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忙碌
“大叔, 請問，這裏是Gari發在ins上的餐廳嗎？”
“大叔，您知道這張圖片上這張桌子在哪裏嗎？”
“請問, 這個牌子上寫的是Gari在這裏打卡過對嗎？有點認不出來這個韓文呢？”
“大叔，店裏這麽忙, 您怎麽一個人蹲在這裏舉着紙, 都不進去幫忙嗎？您是這家店的店員嗎？”
餐廳老板嘴裏嚼着金嗓子，拎起旁邊的礦泉水瓶猛灌一口：“我是這家店的老板。”
這位老板似乎兼職算命，他只看了眼前這個靓麗的姑娘一眼, 便肯定地往她手裏塞了一張紙：“第168號, 等裏面有人喊號，你就可以進去了。”
“我”女生有些詫異。
老板擡眼：“你不是咖喱的粉絲？”
“我是。”
“那沒錯了, 那地方現在已經是個景點了，菜給你們放好了，保證和圖片上一模一樣, 不過不能停留超過5分鐘，你之後還有人排隊呢。”
“可是我不是來打卡拍照的，我真的想嘗嘗。”
老板斜睨她一眼，像是在确定她說的是真話, 而不是趁機溜進去的借口，等接收到姑娘的視線，心頭下了結論, 長臂一伸，從另一邊拿了藍色的紙條：“第57號，店裏喊到號, 你就可以進去了。”頓了頓，補充：“這邊雖然號數小, 但是過得慢。”
女生頗為遺憾地到旁邊坐着去等了。
這一看才發現，原來前面還有許多人坐在板凳上等，只等裏面的店員喊到號，他們才進去。
老板也沒想到，這潑天的富貴砸下來，差點把他砸坑裏了。
從上午開始，就有人來這裏問什麽咖喱的事，中午的時候店裏兩個人因為插隊的問題吵架，他扯着蹩腳的韓語過去勸架，把嗓子都勸冒煙了，最終才勸下來，到現在下午他就老實了，嘴裏先含一片金嗓子，不管誰說話，先灌水，再回答。
店裏實在是沒人了，不然也輪不到他這個老板守在門口，給客人們發紙條。
老板琢磨着，有空的話還是得招幾個老中留學生，不然店裏真的忙不過來。
……
發現這樣一家店，Nobody們中偏4的粉絲都很高興，她們周末在家裏閑着時，能做的事情終于不只是看舞臺刷老物料，而是能到線下去打卡了。
這不像是那種因為明星穿起來很好看所以帶火的風尚，而純粹是太喜歡那個人，所以連他曾經經過的地方都想駐足。
餐廳的火爆引起了社媒的關注，在網上發了一條博文，于是粉絲經濟的話題再度上了熱趨。
【每日社媒：令人感到瘋狂的粉絲經濟正在明洞上演着，年末獲得年度歌曲大賞的男子團體演唱組合Player的成員Gari曾經打卡過的美食餐廳迎來非常多的粉絲參觀，餐廳為此專門設置了打卡席位，供粉絲打卡拍照……[視頻]】
新聞最末尾還附帶了現場的采訪視頻，這個采訪視頻并不長，大概采訪了5個人，其中有3個人都戴了口罩。
“請問怎麽會想要來這裏打卡呢？而且這麽多人，也願意等待嗎？”
“因為Gari來這裏吃過，所以想試試他曾經吃過的餐廳是怎麽樣的。”
“你是Player的粉絲嗎？”
“我是Gari的。”
“只是Gari的嗎？”
“是的，我是惡魔D的粉絲。”
“嗯，因為Player物料太少了，代言其實也不算多，希望Player以後的代言能将我的衣食住行全部包括。”
“我是Player的粉絲，是團粉，嗯，他們ins圖片上發的一些我們能找到的地方都打卡過，嗯？為什麽只有Gari引起風尚，那是因為Wonhun引起的風尚你們壓根沒有注意。”
“Wonhun的風尚？前段時間小學生之間的舞蹈battle你們知道嗎？他們battle的就是《Goodguy》裏面元勳副歌那段舞，整個首爾都在接力，只是你們不關注小學生之間的游戲。”
“是的是的，之前還有藍調啤酒咖啡廳打卡呢，你們也不知道，不過是因為明洞太熱鬧太容易被人看見了。”
“情緒價值和存在感吧，是心甘情願花錢的。”
“不給他們花錢難道給你花嗎？我自己的錢，我自己支配沒有問題吧。”
很忙碌。
網絡上網友們讨論得忙碌，線下Nobody們打卡得忙碌，節目裏Player腳不沾地，也在忙碌。
不同于《Gun》是由方嘉瑞直接用合成器音源制作，這首新的以“愛情”為主題的曲子決定采用鋼琴真聲，這種制作方法比音源制作增加了更多不确定性，于是在錄音的階段就出了問題，最開始話筒的擺放位置有些過于遠了，使得音色有些失真，後來調整後再錄，聽起來又覺得怪怪的。
請的演奏者是節目組特邀的專業演奏家，因為喜歡他們這首歌的曲譜，也非常配合地在琴前坐了10個小時，到晚上12點，鋼琴師耐不住，表示明天再錄。
方嘉瑞和樸志賢送走老師，又回到了工作室裏。
“剛剛最後一版再聽一遍吧，那版已經很有感覺了。”
樸志賢：“那版老師出現了失誤，第二段進副歌慢了一個拍子。”
“慢了一個拍子，等等，等等，志賢哥，你看，如果把第二段這裏，對，就是老師剛剛失誤的地方慢一個拍子，後面副歌尾巴那快兩個拍，你試試彈一下。”
“慢一個拍，快兩個拍。”
修長的手在琴鍵上躍動，清晰剔透的琴聲幽幽響起。
“再快一點。”
“再快的話，唱的難度會提高。”
“再快一點。”
再次彈出剛剛那段音符，不過是以更快的速度，彈完後，他又把這一段彈了一次，眼睛越來越亮：“确實，快一點的話，有一種追趕的感覺，嘉瑞，我覺得這樣很好，我甚至又有了靈感，這一段後面，再加點弦樂怎麽樣，大提琴或者低音提琴？”
“大提琴吧，但是這樣的話，還要寫弦樂譜，總譜分譜什麽的，我不會這個。”
“我會，我學過低音提琴，這兩個琴譜差異不大。”
樸志賢之前的歌裏就有弦樂，他最早學的樂器是鋼琴，七歲那年接觸低音提琴，本來他媽媽打算将他培養成演奏家，後來參加了好幾次比賽，一路彈到青少年組全國比賽，最高名次第八，被當時的評委評價音樂天賦有，但是算不上真正的天才。
後來他媽媽就轉變了想法，想讓他走正經的考學路，走了幾年，被星探發現，去到一家中型娛樂公司做練習生，後來那家公司倒閉，他成為個人練習生參加選秀，再之後到了FV。
“那弦樂就交給志賢哥了，我一會用合成器弄鼓，架子鼓采聲太難了。”
“這首歌可能還需要一些混響。”
“基礎編排弄好再說混響吧。”
樸志賢和方嘉瑞在這邊忙一公新曲的事情，另外三個人也沒有閑着，《Gun》會上線音樂軟件，除了他們最開始在錄音室錄的那版，之後那版現場live，混音師要重新調人聲、做調整，還要找母帶工程師調整播放平衡。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調整過程中，溝通是最廢力的，因為人無法完全理解另一個人的想法，一遍遍溝通下來，消耗的是雙方的精力。
到最後，金元勳甚至有點克制不住自己。
在他發飙的前一刻，羅靳民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後，面上帶着笑容道：“志寬哥，今天就到這裏吧，這麽晚了，您餓嗎？我請您吃飯吧。”
名為志寬的混音師擺擺手：“不用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說到這裏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背着包走了出去。
羅靳民看了眼窗外，從門邊拿了傘，給混音師送了過去：“志寬哥，外面下雪了，這是傘。”
志寬這次倒沒有拒絕，接過傘，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
羅靳民回來的時候，金元勳也已經冷靜下來，他沉默着靠在一邊，用手捂着額。
“現在都12點了，回去休息吧，我們的強度太大，很多人适應不了。”
就如同現在，這層樓，只有Player的人，先前羅靳民上去看過一眼，樓上練習室倒還有亮着燈的，不過他路過的時候，他們也在收拾東西了。
“我們的強度真的很大嗎？”金元勳有些疑惑：“當初年末舞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練習狀态，GDE和我們一樣啊。”
“年末是時間太緊了，實際上平時的話，沒到12個小時的。”文在佑在DR待過一段時間，記得比較清楚：“我在DR的時候，最多也就是練習到晚上10點，不過那時候出道沒指望，我也不是很認真。”頓了頓，像是感慨：“倒也有練到淩晨的，但是那些前輩們最後都沒有出道。”
這大概是一個因果。不是拼命練習導致出不了道，而是出道希望渺茫才會拼命練習，做練習室關燈的那個人。
然而決定是否出道的不僅僅是努力和實力，綜合影響因素太複雜，很多人甚至不會被人知道是這個公司的練習生，再然後就轉舞蹈老師、聲樂老師又或者經紀人等工作職位了。
如同大浪淘沙，海水過去，葬身海底的那些沙礫都是看不見的。
可是留在岸上的也不是全部被看見。
他們是貨真價實的幸運兒。
