張搖床,孩子也只有一個啊?
“別看了,另一個孩子先天體弱,現在還在太醫院呢。”
初為人母的角色轉換一時之間讓我措手不及,看着易璇晖僵硬的抱着孩子,小心翼翼護着他的樣子,又覺得十分好笑。
兩個月後,無論是身子還是嗓子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另一個兒子也從太醫院接了回來。璇晖喜滋滋的将取號的名字寫上了宗譜并祭天巡視了一番,一時之間舉國歡騰,大皇子易雲乾,二皇子易雲坤。
因為他們的存在,我的人生得以完美收官,每每璇晖看見這兩個機靈鬼的時候,嘴角總有不自主的笑意,從此他們便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此生不換。
番外卷
☆、易璇城(1)
在皇宮裏長大的孩子打小就明白什麽是勾心鬥角,什麽是兩面三刀,眼前的人明明在對你笑,你卻得防着他背後捅你一刀。身為皇後的嫡子,一出生就擁有了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太子寶座,易璇城從小就倍感壓力。
五六歲的孩童便知道一旦這位子不保,他和他的母後會是什麽樣的下場。于是他接受最殘酷的教育,勤讀書勤習武,一切的準備皆是為了順順利利的坐穩這太子之位。
整個皇宮之中他只相信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母後另一個便是他的姐姐,那個兒時還不算受寵,也和他一樣拼了命的學習者父皇所喜愛的一切,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博得那個男人的一笑罷了。
兒時的他最讨厭皇宮裏的一個人便是易璇靈,明明是個女孩子,卻是深的父皇喜愛。厭屋及烏,他讨厭的自然還有打小便陪在璇靈身邊的姜楚風,雖說那是皇帝下命令的,但他還是讨厭他老是跟着這個高傲的公主。
那時候他想,父皇寵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誰讓她有個傾國傾城的娘,自己也是個小美人胚子,更重要的是只要是父皇指定的東西,她一學就會,這一點讓他的璇熙姐姐也深感厭惡。
讨厭是一回事,深知宮中生存法則的易璇城面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只是背地裏祈禱父皇快些厭惡那個小丫頭。
或許是上天憐憫他,宣德十二年的時候他很開心,一場變故,雖然不知道為何而來的變故,但是易璇靈那個讨厭的丫頭以及她那個傾國傾城的娘親一起被打入了冷宮裏。那一夜他興奮不已,直想着去找母後說說此刻的心情,他想說老天終于開眼了,終于懲治易璇靈那個被寵上了天的孩子。
可是如火箭一般沖倒母後的宮殿前他的腳步便挪不開步子了,宮殿之內母後粗喘着七喜似乎很痛苦,難道母後生病了嗎?那一刻他本想奔出去找太醫,完全沒有注意到整個鳳儀宮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可轉身只是卻聽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小妖精,事情都辦妥了,你該怎麽獎勵我啊?”
“我不正在給你獎勵嗎?嗯、、、嗯、、、”
那是母後的聲音,他緊張的貼在門上,只聽得男人很是不服氣的道:“我幫你謀劃多年,如今冷淑妃那個女人已經進冷宮了,你就這麽待我?”
“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我們只是順着皇上的意思幫他除去了武林盟罷了,你真當皇上娶她是真心的?”女人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對了,冷家那些個餘孽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今晚就可以一舉殲滅。馬興鴻那個老匹夫,人都因為求情下大牢,背地裏還搞些動作把那些個孩子藏起來了,好在我的手下辦事利索。待會等我爽夠了,我就去把他們統統宰了以絕後患,但是宮裏的這個可得你自己解決了。”男人沉聲道。
一次聽不出來,兩次三次易璇城不可能聽不出來那個和母後密謀的人是誰,竟是他那不怎麽熟悉的舅舅。
“放心,我不解決她,那個善妒的姜賢妃也不會讓她好過的,一個丫頭片子被困在冷宮裏,量她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倒是冷竹清那個賤人,本宮不會讓她好死的。”
易璇城顫抖着雙腿奔出了鳳儀宮,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氣道:“他還這麽小,你就讓他、、、”
“身為太子,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提早明白。你放心他敬重我這個母後,我們的事情他不會說出去的。你趕緊帶人去除掉那些個死灰,免得那些雜草春風吹又生。”李月華雙眼微眯着一邊享受男人額tian吻一邊下起了逐客令。
歷經忠恹恹的起身,眼神不住的打量起這個陪自己一起長大的童養媳妹妹,也算是絕色了,可惜便宜了那個狗皇帝。當初要不是為了鞏固家裏的勢力,母親沒有生個女兒,何至于将她拱手讓人呢,搞得現在還得偷偷摸摸的。
那是一個沉悶的夜晚,即便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宮殿裏,易璇城也還是覺得悶得慌,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他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那一夜鳳儀宮所聽見的一切,也從那時起他不在相信任何人,曾經深信不疑的母後也要保留三分。
許家是出了姜、袁和李家之外最為有權有勢的家族了,比起和賢妃娘娘有血親關系的姜家,皇帝更加看重的是袁家和李家。皇後謀劃多年,待到易璇城成年之時便想着姜許家的獨生千金許連馨招為媳婦。易璇城在複雜的皇宮中沉浮十數年,皇後的這點心思他怎能不知道。于是他提前向皇上請了命,以考察民情唯有趁早溜出了皇宮,當然最主要的目的是考察一下今科三甲。
狀元姜崇文生來就是為易璇晖效命,将來說不準還是政壇上的敵人,他是想都不要想了,陸晗身為榜眼,卻極其的不靠譜,為人執拗且憤世嫉俗,一顆為民請命的心,可脾氣卻挂在了臉上。是一名好官,卻不見得有多好的發展。于是易璇城出來一月有餘,把最後的心思放在了馬季軒這個探花的身上。據父皇所說,這個探花文采不錯,就是政治見地不足,稍作培養以後或可成大器。
易璇城帶着考量的打算感到那個小小的鎮上,窮鄉僻壤就是盜賊橫行,依他的脾性,半路上被打劫了一個包袱,他便一氣之下端了人家的老巢,搞得人家整個寨子十來號人物千裏追兇徒。
鄉間田野,他疲于奔命,眼見着一個嬌小的少年在無所事事的踢石子,本想着或許是個救星,哪裏知道卻是個廢物,雖說她的石子不小心命中了匪徒老大的腦袋,那個鮮血淋漓的模樣也算給他解了氣,可後來這雙拳難敵四手的局面也讓他們狼狽逃跑。最可悲的就是眼前這個少年竟然一點武功都不會,簡稱廢柴。
小鎮給他的第一印象出了平和之外便是驚奇,這裏的每個人難道都是這麽看待外來游人的嗎?自打易璇城跟着這個碰巧遇見的少年進城開始,他就覺得周圍的人都帶着惋惜的神色看着他。
斷袖?斷袖是個什麽東西,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無非是男人和男人之間有了不被世俗接受的情感。他從來沒有想到那些在書中看到的東西,今日會讓他撞見,這真是出門踩狗屎,運氣極佳啊。
一番交談,心思缜密的易璇城便順利找到了落腳之地,人說緣分是天定的,以前他不相信,今天他算是見識到老天的安排了。原以為眼前的少年只是個長得雌雄莫辯,水靈到了極致的斷袖,那一刻他覺得似乎只有長成他這樣的才配是斷袖,卻沒想到他竟是自己要找的今科探花。
初進馬家他有一絲疑惑,據調查這馬季軒除了年邁的奶奶就只有一個妹妹,可眼前出現的男子高大挺拔,一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要将人看穿了,那說話的态度也好似一家之主一般。
打擾馬府沒有幾日,易璇城謹慎的四處游蕩。這馬府果真是有秘密的。僻靜的院落裏靜靜的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神情溫和的男子,乍一看竟與馬季軒有七分的相似。本想着仔細觀察一番卻被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老太婆追着打,此事也遍不了了之。但是心中存着這麽一份疑惑,他便急着趕回朝陽,恰逢馬季軒和那個姓冷的男人要一同趕去朝陽,他便提議一同上路了。
人都是可以用來利用的,這是易璇城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可是真的當馬季軒不顧盜賊的刀劍沖過來為自己抵擋而受傷時,他蒙在了當場,急忙上前抱住她癱下去的身子,半開玩笑道:“你沒事吧?還有血呢!真沒有想到才認識幾天,你對我就這麽仗義啊!”
懷裏的人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的,可最終也沒有說出口。易璇城看着那個姓冷的男人一秋風掃落葉之勢解決了那些糾纏不休的盜匪,心中對他的好奇也越發的濃厚了。可是那男人并沒有給他開口的幾乎,幾乎是從他懷裏奪走了剛才的溫軟,急急忙忙找了一家客棧落腳,急急忙忙找來大夫為他療傷。
他有那麽一刻的失神,抱他入懷的時候是那樣的溫軟,完全不似男人一般,有種柔若無骨的感覺。為了深入探究,他決定和他結拜,打定這個主義之後便開始了行動。
休息的第二日,一大清早他就風風火火闖到馬季軒吃飯的餐桌前,平息了因狂奔而大口喘氣的氣息,良久才道:“我想清楚了,我們結拜吧!”
馬季軒噗的一聲,一口粥全部噴到抓着他身上,随即趕緊拂開了他的手。
“我已經讓小二準備好了結拜所需要的香爐和貢品,你就不要害羞了”他擦了擦臉上的粥,臉有些抽筋的模樣,強忍着想殺了眼前這噴飯家夥的沖動說出來這麽一番話來!
“其實我不是害羞,只是你不怕我這個斷袖随時會撲倒自己的結拜兄弟嗎?”馬季軒本想吓唬吓唬他,想讓他打消這樣的荒唐念頭。冷寒清在一旁安靜的吃飯,面上沒有一絲不妥,但是他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易璇城。
一番糾纏,這結拜只是重視順利完成了,雖然為了割破手指的時候馬季軒沒有少瞪他幾眼,但是他卻莫名其妙的甘之如饴。
☆、易璇城(2)
比起偏僻的小鎮,朝陽城真是繁華的過了頭了。闊別兩月之餘的易璇城對這樣一個地方竟然充滿了懷念,一進城便見馬季軒像是一只土包子一般東張西望,完全将自己說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易璇城一向是個謹慎的人,餘光所見,那些皇後派來的侍衛一個個藏得也太顯眼了一些。回到皇宮,首先聽見的便是皇後狂轟亂炸式的訓斥,随即編排給他一個重大的任務,那邊是陪陪許連馨。
他本不厭惡女色,只是這女色還不如他的結拜兄弟好看,實在讓他難以消受。加上這女人又是母後硬生生塞給他的,這厭惡的心情便噌得一聲竄的老高。
“母後,為什麽非要急着讓兒臣迎娶許小姐?”他幾乎是怒吼着和皇後說話的,那是打小就沒有過得事情,一時之間皇後也怒了,怒其不争。“你以為我願意讓你娶她嗎?還不是、、、”
“既然您也不願,為何要強迫兒臣?”
“你與芳儀公主交好不就是為了掌握景王的情況嗎?現在姜雨柔正一門心思的籠絡驸馬府,皇上就這麽一個妹子,她的女兒要是成了景王妃,你這個位子還能保得住嗎?”皇後的一篇呈詞不得不說已經打動了易璇城,但心中憋悶之氣總要有處散發的地,那便是向易璇影訴說,雖說與她這個妹妹交好只是權宜之計,但是身後有個小跟屁蟲的感覺也是挺好的。
一場醉酒,他将這些日子遇見馬季軒之後所體會到的快樂詳盡敘述,卻不知道這些種種日後都成了馬季軒的罪孽。
再見到馬季軒的時候是他被許連馨纏了好幾日之後的事情了,貼身太監小林子來報說:“啓禀太子殿下,芳儀公主大鬧北書房了,現在竟和李大人打起來。”
易璇城瞟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小林子,只道:“随她鬧去吧,父皇那樣寵她,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處罰她的。”
“是,那那個被芳儀公主一同拉去的南書房翰林怎麽辦?”
“什麽?”小林子的話剛剛落音就聽見砰地一聲,太子殿下似乎有些緊張過頭了,難道那個翰林會威脅到芳儀公主?小林子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跟着他家太子殿下快步趕到北書房。
裏面的嘈雜聲已經大到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在小林子高亢的嗓門之下易璇城掃視了一眼下跪的衆人,眼神鎖定在馬季軒身上,心中忽然覺得好笑。事情本不大,關乎的不過是面子問題,易璇城三言兩語一邊給李飛鴻一個教訓一邊還不忘給他一顆糖。事情一解決便急急忙忙的将易璇影趕回自己的宮殿,轉而恢複那纨绔公子的笑容:“終于又見到你了,義兄!”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他一愣,沒想到馬季軒給他來了這麽一出,但想先也是,誰讓他的身份在這裏,于是他急忙扶将人起來:“義兄幹嘛這麽生疏,你大可以像平時一樣對待我的啊,我還是你的義弟。”
“真的?”馬季軒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易璇城微微一笑表示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馬季軒深吸一口氣,剛才的怨氣瞬間爆發:“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騙我。你還知道我是你義兄嗎?李璇城是吧,恐怕你也不叫這個名字吧,連名字都是假的,你跟我結什麽拜啊?純粹是欺騙神明。”
他頓時僵住了,傻傻的看着不歇氣的将這麽一長串話說完馬季軒。眼前的少年似乎以為他生氣了,立馬道歉求饒。沒想到他卻破口而笑,而且是毫無形象的那種,随即不禁怒瞪着他:“笑什麽笑,笑屁啊你!”
“義兄真是風趣的很,此番算義弟欺騙在先,有什麽要求你可以盡管提來,算是本宮的賠罪。”易璇城略帶歉意的笑笑,卻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不曾這般開懷過了。
聽到這話,馬季軒立即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盯着免死金牌一樣:“在宮裏當官,命懸一線,太子殿下若真心待我這義兄好的話,凡事多照應着點,保住這項上人頭,下官當感激不盡!”
“就這事?沒問題!”他答應的極其爽快,心想留着這麽個開心果也是好的。于是一下不喜歡接手宴會舉辦事宜的他鄭重的請了新年的宮宴布置,本來皇後已經安排好的人選全都被他推掉了,易璇城執意讓南書房等人一同協辦。
他不知道馬季軒和易璇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知道自從季軒接任南書房翰林開始,易璇晖就有些不對勁。他不是個被動的人,只是那些派出去調查的人至今未歸罷了。
一場宮宴,易璇城和馬季軒幾乎是朝夕相對,每每看見他總覺得心跳的有些不正常,但找太醫去瞧瞧又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時心中憋悶。
那日為選宮宴置辦地點,易璇城特意帶季軒游覽皇宮。卻不想那樣活潑的少年卻一見面就将賢妃娘娘得罪了個徹底。
盡管易璇城求情,但她似乎還是不怎麽肯收手,臨行前她在了馬季軒的身側,湊近了些道:“本宮不管你是什麽癖好,但本宮警告你別把心思打到景王的身上,離景王遠一點,否則本宮有一百種方法治了你!”雖然聲音很小,可以易璇城的聽力,那些話清晰入耳。
他是斷袖一事是易璇城自己不小心傳出去,那時候他還有些擔心自己和馬季軒會鬧翻,可現下卻有些暗自慶幸,有了賢妃娘娘的警告,他或許會和易璇晖疏遠許多。
該死,這是什麽想法,若是斷袖,自己也定是招惹不得的、、、一陣懊惱之後易璇城的神色才恢複自如。
宮宴的辦的出奇的棒,盡管前一頁大學翻飛了一夜,卻絲毫不減宮宴的風采。
驕傲的人總有一份屬于自己的特有的自我感覺,易璇城連着幾日忙着自己的事情還不忘派人去盯着馬季軒,好像似乎怕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般,彼時他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知道自己派去查探的人回報道:“啓禀主子,馬季軒是十四年前被流放的馬家後人。”
他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下去,那麽那個姓冷的會不會就是冷家的遺孤呢?但轉念一想,誰那麽笨,明知道自己的姓氏會帶來殺生之禍還堅持用自己原來的姓氏呢?
一段時間裏,易璇城開始躲着馬季軒,甚至連李飛鴻在朝堂上想陷害他而變相舉薦他的事情易璇城都沒有阻止。
查案期間,他的心情異常煩躁,找不出原因。知道晉國使臣來訪,皇後與虎謀皮開始他才見見恢複正常。易璇晖負責司馬清的人身安全,就這一點上,只要司馬清有些小病小痛的,他易璇晖都不能袖手旁觀。圍獵是一場再好不過的機會,而皇後也選在這一天動手。
“你們仔細着點,別讓他進圍場。”易璇城吩咐小林子暗中在馬季軒的馬身上做了一些文章,哪想到這一切還沒有來得及奏效,季軒便被李飛鴻一腳從馬上踹落,直接免去了他的擔心。
一場混亂的圍獵,該傷到的人差不多一個不落,可慌亂之中他卻沒有在休息區尋到那抹身影,心一下子慌亂起來了。
我是怎麽了?即便是結拜兄弟也不該存着這般心思,難道真的不幸被他言重,自己也成了斷袖?
易璇城死命的搖搖頭,想要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太子殿下,您這是?”李飛鴻急匆匆的趕來,心中夾着個天大的秘密。剛才殺手來報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敢相信呢,但将查到的消息一一核對便覺得其中蹊跷萬分“有什麽話就直說。”他不耐煩這樣的拐彎抹角,自從認識馬季軒開始他越發的不喜歡花花腸子了。
“是。”見易璇城心情不好,李飛鴻也不好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湊到他的耳畔道:“具殺手回報,馬季軒原來是個女兒身。”
一時間猶如晴天霹靂,易璇城呆若木雞的立在圍場中久久不能回神。一種油然而生的欣喜自心口湧向天靈蓋,要不是那麽多人在場,他甚至可能會高興的跳起來——他不是斷袖、、、人常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這一次易璇城終是覺得這句話誠不欺人。自從十四年前武林盟瓦解開始,他便是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了,幾乎是要什麽有什麽。但這一次他似乎要不到了。
正當他糾結萬分,終于知道自己對這個結拜兄弟或者說是結拜的妹妹是什麽感情的事情,她已經整顆心都奉獻給了那個他讨厭的大哥了。他的不甘心瞬間充斥了天靈蓋,在聽了李飛鴻的計劃之後也無半分的猶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從易璇晖身邊将她搶回來。“你自去辦你的事情,但切不可傷她性命。”
忍了一兩天,易璇城終是忍不住去看她,依舊是一身男裝,只是此刻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她急切的拉住易璇城,像是無望之中抓住的救命稻草:“太子殿下,這是真的對吧?為什麽,為什麽要抓我家人?”
為什麽?還能為什麽?冷寒清一個人就足以讓馬府滅門。但是他最終沒有這麽說,而是挑了一些軟一點的話同她說理。
☆、易璇城(3)
再見時,計劃已經準備妥當了。本來不想這麽快就帶她離開的。可是易璇晖進了牢房,他甚至還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這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晉國因為司馬清受傷只是尋了淩國的錯處。此刻已經屯兵邊關了。易璇城千算萬算不曾算到他一向冷情的大哥竟會為了他而親自請戰,這也是他無論如何不能等待的原因。
要帶她離開,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是不一樣的倔強,非要問出馬府的近況。無奈之下他給了一個虛妄的保證,卻贏得了女人的笑顏:“無妨,馬家人,你能救一個是一個。還有安宇和安芸那兩個孩子本不是馬家人,如果可以,我希望馬家事情不要牽連他們。”
易璇城心中一怔,微微的苦澀感泛出心頭。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他卻然很開心,将晴兒帶在身邊的一個多月差不多是他最開心的時光了。可惜好景總是不長久。
皇後謀劃的步伐加速,希望趁着易璇晖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将許家争取過來,這娶親之事便再一次被提上臺面。
那一夜他猛灌自己兩大壇酒,借着微醉的酒氣去偏院找她。時值剩下,即便到了夜晚,也不見得有多麽的風涼,加上他這微醉的身軀有燥熱難耐,連吐氣都是滾燙滾燙的。
慌亂之中他被人捏着鼻子狠狠的灌下一碗醒酒湯,火氣沖天的吼道:“你找死、、、”見了眼前之人才緩緩收住怒火:“是你啊,幹什麽?”
晴兒對他的行為有些嗔怪,但想着不灌醒他事情又問不出來,所以只好殘忍一點了。
易璇城只覺得心中一口悶氣堵得慌,冷哼一聲:“呵呵、、、是啊,你等我只是為了他們的事情,從來不是為了我。”他突然坐了起來伸手拉住晴兒未來得及收回的手,“你什麽時候才能看見我、、、我對你的心意。”
“皇兄臨行前去牢裏見過你對吧?為什麽是他而不是我、、、為什麽、、、晴兒、、、晴兒、、、你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他從來不曾這般脆弱過,但這一刻他是真心想要将眼前這個女人留在身邊一輩子,錯過了這一次便沒有下次機會了。冷寒清已經開始反擊了,一旦讓他帶走了晴兒,那麽他這輩子都将失去她了。
然而這一腔熱情終究還是付諸東流了,晴兒差異之餘刻意回避道:“你喝醉了、、、”
他怒了,氣憤的是她連承認都不肯:“喝醉了?這輩子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從來沒有、、、你竟然說我醉了,是你不肯承認罷了。你真的以為結拜兄妹可以做到這份上嗎?你從來不曾正視我對你的感情,這一個月來,你除了問我外面的事情,從來就不曾關心過我的事情、、、”他易璇晖就這麽值得你去付出嗎?“你說話啊?”
“你要我說什麽?”晴兒皺眉看着他。
想讓她說什麽,這句話把易璇城也問糊塗了,但心卻是針紮一般的疼痛。他發了瘋的抓住他,告訴她柳樂舞的近況,這些不都是她一直想知道的嗎?
不想被人逼瘋就得先逼瘋別人,他借着酒勁想要迫她答應成為自己的太子妃一事,但話音剛落,或許是酒水的後勁,或許是掙紮中撞到了腦袋,他竟然就這麽死死地壓在了晴兒的身上昏了過去。
借酒勁求婚還是被拒絕了,說出去都沒有人信。這太子的面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